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心中一动。
他想起来,窦荣夫妇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己的儿女窦贞留在朝歌一事。
“女儿为质,窦荣夫妇前往东鲁,如此既可以让人皇放心,也能够保证女儿的安全,若是机会到了,得了人皇青睐,说不得后宫之中,也有着一处尊位。
他们曾经救人皇于危难之中,做事情的时候,尚且如此小心翼翼,以女为质,我对人皇并没有恩德,想要取信人皇,自然需要表示忠心。
幸亏两个逆子就要回来,不然的话,人皇如何放心我,不放心的话,又怎肯把重任交给自己?
我若是经略四方,也可以让妻子都留在朝歌,以安人皇之心。”
乾元山金光洞。
太乙真人得了玉虚法旨,不敢怠慢,默默运转秘法,推演天机,眉头却是一皱:“灵珠子的生母,竟然在朝歌?
朝歌乃是人皇居住之所,人道之力汇聚之处,有着国运玄鸟镇压人皇气运,想要进入朝歌,在不惊动玄鸟的情况下,把灵珠子送入殷氏的腹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灵珠子出自蜗皇宫,本身就蕴含一丝人道之力,想来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干扰。”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
太乙真人出了乾元山金光洞,望朝歌的方向,驾起祥云而来。
晴空如洗,万里一碧,太乙真人在云头,见了数只白鹤排云上,又见了些流泉飞瀑,不觉的,就到了朝歌城外一百里。
就有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阻住了太乙真人的云路。
太乙真人朝着前面望去,前方红光弥漫,照彻天地,有着凡人所看不到的光芒,充塞天地之间。
“好强的国运!
居然蔓延到了都城之外百里后,还能够阻住我的云路。
怪不得,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随意前往红尘王朝的都城之中,这个地方的人道之力太浓郁,排空了整個天道伟力。
修行天道的修行者在这样的地方,根本借不到天道之力,就算是自己修行的天道之力,无上规则,也会在这个地方被压制,施展不出来。”
太乙真人轻笑一声:“还好,我心中并无恶意,纵使施展一些小法术,人道之力也不会对我过于压制,很快我还手持灵珠子这一件人道圣母娘娘宫中出来的宝物,人道之力对我的压制会更少。”
李靖呵斥完两个逆子金吒、木吒,依旧气呼呼的。
坐在书房中,考虑着自己的官途。
身为朝廷命官,想要仕途通达,最不能得罪的,自然就是人皇,唯有摸准了人皇的心思,顺着人皇的心思去办事,才能够官运亨通。
“人皇陛下的志向不小,现在凝聚了将士之心,收取了四大国公的兵权,这是要进行集权,把天下的权力,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以后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做事,人皇自然重用。
现在剩下的三个经略使的位置,我要努力的拿下其中的任何一个。
这些经略使的位置中,经略西岐是最难的。
西岐被忠孝公姬昌利用先天神算经略多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民心所向,想要让西岐子民、文武,归心朝歌,不知道要历经多少流血牺牲。
而安乐公崇侯虎的北海,也不容易,崇侯虎此人虽然对人皇忠心耿耿,却对治下百姓,刻薄寡恩,搜刮深重,许多百姓都卖儿卖女,活不下去,只需要一个由头,北海的百姓,都会再次造反。
更有北海以袁福通为首的七十二诸侯兴兵作乱,把北海的许多地方,都打的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荒野尽白骨,想要发展起来,重拾民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唯独南都的鄂崇禹处的二百镇诸侯,不但对朝歌忠心,而且管理一般,民心并不皈依仁义公,仁义公对下中庸,可南都被鄂崇禹经营多年,错根盘节,想要打破其中的利益体系,也不容易。”
想了又想,李靖脑壳都有些疼,暂时也没有想到,假如让他做各处的经略使,他该如何治理各处,从而使得各处万民归心,一致拥护殷商。
“这样的大战略,我是做不到的,一切都听人皇旨意行事,不过,人皇陛下既然想要收权,单纯的兵权可不行,还需要把财权,粮食,盐铁,方国的人事都收起来才行,唯有如此,才能够真正的掌控。
我以后,可以在这些方面下手做事,若是我做的事情,真的与人皇心思不谋而合,飞黄腾达,名录万神图,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李靖规划好自己的人生,将来努力的方向,就留在家中,静候金吒、木吒归来,然后前往人皇宫中,任由人皇发落。
殷氏安慰了李靖之后,回到卧室,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可能要遭受人皇惩戒,心中非常的担忧,又身怀有孕,心力交瘁之下,不久后,就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的时候,忽然梦到一个白发白须,胖乎乎的道人,驾着一朵祥云,从空落地,随后闯入卧室中来。
殷氏脸色巨变,怒斥道:“哪里来的无耻野道人,怎么闯入我家卧室中来,还不赶紧滚出去,再不出去,我这就叫人,拿你去见官。”
道人道:“夫人,莫慌,贫道是送灵珠子投胎来了。”
说着把手中的灵珠朝着殷氏的腹部一抛,灵珠神光一闪,就要射入殷氏的腹部。
太乙真人满脸带笑。
忽然。
殷氏的腹部冲出一道红光,红光一聚,化作一只玄鸟,玄鸟振翅而鸣,声达九天。
随后传来一道犹如雷霆般的声音:“何方妖道,敢在帝都中,施展妖法,夺舍投胎?”
玄鸟一个俯冲,朝着太乙真人啄来。
国运玄鸟带着人道之力,压制四方,太乙真人体内的法力一滞,法术失灵,整个人直接从殷氏的梦中退了出来。
噗嗤!
朝歌的一处道观中,太乙真人张口吐出一口金色的血液,他手中捧着一颗黯然无光的灵珠,灵珠上面的符文,都被磨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