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突然提高了声音,“军中就要言必信,行必果,这一次,咱们有两千多原绿营士兵通过了考核,虽然有许多人是在我降低了标准后,才勉强通过的,可言出必行,商鞅的《南门立木》,想必许多人都听说过,现在我就要兑现我的承诺,所有被选中加入一团和骑兵营、炮兵团的绿营士兵,每人五两银子。”
“轰”
滕毓藻的话音刚落,大校场上再次沸腾起来,被有幸选出的绿营士兵,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兴奋的神彩,没被选中的,显示目瞪口呆,既而有许多人就开始捶胸顿足起来。
看着校场内各种神态,滕毓藻对着电喇叭继续高声喊道,“虽然你们被选中提前进入前锋军的正兵队伍,可并不代表你们每一个人都达到了合格的标准,我有言在先,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你们当中有人还无法成为各自部队中一名合格的士兵,这五两银子我是要收回的。”
“藤军门,我也要提前成为前锋军正兵。”
落选的绿营士兵队伍中有人高声喊了起来,有一個人带头,落选队伍中的许多人就顿时跟着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随着呼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喊声也越来越大。
滕毓藻举着电喇叭高声安慰道,“你们暂时还达不到他们的水准,所以你们还要经过新兵队的训练,等到你们合格后才可以,那时你们也能得到银子,只不过你们得到的要少一些。”
“滕军门,我能达到标准,刚才我是故意藏拙。”
滕毓藻听得出,这个说话的绿营兵就是最先喊话的那个人。
滕毓藻有些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藏拙?”
那人在队伍中高喊道,“我不知道提前成为正兵,还会得到大人的赏银,如果让我现在重试,我一定能达到标准,如果我做不到,愿接受大人军法。”
这人回答的十分直接,也十分干脆,气得滕毓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一个老兵油子。
在这个兵油子开头后,落选队伍中又有数百人跟着喊了起来,几乎只一会功夫,整个落选的队伍中的绿营士兵都跟着呼喊起来。
一直站在滕毓藻身后排成一列,陪同滕毓藻给官兵训话的李玉林、刘玉枳、李显策、刘长发、薛之谦、卫靖海、孙世俊等人,看着下面越来越混乱的落选绿营兵队伍,都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不过,场面如此混乱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李玉林疾步上前,低声说,“大人,要不要柳秉义带人弹压?”
虽然滕毓藻今天就是想要调动士气,可他也没想到,他似乎把士气调动的过头了,以至于出现这样混乱的场面。
可要柳秉义带人弹压,他是肯定不会允许的,如果那样,他今天提振鼓舞士气的努力,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滕毓藻略微思索一下,坚决摇摇头否决了李玉林的建议。
“军心可用!”滕毓藻低声对李玉林说道。
滕毓藻说完,就头也没回地喊道,“李显策。”
“在。”李显策大步走到滕毓藻身前。
滕毓藻苦笑着对李显策说,“康年,这情形你也看到了,看起来就只好辛苦你了。”
“全凭大人定夺。”李显策依旧毫不迟疑回答。
滕毓藻道,“这些人今天不有个说法,恐怕不好办,这样,这些人就全都交给你,编制就按咱们昨晚商议好的一团的编制来做,你提前把他们都编入你的二团,然后再有你来组织这些人训练,你就只好边打边练了。”
“谨遵大人吩咐。”李显策语带兴奋地高声回答。
看着刘玉枳的一团已经编入两千多人,可谓兵强马壮,李显策早就眼热不已。
虽然滕毓藻为了让他的手下也多些战斗经验,让刘玉枳拿出在“北洋武备学堂”连续参加过两场作战的一团三个排,同他的二团互换了三个排,可到现在他的二团还只是六个排的老兵,他这个团长带的兵,还没有刘玉枳一团的一个哨长带的兵多,这让他心中早已急的火烧火燎的。
现在,虽然把这些刘玉枳挑剩下的人都交给他编入二团,可这些人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兵啊,他哪里还会挑肥拣瘦,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滕毓藻也知道,这么做,对于李显策有些不公,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今天这样的场面,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滕毓藻轻叹口气,歉意地笑着拍拍李显策的肩,“康年,不要感觉委屈,等到子明的教导营完成新兵训练,前三批都让你先挑人,后面的再由琼琳给你们二人平均分配。”
刘玉枳和李显策都是自己最忠心耿耿的部下,手心手背都是肉,滕毓藻不能让李显策感觉他过于偏袒刘玉枳的一团。
安抚完李显策,滕毓藻再次举起电喇叭,对落选的那些绿营兵高声说,“既然你们都争着要早日成为正兵,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将你们当中的强壮者全部编进二团,老弱还是要进入教导营经过新兵训练,在教导营里不能达到标准的,会进入辎重营,实在体弱的还会被劝退离开前锋军。”
滕毓藻的话让落选的队伍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随即,滕毓藻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不过,我要警告你们,所有绿营中那些坏习恶习必须马上全部改掉,否则立即按军法从事。”
“还有,给你们半月时间,如果在半个月内能达到标准的,我还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如果一个月后才达到标准的,银子减半。”
滕毓藻再次提高声音,语气冰冷地说道,“所有前锋军将士都要听仔细了,军法无情,军中的正常军纪我就不强调了,那些军纪会有你们的长官去教导约束你们,我要强调的是,在前锋军中,畏敌私逃者杀,临阵退缩者杀,不服从军令者杀,私藏缴获财物者杀,奸淫掳掠者杀,军法无情,你们都好自为之!”
滕毓藻的“五杀令”不仅说得语气冷冽,而且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