山中道路崎岖,爬进山林,风铃儿将妹妹雪儿放在一块岩石上。
随后着急地选择药草。
上回,在家里,她记得相公楚晨汐说过,解毒的药草有很多种。
其中有一种,风铃儿是比较熟悉的。
那就是板蓝根。
其性寒,味苦,功能清热解毒,凉血,利咽,适用于流感脑炎、乙型脑炎、肺炎、丹毒、热毒发斑、火眼、疱疹。
还有一种就是蒲公英。
其性寒,味甘、苦,功能清热解毒,消肿散结,适用于急性乳腺炎,淋巴腺炎,肩挑腺炎,胃炎、肝炎、胆囊炎、尿路感染。
另外一种,她曾经亲眼看到,且亲自采摘过,那就是夏枯草。
其性寒,味苦、辛,功能清肝火,散郁结,降血压,适用于肝火上炎所致的目赤肿痛,目珠疼痛,羞明流泪、头痛、眩晕等用于痰火郁结所致的瘰疠,瘿瘤。
虽然风铃儿也不知道这些药草可否管用,但死马当活马医。没准儿真就管用呢。
一旁树上的楚晨汐瞧着自己的媳妇头发散乱,泪水花了妆容,十分心疼。
看她一会儿扑在草丛里,抓了把草出来细看,一会儿又嚎啕大哭地扔掉,重新寻找。便知她遇到了难事儿。
悄无声息地离开,返回到妹妹雪儿的身旁,他跳下去的时候,双眼一看,出于大夫直觉,立马觉得妹妹雪儿状态不对。
“中了毒?”楚晨汐扁起袖子,把着手腕看了一下,而后将妹妹雪儿扶起,拿出银针扎在对方的眉心处。
良久,出拳在妹妹雪儿的肩头一拍。
妹妹雪儿吐出一口淤血来,颓坐在岩石上,只看到楚晨汐洁白的胡子。
“谁如此恶毒,竟下出这种毒来!”暗骂了这么一句,他起身,去找解毒药草。
他常年行医,看药草的方式更是迅速。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就采摘了不下三种解毒药草。
放在岩石旁边,在风铃儿回来时,藏身于树后。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风铃儿走过去,却发现妹妹雪儿躺在岩石上,脚旁还有三种草药。
“这……是谁拿来的?”风铃儿看得出声,突然听得老人的声音。
“丫头,这三种药草皆可解毒,贫道已经为你妹妹打通了六脉。现在你马上就可以,带你妹妹回去,将草药捣碎成汁,给她服下。”楚晨汐模仿着不知鸣道长的声音,同风铃儿提醒了一句。
风铃儿听后,立马擦了把眼泪,“谢谢道长,谢谢你,不知鸣道长,我……我现在马上就可以回去。”她把药草兜进怀里,背着妹妹雪儿赶紧下山去。
“铃儿,你这个样子,为夫怎么放心得下?”楚晨汐一个飞身,再次跟随而去。
他不放心,就跟在身后,小心陪同。只望夫人风铃儿能够安然无恙。
见到却不能触摸,不能相认,这是最让人难受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义兄不知鸣道长为了自己,承担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苦楚,若是这个时候,恢复自己的身份,那么义兄必定无力抵抗。
更何况,义兄不知鸣道长已经舍弃了天珠,天珠舍弃,就意味着没有办法,抵抗了。
他不能看着自己的义兄去死。
于是他选择独自承担。
只要能够护佑夫人安全,哪怕一辈子,只能远远地看着她,那又如何?
只要远远地看着,看到她平平安安的,那一切痛苦都不再是痛苦!
这么一多愁善感,楚晨汐抬头,竟然发现风铃儿和妹妹雪儿不见了。
“背着个人,跑得还挺快!”楚晨汐靠着树身,竟然因为这件事儿,笑了起来。
不能多耽搁时间,他就再次紧跟而去。
风铃儿背着妹妹雪儿兴高采烈地奔到山下的马车旁,将妹妹雪儿放好,就将解毒药草捣碎成汁,喂到妹妹雪儿的嘴巴里。
“玉儿,去要一杯水来?”
