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赵三裘脸色难看，“真的不能饶我一命？”

他东拉西扯，只为活命，谁知道对方竟然铁了心要他死。

“你今天不死，明天你私生子的地址，就会出现在你各大仇人的桌上。”王海诚玩味地道，“死一个还是死全家，你自己选？”

他暂时查不到赵三裘私生子的地址，但不妨碍他忽悠赵三裘。

一位情报对了十次、百次的大佬，偶尔错了一次，别人也会认为没有错，乃至会想方设法地为前者开脱。

赵三裘也有相似的心理活动。

沉默数息，他精神一垮，就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一样，低语道：“我选择自己死。”

这个选择，王海诚并不意外：“阿江，将枪还给他，给他留五颗子弹。”

赵三裘有四個小弟，一人一颗，还得留下一颗吓唬警方，免得警方手下留情。

“是！”李长江先拿出自己的手枪，对准了赵三裘。

小富也掏枪，从另外一个角度指着赵三裘。

两把手枪对着脑袋，赵三裘想反抗都做不到。

他神色阴沉地接过仅有五颗子弹的手枪，指向跟了他几年的小弟。

“老大……”某个小弟急忙出言哀求。

赵三裘面无表情地开枪了。

砰！

那位吭声的小弟，死的最快，眉心浮现一个血洞。

剩下的那三位愈发恐惧，哭喊着求饶的话。

也有机灵的，求王海诚。

“你们都见过他私生子的样子，死定了。”看着被阿布一脚踢开的某小弟，王海诚一语中的地开口。

砰砰！

似是要证明王海诚所言非虚，赵三裘开枪的速度更快了，几乎同时毙掉了三人。

这时，王海诚的大哥大响起。

“诚哥，我们行动成功了，捣破了货仓，人赃并获。”高希璇难掩兴奋的声线，传了出来。

“恭喜你，又立了大功。”王海诚笑着祝贺了两句，便挂断了。

他看向赵三裘，收起笑容：“你马上跑出去，就朝行动组负责人潘学礼开枪，记住我的话，别打歪了，给我演一场好戏。”

在扩展视野里，潘学礼已经带人埋伏在酒楼门口了。

那家伙也是个祸害，后期黑化了，成为一时风头无两的毒枭，真要中枪了那就算他活该。

“我知道了。”赵三裘二话不说，疾奔出门。

王海诚三人也跟上，来到二楼大厅窗边，刚好能看到门口空地那一带。

酒楼门口。

赵三裘一出现，潘学礼就带着组员，围了上去。

“赵三裘，你涉嫌跟一桩……”潘学礼话说一半，赵三裘拔枪就射。

潘学礼身手不错，下意识地闪了一下。

子弹擦过他的腰间。

其余组员，纷纷地闪开，往腰间掏枪。

“我跟你同归于尽！”赵三裘大喝一声，对着往旁边闪避的潘学礼，作势就要再度开枪。

此话一出，组员们相继扣动扳机。

咔……

一道卡壳的声响，轻易地淹没在连续不断的枪声之中。

赵三裘连中数枪，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上，扬起些许尘土。

……

酒楼内。

“演技还行。”王海诚点评道。

别的不说，那副要干掉潘学礼的面孔，确实很到位，导致行动组的成员，也条件反射地疯狂地还击。

“一个毒枭就这么死了？”阿布神态恍惚。

他觉得很不真实。

他查了马添寿很久，都查不到对方的下落，而赵三裘同为毒枭，竟然任由王海诚摆布，不得不选择了一种难堪的方式去死。

坦白说，这让他有种大开眼界的感受。

“别大惊小怪的了。”李长江自来熟地揽住阿布的肩膀，小声道，“我们老板，最喜欢花样弄死那些毒贩、悍匪了，你以后还会见到那些垃圾的更多死法。”

阿布想了想，出声道：“王生，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过去，我愿意为你卖命。”

“当然不介意。”王海诚大气地道，“我只看以后。”

阿布一不走粉混社团，二不滥杀无辜，他有什么好介怀的？

“老板。”阿布当即喊道。

他打定主意，等立下几个功劳，就拜托老板帮忙查查马添寿的踪迹，然后独自干掉那家伙，以报当年那个护士的救命之恩。

王海诚拍了拍阿布的肩膀。

可惜港综里的同款阿布，都是反派居多，不然也能试试集齐七个。

哗啦啦……

十几名警察涌上二楼。

潘学礼拿纱布捂着腰间，落在后面。

他见到王海诚，神色平淡地开口：“王生，我想请问你，你有没有跟赵三裘说过什么？”

刚才在楼下，他的组员已经检查过尸体。

赵三裘手里的枪，没有多余的子弹。

换句话说，赵三裘是一心求死。

王海诚瞥他一眼：“没有。”

说完，他迈步就走。

“潘sir，旁边包间里，还死了四个人，全是赵三裘的小弟。”何葵汇报道。

大堂经理也喊道：“他见过老板，然后老板冲了出去被你们打死了。”

旁边跟上来看戏的陈家碧一脸郁闷。

赵三裘死了，那她的几百万线人费怎么办？

潘学礼大声道：“王生，请你稍等。”

王海诚懒得搭理：“我要赶船，有什么事你找我律师谈。”

眼看王海诚要下楼，潘学礼急了，脱口而出：“王生，难道你跟赵三裘有勾结？”

话音落下，王海诚陡然转身回头，嗓音低沉：“你再说一遍？”

潘学礼一怔，莫名地觉得有股寒意，而后便是心下阴沉了几分。

他堂堂的总督察，竟是被一句话给唬住了，真是岂有此理。

“王生，你这么急着走，很容易被我们警方误会。”潘学礼装出公事公办的严谨态度，“我们也只是想查清赵三裘为何要冲动求死的原因。”

气归气，王海诚终究是他惹不起的人。

可惜他高估了王海诚的气量。

“别跟我打官腔！”王海诚不客气地道，“刚才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港岛警方，怀疑我跟毒贩有勾结？”

“回答我！”

潘学礼脸色僵硬，额头冒出一滴冷汗，说不出话来。

代表警方？

警队从上到下，欠了王海诚大把人情，从助理处长，到底层殉职、伤残的军装，可以说各个职位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