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港区,一间奢华的中餐酒店包厢内。
舞城镜介坐在江留美丽的身边,宇山日出臣则坐在了舞城镜介的另一侧。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家烧老鼠斑,红烧鲍鱼,金汤花胶鸡……以及各种名贵的食材。
舞城镜介陷入了短暂的不安之中。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虽然自己现在也算是东京小有名气的推理作家。
可也还没达到能够如此随意挥霍的地步。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这些菜,各个价值不菲。
即便不算那几瓶一看就很名贵的酒水,光是那十几道菜,估计就要有五十万円以上!
别说舞城镜介没见过世面,问题是这种场面,一般人也都没见过!
“怎么?宇山先生,江留小姐?”
“你们两个谁中彩票了吗?”
“怎么突然搞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每一样还都这么高档?”
宇山日出臣听到舞城镜介的话,急忙摆了摆手:
“舞城老师,想什么呢?”
“就算是我中了彩票,我也不舍得点这么名贵的菜吃!”
“这些啊,全部都是野间社长安排的!”
“舞城老师您还不知道吧?”
“销售部那边已经做完了全部的统计,舞城老师您的《占星术杀人魔法》加上《姑获鸟之夏》,已经售卖出了整整一百零三万五千份!”
“换句话来说,舞城老师!”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新人作家舞城镜介’了!”
“而是‘知名作家舞城镜介’!”
“由于舞城老师您目前还没满二十五岁,所以您不光成功的踏入了‘知名作家’的行列。”
“还同时成为了在曰本推理史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百万级总销量的推理作家!”
“所以啊!野间社长便安排了这样一场庆功宴,为您突破百万总销量庆贺一番!”
宇山日出臣话音刚落,包厢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挺着大肚子的野间源次郎,以及西装革履,手上拎着保险箱,像是保镖的御子柴泰典从门外走了进来。
若不是舞城镜介认识这二人,还以为这两個人是盘踞在新宿的地头蛇,前来这里做什么奇怪的交易。
野间源次郎对于舞城镜介的态度,从一开始就非常友善。
因为舞城镜介不光是讲谈社的摇钱树,更是有可能会让讲谈社重新坐回,曰本推理出版社第一宝座的一柄致命利器!
父亲野间咏二在世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
商场如战场,战场虽相同,但开战的场地,环境却千变万化。
其他的企业,可以告诉手下的人,爱干干,不爱干滚,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但出版业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出版业的根基,并不是在出版社公司这边。
而是在生产者,也就是作家,漫画家那边!
得罪谁都可以,但除非必要,不然尽量不要亏待得罪手下的作家,漫画家。
不然人家合约一到,转投其他公司,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野间源次郎这一辈子,谁都不服气。
无论是和自己有世仇的光文社社长叶中秀夫,还是文艺春秋社的社长千堂桔平,甚至连音羽集团的音羽良昭,野间源次郎都不放在眼里!
唯一服气的就是自己老爹,野间咏二。
所以,野间源次郎面对舞城镜介这位,可能会帮自己的讲谈社重回巅峰的作家,不光不能有任何的怠慢,还要给予舞城镜介极高的尊重!
“舞城老师!好久不见!”
“我记得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1月16日谈合约的时候,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舞城镜介和野间源次郎礼貌的握了下手。
随即便看到野间源次郎朝着身后的御子柴泰典,打了个响指:
“泰典,把我庆祝舞城老师总销量突破百万的礼物拿出来。”
御子柴泰典点了点头,随即便将拎着的保险箱放在了餐桌上。
“咔哒——”
随着保险箱两侧的锁扣同时弹起。
十几片玻璃,呈现在舞城镜介面前。
那些玻璃的中间,都夹着一张张写满了英文,有些泛黄的稿纸,看起来有种神秘感。
但若是换做别人送礼,拿出了这十几张泛黄的纸,一定会让人觉得很扫兴。
但舞城镜介前世好说歹说,也算是一个“推理小说收藏家”。
再加上野间源次郎说,这是庆祝自己总销量突破百万后,送给自己的礼物,那么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泛泛之物。
御子柴泰典稍稍退后了半步,用手指着那一排玻璃,伸手示意舞城镜介近距离观看。
舞城镜介好奇之下,拿起了右侧第一块玻璃,朝上望去,只见其上写着英文《The Two Bottles of Relish》。
这个标题翻译过来,就是《两瓶调料》或者是《两道开胃菜》的意思。
看到这一行英文,舞城镜介的瞳孔不由的放大了。
因为这个篇故事,自己非常熟悉,正是洛德·邓桑尼勋爵的推理名篇《两瓶调料》!