“嗯,好。”
因着前面就靠着一个茶摊子,妹妹玉儿嘴甜,那大婶就给她盛了一碗温水。
端回来,及时递给风铃儿,风铃儿接下,禁不住就乐了。
看着风铃儿一边喂水,一边把草药捣碎成汁挤进嘴巴,妹妹玉儿跟着就笑了,“铃儿姐姐,你找到解毒草药了对不对,雪儿吃了药,马上就会好对不对?”
风铃儿倒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觉得不知鸣道长那么厉害。他既然这么同她说,那就一定是因为他有能力解妹妹雪儿的毒。
“对,当然。咱们雪儿晚上一定会好!”风铃儿抱着妹妹雪儿的脑袋,欢欣雀跃地搂紧了妹妹雪儿。
内心深处积聚的怅然刹那间消散无踪。
“好了,玉儿,把车帘抬起来,我抱雪儿上车!”风铃儿乐呵呵地吩咐了一声,随后也上了马车。
护卫害怕她出尔反尔,于是迅速驾着马车往临州赶。
风铃儿是个理智的人,当然不会麻烦护卫大哥再赶回京城。
况且。这已经走了大半天了,再赶回去,又花费时间,又花费精力。
还不能好好地休息。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回临州,把弟弟妹妹们安置好了,再自己进京。
到时候,不麻烦这南荣青尺的护卫,也不带着弟弟妹妹们跟着自己吃苦。
这一路,她可算是明白了。
弟弟妹妹们虽然能够作伴,但有时候真就遇到困难,也是一个让人伤神的。那就跟带着几个拖油瓶差不多。
“护卫大哥,你回临州,也去咱们醉云楼吃了饭再回京城吧?”风铃儿看妹妹雪儿情况好转了,心情愉悦。也就坐到马车外面,同护卫大哥一起说说笑笑,“还有,你回去后,同青尺大哥说一声,从火国回来,多亏了他。改日他遇到什么困难,尽管知会一声,我风铃儿如果能够帮忙,定然会去做。”
护卫一听,眉开眼笑,“风姑娘,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太开心。你放心,这几句话,我一定给我们家公子带到。当然了,到了临州以后,我饭就不吃了。”
“别介啊,饭还是吃了再走!”风铃儿拉着护卫的胳膊,“护卫大哥,这一路要不是你带路,我们恐怕还回不去,我真得感谢你呢。”
“风姑娘别这么说,我也是奉命行事儿!”护卫摇头,笑风铃儿客套。
但风铃儿也确实没有怠慢他,等到了临州,去到醉云楼,她就吩咐厨房里的伙计做了好酒好菜。
一并打包塞给护卫。
护卫上马,风铃儿想送于官道,“护卫大哥,这些是我吩咐伙计给你做的,你在路上饿了,就填填肚子。要是不饿,就罢了,我重新再想办法。”
“风姑娘,你太客气了!”
“什么客气,拿上拿上,说不定以后还得麻烦你呢。”风铃儿笑着把东西塞到对方的怀里,紧跟着又拿了两张银票,塞给护卫。
护卫坚决不要。
风铃儿又跟着笑,“怎么能呢,护卫大哥,尽管拿着。况且我和弟弟妹妹们这一路回来,花的也是你的银钱。这些银票可能还不够你给我花的呢。所以就这样吧。如此,我心里也还好些。”
那护卫着急赶路,又看风铃儿如此热情,没有办法,便收下了礼物,离开了。
“好,那就多谢风姑娘了!”
风铃儿挥着手,温和地笑了,“不必客气,那么,祝护卫大哥一路顺风了!”
“好,下次再见!”拿剑的手一拱,护卫便潇洒地策马离去。
宽阔的背影消失在烟尘里,风铃儿看不见了,才迈步回酒楼。
店小二看着风铃儿神情厌厌,不觉奇怪,“风姑娘这次从京城回来,怎么这副样子?”
“我哪里去了京城,而是被人绑到了火国,我和弟弟妹妹们这次差点儿没把命搭上!”风铃儿瞟他一眼,“小二哥,你知道么,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这人的运气究竟是谁控制的,老天有时候特别不睁眼,将人玩得团团转,都没有办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