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月纶太郎,法月警视二人再次返回刑场。
刑场内站着十八名相关的嫌疑人。
刑场内,蔓延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紧张,又保持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虽然这种氛围不能够被肉眼捕捉到。
但是在场的十八名嫌疑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股无形之中的压力!
法月纶太郎深吸了口气。
反复的在脑海之中思考着,自己的推理是否有纰漏:
“首先,在进入正题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确认。”
“那就是监察官藤城在案件发生后的动向。”
听到了法月纶太郎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监察官藤城的脸上。
监察官藤城紧绷着脸,诧异的开口问道:
“我的动向?”
法月纶太郎没理会监察官藤城的话,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松山所长:
“松山所长,您一直都和监察官藤城在一起,我想问的是,在你们走出刑场后,监察官藤城有没有路过垃圾箱,扔出过报纸包裹着的物品?”
松山所长听到法月纶太郎的话,用力摇了摇头:
“绝对没有!我和监察官藤城,从始至终都没有路过垃圾箱,更不可能往垃圾箱中扔东西!”
法月纶太郎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逻辑闭合了!”
随着法月纶太郎的话说出口,法月警视的口袋里,发出了手铐打开的金属摩擦声响!
法月纶太郎走上了行刑台,看向众人开口说道:
“今天下午两点五十九分,有明省二在这里被毒杀,死因是尼古丁中毒。”
“投毒方式为,将尼古丁投放进保温瓶中。”
“虽然尼古丁有很强的刺激性,但被害人有明省二因为临刑前精神高度紧张,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尼古丁味道。”
“由于我们没办法获得凶手作案动机,所以先将此案判定为‘无动机犯罪’来考虑。”
法月纶太郎看向众人,见无人反驳,便继续进行推理:
“案件中,最有疑点的问题,就是让有明省二吃蛋糕喝茶这件事,但是这件事,是松山所长临时起意,做出的决定。”
“这其中就有两个问题,第一点就是在所内没有办法拿到尼古丁,第二点就是松山所长原本是打算,用香烟为有明省二践行,只是因为有明省二不抽烟,才换成了蛋糕和茶水。”
“换一句直白的话来说,凶手是在十一点后,在刑场看到保温瓶后,才决定在保温瓶内投毒。”
“也就是说,凶手通过保温瓶下毒杀掉有明省二,是侥幸办到的,通过保温瓶毒杀有明省二并不是事先预谋的。”
所有人听到法月纶太郎的话,都发出了一阵嘘声。
显然对法月纶太郎的推理持怀疑态度。
但法月纶太郎却并没有停止他的推理:
“尼古丁是一种毒性非常强的药剂,无论是口服还是注射,都能要人性命。”
“凶手带来了注射器也能够佐证,凶手实际上并没有从一开始就决定,通过保温瓶来杀害有明省二,很有可能最开始的杀人方式,是注射毒杀!”
法月纶太郎晃动手中的注射器和试管,继续展开推理:
“搜查的结果,和我最开始想的几乎是相同的,我们最终在总垃圾箱中,找到了注射器和一个装有尼古丁的试管,被包在了报纸之中。”
“虽然我们没能从其上找到任何指纹,但这却是整個案件之中,最重要的证物!”
法月纶太郎的话让众人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在众人看来,其上没有指纹,几乎对案件起不到任何的帮助。
法月纶太郎见到众人都是费解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做出逻辑推理:
“我们为什么会在总垃圾箱中,找到这个注射器和试管?”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幸运,我们在大量的垃圾之中,很快的找到了未被处理的注射器和试管。”
“但大家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我们今天没有找到,明天能吗?后天呢?”
“在场大部分的人应该都知道的吧?”
“所里的焚化炉正在更换,无法使用,如果要处理垃圾,需要等到三天后卡车前来,才能将垃圾处理。”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如此,凶手为什么会放着对自己不利的证物不管?”
“让它在总垃圾箱内,放置三天呢?”
“凶手全然没有如此冒险的必要吧?”
“说的极端一点,注射器和试管就是凶手的‘命’!”
“即便上面没有指纹,我们也可以根据注射器上的编号,最终排除出凶手是谁。”
“所以,本案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凶手为什么不害怕证物被发现?”
“如果把这些问题全部考虑在内,最终就能得出一个重要结论。”
“凶手在总垃圾箱附近看到了焚化炉,但却并不知道,摆在总垃圾箱附近的焚化炉不能使用。”
“根据以上的事实,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凶手是一个对拘留所内部,完全不了解的外人!”
“因为对拘留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焚化炉不能够使用。”
“所以如果凶手是在拘留所内的人,一定不会将注射器和试管扔到总垃圾箱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旁证,那就是如果凶手是所内的人,那么凶手应该知道,在总垃圾箱不远处,还有一个可以粉碎文件的碎纸机。”
“换句话来说,凶手没有利用碎纸机来处理掉注射器和试管,反而将注射器和试管扔到了总垃圾箱中。”
“是因为凶手对拘留所内,一点也不熟悉!”
法月纶太郎喝了口水,润湿了干燥的嘴唇,继续对案件进行梳理:
“根据以上的推论,我们可以得知凶手是外人。”
“那么就可以排除掉松山所长,八名参与死刑执行的行刑官,保护课长关根,看守长岩见,保安课长山崎,教育课长三袋,内务官南。”
“一共十四人。”
“接下来,保洁员高峰大妈虽然不是内部职员,但她身为保洁员,自然应该清楚焚化炉无法焚烧垃圾这件事,可以排除嫌疑。”
“教诲师三原,他虽然不算是所内的员工,但由于他经常出入拘留所,为犯人们做忏悔,所以他也应该对所内事务有了解,自然也被排除嫌疑。”
那么现在,十八名嫌疑人中,已经有十六人被排除嫌疑,剩下的只有两人,那就是监察官藤城,以及书记员广濑!
一刻不停跟着法月纶太郎记录的书记员广濑,突然停下了笔,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但法月纶太郎并没有考虑广濑的情绪,只是开口继续推理:
“但是根据我之前的询问得知,监察官藤城一直都和松山所长在一起,没有靠近过总垃圾箱,自然没有机会将注射器和试管丢到总垃圾箱。”
“而作为书记员的广濑,由于需要记录监察官藤城的话,一直都跟在监察官藤城的身边,也同样没有作案的可能。”
“所以,在场的十八名案件相关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作案的条件!”
御子柴泰典看到了这里,脸上露出了费解的神情。
“十八名嫌疑人?全部被排除嫌疑?”
“这……到底是侦探出了问题?”
“还是案件之中还有第十九人存在?”
御子柴泰典挑起眉头,望向了身边其余六人,见所有人也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自然也不好意思去问,坐在一旁悠闲喝着茶的舞城镜介,只能继续在书中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