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琼也不卖关子,见李建东的自我介绍过于简单,只好开口帮忙介绍:“咱们的新同学,李建东同学,他之前都是在县城上学的,听说咱秀山村的风水好,这才回村来备考了!另外,李建东同学成绩优异,大家有不会的题可以跟他请教。”
其实这说法别说是潘文琼不信了,班里的学生也不是几岁的孩子,不容易被哄骗。但大家这个年纪也知道适当给人一些脸面。
至少明面上不会交头接耳去讨论,至于背后说不说?那指定是会说的。
所以,她跟校长的猜测是,这李建东绝对是有来头的,至于背景多大,他们不知道,也很难打听。但也不想打听。
毕竟这事儿牵扯过多,别因为吃瓜把命给搭上了。
潘文琼开心的是,这李建东确实是个好苗子。同意入学原因有钞能力的缘故,更多的是摸底考试满分的成绩让她心动。
甭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转学到她们秀山村,那将来若是考上大学,肯定能为秀山村带来不小的荣誉!
“行,李建东同学,你找空位置坐下吧!”
教室不大也不小,但也能坐得下二三十个学生,可目前秀山中学每个班只有十几个学生。老师也没有硬性规定,学生必须坐在哪儿,也就造成班上的位置,零零散散有着空位。
李建东扫视教室一圈,最后眼神落在了前排良甜的身上。
不怪他注意到良甜,实在是良甜长得出挑,一张张黑脸中有个白皮肤的,那是相当显眼。所谓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良甜不仅白,五官和骨相都很出挑。
他瞄了一眼良甜旁边的女生,虽然皮肤偏小麦色,但长得也不错。老爸说了,要礼让女同志,所以他径直往良甜左边的空位走去。
潘文琼见李建东找好位置坐下,这才敲了敲黑板:“好了,下面开始上课。”
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时候,良甜突然发现村里人的气压有些低沉。眼瞅着秋收到了,又要经历一个月的农忙,大伙儿上工的积极性竟然不太高,这可不符合常理!
良甜甚至还看到有不少人一边扛着锄头一边叹气,连唠嗑的人都少了不少!
“这是咋的了?”林晓佳纳闷道。
良甜摇摇头:“不知道。”只能回家问问了。
林晓佳虽然虎还很社牛,但不至于看不懂眼色。人心情好的时候乐意跟你唠,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巴巴上去,怕是会被人喷死!
林晓佳一回家就发现爸妈竟然都搁家里!
要知道爸妈俩人双职工,为了保住这个铁饭碗,恨不得全年无休,别说请假了,就算生病都要硬扛着去上班。今儿是咋地了?
也不用她问了,没一会儿她奶就跟她爸吵起来。
“咋地就不行了?凭啥他们三屯村可以,咱们秀山村就不行?”
“咱山上也有不少果子呢!那上面的人擎等着果子烂地上,就不准备收?”
“整天听你俩叨叨嘴边,什么伟人说过这伟人说过那!伟人还说过要节约每一粒粮食,你们咋不说了?”
“他们三屯村凭啥?要果子没果子,要野味没野味,要粮食还不如咱秀山村的成色好!”
等她奶骂累了,歇口气的时候,她爸终于能插空说话了:“娘,这个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三屯村不是立了功劳吗?所以上面才优先收购他们村的...”
“我呸!”老太太一口气没顺下来,咳了好几声才接着骂:“那老爷子分明是从咱们村出去的,咱秀山村可从来没有苛待过那老爷子,怎么?就因为那三屯村捡了个漏,半道送老爷子一趟,这功劳就算他们三屯村了?真是不要脸!”
“娘,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管,这个事儿你去跟厂子里领导反映反映,不能人三屯村吃肉,咱连个汤都喝不着!”
“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们厂是化肥加工厂,跟供销社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林父无奈极了。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家倒好,家有一老,如有灾难!
她妈跟着劝:“是啊,娘,真不是我们不想帮,但凡能操作,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村里受苦吗?你想想,上面有好事,哪次我们不想着咱们村的人了?”
老太太想啊想,发现还真是这个理儿。
儿子媳妇都在化肥厂工作,起码化肥要派发的时候,他们村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并且还能排到前头去领化肥。
因为在县城上班,县城里面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也会及时给村里递信儿。
别小看这点消息,老百姓缺衣少食,除了上工没地方整到更多的票。只能靠着捡漏了。有时候县城里有什么不要票的瑕疵布,儿媳也能帮着买点,然后卖给村里人。
还比如什么时候可以买粮,啥时候有肉可以换,这些消息都是极为重要的。你没有人脉,得不到最新的消息,那跑过去的时候,估计只剩下烂菜叶子和骨头渣子。
虽然想得通,但老太太还是要耍赖。
实在受不住了,林父只好摔门跑县城了。
本来今天就不该回来,要不是村里人跑到厂子里说他娘病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请假的!这请假一回,就要少赚一两块钱,心疼死人!
丈夫跑了,身为儿媳的不能跑。她要是跑了,转天脊梁骨都能给村里那些碎嘴婆娘戳烂!
得了,左右都请假了,正好在家待一天吧!
林晓佳得到想要的消息,心里却一点也不痛快。
这个年代的人积极向上又很有集体荣誉感,关于整个村子的福利,她怎能不上心?但她还小,根本没本事处理这件事。
但转眼一想,林晓佳又有胃口吃饭了。
她是没本事处理,但有人有本事呀!
“啥?”良甜掏了掏耳朵,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说,咱俩去县城供销社?然后让他们收购咱们村里的粮食还有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