“这是……这是洛德·邓桑尼勋爵的名篇《两瓶调料》的手稿?”
野间源次郎用肥厚的手,拍了拍舞城镜介的肩膀:
“舞城老师果然很有‘阅读量’啊,光是看一眼,就能准确的说出作者的姓名。”
“看来江留小姐说的不错,舞城老师您果然喜欢收藏这种东西!”
舞城镜介快速的将手稿上的字扫了一遍,随即又拿起了剩余的十几片稿子,挨个看了一遍,越是看脸上的表情越是兴奋激动。
“野间社长,这手稿是您从哪里弄来的?”
野间源次郎的双腿似乎承受不住大体格的压力,自顾自的抽出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上面,笑着开口说道:
“舞城老师,您的《占星术杀人魔法》和《姑获鸟之夏》两本书的总销量,已经达到了一百零三万五千份,算的上是公认的知名作家了。”
“作为我讲谈社的特邀作家,我自然要送您点东西庆贺一下。”
“但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便问了宇山先生和江留小姐,得知您喜欢吃中餐,还喜欢收藏名家亲签手稿。”
“于是我便从父亲的收藏中,找到了这一份手稿送给您。”
野间源次郎说完话,见舞城镜介神色凝重的拿着装有手稿的玻璃左右翻看,继续开口解释道:
“舞城老师您放心好了,我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大收藏家,但再怎么说也是曰本前三出版社的社长,就算他不识货,他认识的那些人,也会帮我父亲鉴定。”
“所以,这篇《两瓶调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手稿!”
舞城镜介听到野间源次郎的话,急忙摇了摇头:
“野间社长,您误会了,您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怀疑礼物的真假?”
“我只是想要看一看,原版的手稿和如今曰本的译本,有什么差距而已。”
舞城镜介话说完,小心的将装有手稿的玻璃放回了保险箱之中,脸上露出了很是开心的笑容。
野间源次郎见到舞城镜介脸上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的开口:
“舞城老师,你这幅开心的模样,和我父亲走进了他那间收藏室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但我却一直也不懂,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
“对我来说,无论这东西是谁写的,它都是一张纸,纸就该是纸的价值,为什么到了你们这些喜欢收藏的人眼里,这东西就变得这么金贵了?”
“难道它真的有什么神奇之处?”
舞城镜介根据之前和野间源次郎的接触后发现,野间源次郎的本质,就是一名资本家。
在他眼中,什么艺术,什么书籍质量,什么诡计,不在场证明,不可能犯罪,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在野间源次郎的心中,他只在乎这个人写出来的东西,到底赚不赚钱,能不能给自己的公司带来利润。
换句话来说,野间源次郎对于推理小说,谈不上热爱,所以更加的心狠手黑。
这种想法很纯粹,同时也是野间源次郎即便处于劣势,也依旧能在曰本出版社站稳脚跟的原因之一。
面对野间源次郎对手稿提出这种疑问,舞城镜介其实非常能够理解。
想到这些,舞城镜介便伸手指向了放在保险箱里的《两瓶调料》,对野间源次郎解释道:
“野间社长不喜欢收藏,提出这种问题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让我来客观评价的话,无论是亲签,还是手稿,都如野间社长所言一般,确实没什么用,它们就是纸,和别的纸也没什么不同。”
“但他们为什么能够被炒到那么高的价?又为什么会夺得我们这些喜爱收藏人的笑?”
“这个问题就很简单了,只需要一个字,就能够解答出来。”
“这一个字,就是‘愛’!”
野间源次郎朝着舞城镜介,江留美丽,宇山日出臣,御子柴泰典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拘谨纷纷落座。
随即饶有兴趣的看着舞城镜介追问道:
“舞城老师,这个‘愛’为何解啊?”
舞城镜介将保险箱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笑着继续解答:
“爱有许多种,有慈爱,疼爱,爱恋,爱慕,爱好,真爱,热爱,细分下来,还有崇拜仰慕……”
“而收藏即是爱好,同样也是崇拜。”
“虽然手稿的本质是纸,但是它却是作家亲笔的稿纸。”
“如果一篇作品非常受欢迎,让人对作家产生了崇拜之情,那么自然就会有想要接近作家的想法。”
“排除极端的个别人群,这个接近大部分都可以靠,拿到作家的亲笔签名,以及手稿来实现。”
“就像是绘画一样,明明印刷下来的画和原本的画区别不大,但为什么原本的画却那么值钱?”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原版的画有所谓的信仰加成,文字自然也是同理,文字也是有灵魂的。”
“收藏的人,要的就是那个近似于信仰的东西,所以只要得到了作家的手稿,就会欣喜异常!”
