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区域的正中心,数十个四米左右高度的人形怪物正以诡异的姿势贴合在一起。
它们看上去像是虫族和人族的结合,左右手各自和身边的同类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抱在一起,若是走近了看,就可以看到每只怪物的肩膀、脑袋都纠缠在了一块。
拉提雅深呼吸了一口,她走到地面附近的一個小型房屋中。
里面是一个简单的起居室,她褪去衣物,重新换上了一套属于院长的长袍。
脸色微红地打量了一些泛着水渍的贴身衣物,她有些僵硬地走出了屋子。
这里遍地都是各式各样的休眠仓,泛着浓稠黄白色的营养液充斥在其中,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拉提雅快步走过,她来到几个休眠仓之前,按动了几个按钮。
看着电子屏上显示的数据,她的眉头蹙紧。
没有异样……
为什么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心中思考着,她走到了地下洞穴的最中心。
那里有一具巨大的白色棺材,正是【学院】的最强者。
拉提雅并不敢看向其中,她戴上了一副特制的眼镜,这也只能让她直视白色棺材。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院】……老师,请你不要再挣扎了。”
短暂的沉寂后,棺材内部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像是数十人在同时遭受痛苦。
“拉提雅……你竟敢!”
拉提雅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眸子中只有平静的冷漠。
“老师,这是你曾经教过我的东西……我希望你能放弃所有的挣扎,为【学院】贡献最后的力量。”
棺材中的声音愈发愤怒起来:“趁我重伤……说,你是不是与【金鬼】一同策划了这一切!”
拉提雅皱了皱眉头:“老师,我是由你培育出来的,我对【学院】的忠诚永远不会改变,请你收回这句话,这会令我有些伤心。”
“伤心?!”棺材人尖叫了起来,“一个没有人格、没有过去的人工培育产物,你本就不该出现任何情绪!你只要对我忠诚就足够了!”
拉提雅摇了摇头:“老师,这种时候,你更不应该斥责我。相反,你应该对我展现出足够的包容和重视,我也许会后悔、也许会放了你。”
“只可惜——”
她的眸子变得愈发冷漠起来。
“我知道你做不到这一点。”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推动了旁边机器上的摇杆。
那悬挂在洞穴中央上方的数十具虫人模样的怪物剧烈颤动了起来。
棺材里的人再也没法说话了,非人的痛苦吼叫声回荡在整个洞穴里。
拉提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老师,我知道你做不到这一点,就像是我也做不到一样。我事后多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够正确,但我依旧会忽略其他人的感受,而我也终于明白,缺陷并不会被填满,我们都一样,是残次品。”
“所以,请你贡献出最后的力量,将你的东西给我,将你的力量散播给整个天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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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肖恩睁开了眼睛。
这次在思维大厅中的收获还算不错,只是拉提雅的出现让他有些诧异。
“奇怪了……她对【学院】的忠诚几乎刻在了本能里,这是培育的明显征兆,但深红也能培育吗……算了,让她回去自己想想,就算院长发现也无所谓,思维大厅和我肖恩有什么关系?”
自顾自地嘀咕了一会,肖恩顺便感受到了一下身体的情况。
果然,回到现实后,他体内的污染也消失了。
“不过,说起来,那是我看了深红强者才带来的污染,并非本体内诞生,但清除了之后,大厅中留下的那个小型雕像却是我自己的模样……投影只按照本身为主?”
思考着思维大厅内的发现,肖恩换了身衣服。
突然,屋外响起了沉重而急促的步伐声。
“开门,大哥!”谢里尔大声喊着。
肖恩走过去懒洋洋地打开房门,不客气地骂道:“吵吵什么?莪这时候要是在干些爱干的事情,不得被你的大嗓门吓得缩阳入腹?”
谢里尔以不符合庞大身躯的灵活一下子挤进了屋内,临时住处并未特意改造过,他三米高的个头在屋内只能低头弯腰。
见肖恩看着自己还不关门,他连忙伸出一根手指头把门一推。
不久后,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里尔连忙对着肖恩比出‘嘘’的手势,紧张地把耳朵贴在门缝上。
一阵轻微的嘈杂声过后,声音走远了。
谢里尔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庆幸道:“还好他们俩没出卖我。”
肖恩一脸纳闷地看着谢里尔,这大块头平时都是个慢吞吞的憨厚崽,今天灵活地不像话,也活跃地不像话。
注意到肖恩的目光,谢里尔甚至还有空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憨厚地笑了笑:“没事,大哥,你缩阳入腹了之后也有挺长一截在外面呢。”
“粗鲁!”肖恩瞪他一眼,又纳闷道,“不是让你去整合势力么,今天的活儿干完了?”
谢里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望过来的目光中不失幽怨:“大哥,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干了什么?”肖恩下意识思索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她来找你了?”
谢里尔委屈巴巴地像个八百斤的孩子:“大哥,出卖兄弟是不道德的,你不能趁我在复苏的时候就拿我当成筹码。”
肖恩顿时大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你愿意为我去死吗?这才多久就撑不住了?”
“我都为你死多少回了,但这个……”谢里尔忧伤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悲伤要逆流成河了,我真顶不住。”
肖恩嗤笑一声:“你他妈也偷看佳佳的日记是吧?”
“我没偷看,是莫扎告诉我的——也?”
“我第一个偷看的——以后别跟我拽这种词,你三米的个儿不适配。”
谢里尔极少见的愁眉苦脸起来,他举起自己的手,大半个鸡蛋大小的指甲盖上被涂上了紫红色。
“大哥,我多久没求你了,你就让她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