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落星瞬间双眼盈满泪水,一副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样子。
宋悦意视若无睹,对谢安晴道:“此事我恐怕爱莫能助。不过我可以帮你去找陆二爷,你毕竟是他的未婚妻,看他怎么说。”
谢安晴咬着唇,“也好。现在这个门我都不敢出,你若能帮我至此,我亦无怨。”
宋悦意正要吩咐留云出去寻今日应该也会来看放榜的陆锦然来,楼下突然传来了喧哗声,然后是打砸声。
留云不敢离开,沁兰倒腿脚快,她跑出去正好遇到一个惊慌失措来报信的伙计,方知是京兆府在捉拿昨晚闯进兵部盗走机密文书的五个盗贼。
因为那些官差太过粗鲁,惊吓了不少客人,掌柜的与官差理论,反被押了,现在官差正朝三楼过来。
伙计是得了掌柜的授意特意叫宋悦意避着些。
宋悦意心有所思,立即吩咐静兰,“把安晴和落星弄干净些,稍后若有人来盘查,就说是我宋府的丫鬟,一个叫晴安,一个叫落星便是。”
静兰心领神会,立即拿出帕子沾了茶水为二人擦拭污渍。
片刻后,一队官差果然在一个容长脸的带领下推开了包间的门。
宋悦意端坐椅上,留云上前斥道:“来者何人,竟敢惊扰宋大小姐的清静?”
那容长脸显然有些吃惊,今日过来查状元楼,本也是得到上面授意冲着宋家而来,但是没想到宋家大小姐也在此,毕竟她可是未来的齐王妃,身份尊贵,他惹得起么?
但是想到回去后不好交差,只怕今日多少要强硬几分才行。
于是便沉声道:“本官可不管什么宋大小姐宋二小姐,捉拿盗贼是我的职责,谁来也不起作用。该查的还是要查。”
宋悦意轻刮着杯盏,慢条斯理道:“敢问大人尊姓大名,就职于何处?”
容长脸冷笑,“怎么,本官为朝廷办差,宋大小姐还要倒查本官祖宗十八代不成?”
宋悦意蹙眉道:“我可没这样说,是你自己妄加猜测罢了。我只不过想知道,大人来状元楼捉拿夜闯兵部盗贼,是受兵部的委托,还是受了你们刘大人的交待,亦或是另有其他人的属意?”
容长脸一脸傲慢,“官家办案,宋大小姐是否也太管得宽了些?难道是宋大小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让本官搜查不成?”
眼看他就要指使手下一涌而上,若真让他们进来了的话,堂堂闺阁千金肯定要被冒犯。
留云拦在门口,怒道:“你们办案就办案,为何要如此无理?真当我们宋家无人好欺么?”
容长脸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就开始拔刀,“本官看谁敢阻拦?否则一律按盗贼同伙处置,格杀勿论!”
留云亦准备拔剑。
宋悦意刚要喝止,门口已响起了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游昌义,你现在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肥,假着捉拿盗贼之辞,实施侵扰良家女子之事,真以为就没人治得了你?”
紧跟着谢东哥和周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而站在宋悦意身后的落星竟在小声咕嘟,“竟还有长得如此好看的小哥哥……”
宋悦意回头小声斥道:“再好看也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所以从现在起给我闭嘴。”
落星也不气,反而附在她耳边腻声道:“遵命,姐姐。”
宋悦意没再理她。
此时游昌义已脸色一变,手上刀柄不自觉就放了回去,“八皇子,谢大人……”
周勉抬着下巴上下打量他,“谁让你对我未来的皇嫂不敬的?”
游昌义抹了把汗,“本官是京兆府下城门校尉,捉拿盗贼自然是我们大人受兵部委托而行。还望殿下和谢大人不要为难我们办差。”
原来是游家人。
宋悦意心里大底有了数,太子妃的母家游家就是京城名门望族,其子弟遍布各个职司衙门。
刚才听谢安晴说,太子没有从谢璟令口中知晓他想要找的人的行踪,今日的所谓捉拿盗贼,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半是在借机搜寻什么。
她不动声色道:“既然是刘大人办差,为臣为民都当配合。今日我就带了这几人出来,都是宋府里的下人,游大人且查,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盗贼?”
游昌义脸色稍松,朝手下欲挥手,却叫周勉一脚踹在了心窝,“混帐东西,我皇嫂给你脸面,你就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还不快滚!”
游昌义滚倒在地上,赶紧又跪伏,“殿下息怒,卑职是职责所在,兵部失窃之事非同小可,卑职不得不认真搜查。”
周勉还要发火,宋悦意已道:“既然游大人尽忠职守,殿下就别苛责他了。我的人都在这儿,游大人尽管查。”
周勉这才拂袖拉着谢东哥气鼓鼓坐于一旁。
游昌义再也不敢让手下人进来,逐一从屋子内的几女跟前走过,并未发现异样,得了几句周勉的警告,方告罪退了出去。
“皇嫂,以后看到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莫要给他好脸色,几个人都在这里一目了然的事,偏要整些有的没的膈应人,分明是仗着太子哥哥之势横行霸道。往后你只管把三哥的名头抬出来用,看他们有几个胆子得罪你。”哪怕人走了,周勉仍在生气。
宋悦意好笑道:“殿下这是要我狐假虎威么?其实只要我问心无愧,怕他们作甚,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果然跟三哥一个性子,被人欺上头都可以好声言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我多管闲事了。罢了,当我刚才没来过。东哥,我们走,别让安辞久等。”周勉摆着手,起身又要走。
谢东哥却没动,“殿下可否稍等,我和宋姑娘还有两句话要单独说一下。”
周勉方发现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回头一看,谢东哥眼尾泛红,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宋悦意。
周勉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神色古怪道:“她马上就要与我三哥成婚,你单独与她说话怕是不妥。我不能让人说了我三哥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