野间源次郎显然是饿了,一边动筷子吃着桌子上的食物,一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懂了,但也没完全懂,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舞城老师喜欢这篇手稿,能够开心就好。”
“毕竟我是真的不懂,这篇叫做《两瓶调料》的手稿,它的具体价值有多少。”
“不过能够让我父亲装进收藏室,应该价格不会低于三千万円以下。”
舞城镜介看着身边保险箱里面装着的手稿,笑着说道:
“野间社长,这篇《两瓶调料》的故事写作与1930年左右,刚一写出,就获得了很多作家的赞赏。”
“比如埃勒里·奎因老师在1946年的时候,便邀请了十二名作家,为短篇推理小说进行投票,其中托马斯·柏克的《奥特摩尔先生的双手》,爱伦·坡《失窃的信》,柯南·道尔的《红发会》,安东尼·伯克莱的《铤而走险》都被选入前十。”
“而这一篇洛德·邓桑尼的《两瓶调料》也同时被选中!”
“而这还不算完,江户川乱步老师曾在二十多年前编纂过一部《世界短篇推理小说精选集》,其内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侧重‘谜的结构’,另外一部分,则被誉为‘奇妙余味’。”
“这个‘奇妙余味’是江户川乱步老师的自造词语,指的是作品中没有惊人的诡计,也没有任何妖魔鬼怪,但看完之后会产生独特余味的故事。”
“这其中,皆是名篇,而这一篇《两瓶调料》也榜上有名!”
“我曾有幸拿到了托马斯·柏克的《奥特摩尔先生的双手》手稿,当时店主给出的报价为五千万円。”
“《两瓶调料》的质量说实话并没有《奥特摩尔先生的双手》高,但《两瓶调料》算是开创了某一类型作品的名篇。”
“其拥趸者是非常高的,若是放在市场上,很有可能要比《奥特摩尔先生的双手》还要抢手!”
“假若《奥特摩尔先生的双手》值五千万円,那么《两瓶调料》的价值可能会在七千万円左右。”
野间源次郎正喝着香槟,饶是自己早就察觉到那手稿价值不低,但听到舞城镜介的话后,还是险些被呛到:
“七千万円?”
“这篇手稿里面讲了什么故事?开创了什么类型的作品?居然能让这手稿值得上七千万円?”
“要知道七千万円,都能在文京区买下一套不错的房子了!”
舞城镜介听到野间源次郎的话,刚想要开口解说《两瓶调料》的故事。
但见到野间源次郎正吃着东西,便笑着说道:
“野间社长,我看咱们还是先吃东西吧。”
“《两瓶调料》的故事在如今看来,虽然有点老套了,但能被江户川乱步老师评为‘奇妙余味’的代表,多少还是有些冲击力的……”
野间源次郎听到舞城镜介的话,更是被挑起了好奇心:
“舞城老师您说就是了,这里都没有外人,就当是朋友聚餐的闲聊。”
舞城镜介见野间源次郎一脸无所谓的态度,便也没拒绝,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两瓶调料》的优秀,主要在两点,第一点就是超短的篇幅。”
“相比于我们现在短篇两到三万的体量来看,《两瓶调料》都不能叫做短篇小说,只能是超短篇小说,毕竟它全文也只有八九千字。”
“至于第二个优秀的点,则是《两瓶调料》将‘隐藏尸体’这一诡计,利用到了极致。”
“随着最后一段话的出现,超越了破解诡计的范畴!”
