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椰子请假了,假是早就申请好的,毕竟是父母葬礼的大事。
她换上了黑色和服。
家里客厅摆放着一对黑白照片,飘在房间里的夏树也是第一次见到川又夫妻,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太老了。
如果不说,他只会认为照片上的人是伽椰子的爷爷奶奶。
老来得女却不管不问,真是搞不懂他们的思维。
大门口敞开。
伽椰子就跪坐在一旁。
从川又家的人际关系看,他们活的还挺差劲的,前来吊唁的人很少,也就是附近的邻居、川又夫妻生前的同事以及租客们。
零零散散。
来了以后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伽椰子则全程面无表情,完全不伤心,仿佛死的是两个陌生人,她只是履行法律上身为“女儿”的工作,甚至如果不是夏树说钱可能很重要,她也许会连钱和遗产都不要。
一滴眼泪也懒得掉。
夏树也不觉有什么好劝的,装圣母婊对她说一句“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父母啊”,劝别人大度的人最该死。
他的做事风格就是尊重当事人/当事幽灵的想法,所以上一次让女孩“成佛”时,他选择了听从被虐杀死女孩幽灵的遗愿,而不是听其母亲要求的成佛。
有多少“孝顺”的孩子,在父母死后直接懒得举办葬礼,或者为了争夺一点点退休金遗产,直接翻脸,伽椰子能履行女儿的义务,让川又夫妻体面举办葬礼,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每个父母都适合当父母,身为父母的上限可以很高,为了自己牺牲自己的伟大父母数不胜数,有多数父母在得知将要难产时,第一念头是保护孩子。
但下限也可以很低,将孩子饿死,丢垃圾桶等等,甚至还演变出了与弃婴有关的都市传说,很多人都在妇产医院听说过类似的都市传说。
一個男人走了进来,吸引了夏树的注意。
对方鞠躬之后,转头盯着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悲伤的伽椰子。
他眼中的渴望毫不收敛。
夏树立即猜出了其身份——佐伯刚雄!
心里非常不爽。
对佐伯刚雄这个人他已经不是简单的厌恶了,而是觉得这个人真该死。
川又夫妻至少没有将伽椰子饿死,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法律规定,让他们不得不抚养其长大,但佐伯刚雄就不一样了,只家暴这一条,就足以被一拳打爆。
在检查出少精症之后,第一个念头不是做亲子鉴定,而是虐杀妻子,凌迟虐杀啊。
困死儿子佐伯俊雄,然后又去小林俊介家,将其妻子真奈美的肚子剖开,挖出婴儿……
退一万步讲,你老婆即便真的出轨,同样丈夫也出轨的“受害者”的真奈美凭什么要被剖开肚子。
所以说,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佐伯刚雄看不见夏树。
此时佐伯刚雄已经彻底被伽椰子吸引,不过在夏树看来“吸引”一词有点夸张,更像是知道了伽椰子从此以后无父无母,面对20岁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他心中的恶念趋势着行动。
佐伯刚雄走到了伽椰子面前。
伽椰子抬头,面无表情看着他。
今天也有人过来对她慰问过,所以她只是平静看着对方。
“我需要你!”佐伯刚雄说道。
以夏树的视角来看,并没有什么深情款款,只是浓浓的占有欲。
在遇到夏树之前,伽椰子很渴望被需要,但现在……
伽椰子面无表情看着对方。
你一个中年秃顶大叔,莫名其妙来葬礼上对我说“我需要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请你离开,不然我会报警!”
佐伯刚雄听到报警,稍稍冷静了一些,当然也只是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而已。
他转头看着周围,确定没有人。
自己并不是来告白的!
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爱上一个20岁的女学生,见色起意还差不多。
只不过今天看见了,恶向胆边生,无依无靠的女生又如何能反抗呢。
他靠近了伽椰子,伸手抓向她的胳膊。
“呃!”佐伯刚雄喉咙忽然一痛,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在他下意识捂住喉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前方涌来轰在胸口,佐伯刚雄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后倒飞出去,然后重重砸在玄关处。
“咳咳!”他双手掐着自己脖子,咳出了大量口水。
身体痛的好像要散架了。
但是比起这个……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被看不见的力量袭击了,然后整个飞了起来。
有某种不对劲的东西存在,绝对的!
“啊!”佐伯刚雄爬起来,手脚并用冲了出去。
“夏树君?”伽椰子看向了钢笔,她知道刚才在那个猥琐恶心秃顶男要对自己做什么时,是夏树在暗中保护了自己。
夏树在一旁,很想说一句:妹妹,咱能别看那支钢笔了吗,笔已经不能用了。
“谢谢!”伽椰子抓着钢笔贴在脸上,全然忘记了钢笔在昨天晚上还承担了怎样的角色。
幸好钢笔不用担心防水问题。
请假只有一天,其实到了傍晚后就已经没有人来吊眼了,还是那句话,川又家的人缘真的很一般。
伽椰子·黑和服葬礼限定皮肤,也收了起来。
生活仍在继续,不过伽椰子上学时的步伐却轻快了许多,三白眼里带着平时根本不可能看见的雀跃。
至于佐伯刚雄,虽然没有连夜搬走,但也没敢再出现,如果不是有距离限制,夏树还真打算抢先出手,给其一个完全符合都市传说的死法。
飘在伽椰子身边的夏树看着青春活力的学生们,整个人好像都有了干劲。
不过,在伽椰子进教室时,空气忽然“冷却”。
从小到大一直被这样针对,伽椰子还能在被诬陷虐杀之后才化身成咒怨,真要说她还是太善良了,换成其他人早就化身joker,去哥谭打蝙蝠侠了。
还好气氛恢复的也很快。
伽椰子坐在角落里。
感受着一只大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脑袋,她眯起眼睛,并悄悄用笔写下:“没关系的,习惯了。”
她知道这是来自夏树的安慰。
忽然,教室里空气又一次安静下来。
来的是另一个女生,待遇甚至比伽椰子更甚,伽椰子只是被排挤无视,而这个女生却是被恐惧。
好几个学生看她时,脸上的恐惧根本不隐藏。
夏树也看向那个女生,准确说是女生身后的身影。
脑袋挨着女生的后背,连体婴一样跟着她。
似乎是察觉到夏树的目光,那女生背后的“东西”抬头看了过来。
“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