舞城镜介夹了一口鱼,放在嘴里,继续开口:
“其故事,是从一名叫做史密瑟斯的推销员展开的。”
“史密瑟斯所推销的产品,是名叫‘南南莫牌’的肉类调味酱。”
“他还有一个叫做林莱的神秘舍友。”
“就在某一天史密瑟斯下班以后,他和林莱闲着无聊,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件奇怪的事。”
“一位名叫南希的年轻少女,和他的男友斯蒂格在一间小木屋居住五天后,南希就不见了踪影,南希身上带着的两百英镑,也转入了斯蒂格的银行账户之中。”
“南希的父母发现后立刻报了警,想要警方调查女儿的下落。”
“可即便警方监视了斯蒂格整整两个星期,都查不出任何的线索,因为自从南希失踪后,斯蒂格就一直住在木屋之中,除了去素菜店买菜之外,就是在院子里砍树。”
“斯蒂格居然是一名素食族主义者。”
“但就是这件事,让警方觉得很莫名其妙,小木屋的院子里有十颗松树,斯蒂格在一个星期里,每天都去砍三次树,然后再将那些树砍成两英寸左右的木柴,码放的整整齐齐。”
野间源次郎听到舞城镜介的讲解,脸上露出了疑惑神色:
“砍树?这无论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舞城镜介吃了一口饭,继续开口说道:
“对啊,很奇怪,而且斯蒂格还买了一柄大号的切肉刀,大号的锉刀,无论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警方都开始怀疑是斯蒂格杀掉了南希,准备将其分尸。”
“但由于没有确凿证据,作为逮捕斯蒂格的条件,警方只能采取继续监视斯蒂格。”
“期间,斯蒂格依旧每天砍树,警方也派人前去斯蒂格的烟囱和下水道调查有没有焚烧尸体,或者是处理尸体的情况,可惜全都一无所获。”
“这个案件,恐怕将要成为悬案。”
“林莱对于这个案件非常的感兴趣,但他的兴趣点,并不在斯蒂格处理尸体的办法,而是在于斯蒂格为什么每天都要去砍树?”
“就在林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史密瑟斯开口对林莱说,自己曾先后见过两次斯蒂格,斯蒂格曾在自己的手上买过两瓶‘南南莫牌’调味酱,还说这调味酱味道不错。”
“林莱并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那调味酱听起来还不错的,下一次你也给莪带一瓶,我想用让它拌沙拉……”
“史密瑟斯听到林莱的话正要点头,但又摇头说,‘南南莫牌’调味酱不能用来拌沙拉,因为它是给肉菜做调味的。”
“林莱听到了史密瑟斯的话,脸上露出了的怪异的神色,或者说,林莱听到史密瑟斯的话,脸上出现了见鬼一般的表情。”
野间源次郎从未听过这个故事,觉得还蛮有趣的:
“所以……林莱知道案件真相是什么了对吧?舞城老师?”
舞城镜介点了点头,继续揭晓《两瓶调料》的谜底:
“林莱得知‘南南莫牌’调味酱是肉类调味酱,不能搭配蔬菜,但是斯蒂格却是一名素食主义者,便说出了非常有名台词。”
“是人都会犯错,斯蒂格很可能第一次会错把‘南南莫’调味酱用在蔬菜上。”
“错一次还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所以,史密瑟斯,南希一定是被斯蒂格杀掉了!”
“史密瑟斯,快去通知警察来这里,我要为警方提供犯罪的思路,务必让他们严密控制斯蒂格,找出他的把柄将其逮捕!”
“谋杀本就可怕,如果凶手处心积虑的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情况就只会越发骇人!”
“史密瑟斯听林莱的话,有些一头雾水,但林莱却始终不愿意将真相告诉给史密瑟斯,只是说‘世事纷扰,很多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还好’。”
野间源次郎虽然没看过多少书,但却是个聪明人,《两瓶调料》的线索给到了这个程度。
野间源次郎近乎不需要思考,就已经猜到了《两瓶调料》的谜底,笑着对舞城镜介说道:
“被吃掉了对吧?”
“‘南南莫牌’调味酱,是为了吃肉对吧?舞城老师?”
野间源次郎沉思了片刻,继续开口:
“但有一点,我还是没猜到,斯蒂格为什么要不断地砍树呢?”
“相比于处理尸体的方法,我和林莱的看法似乎达成了一致,我更在意斯蒂格砍树的理由。”
舞城镜介将《两瓶调料》手稿的最后一页,从保险箱中拿了出来,对着其上字念道:
“也许诸位还是就此合上书页,不要往下看为好,因为大家喜欢看的凶手故事都带点浪漫色彩,但实际上,真实的案件要恶毒,可憎,骇人的多。”
“林莱先生和警察进行了简单的会面,提供了自己的线索,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在警察离开时,我听到警察反问林莱先生‘林莱先生,斯蒂格为什么要砍树呢?’”
“林莱先生平静的回答道‘不过是为了有个好胃口罢了’。”
舞城镜介说完了《两瓶调料》的故事,将装有手稿的玻璃片插回了保险箱。
却根本没看到,野间源次郎眼中闪烁着的不可思议!
“虽然这个故事确实有些老套了,但是一想到这是近五十年前的作品。”
“我还是想要为这个作家鼓掌!”
“毕竟所谓的‘藏尸方法’,似乎从故事的中段就已经被揭晓了。”
“但这个‘砍树动机’还真是有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奇妙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