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至今的向荣忽地吭声：“钱是我收的，和毒贩勾结的也是我，他们三个什么都不知道。”

“头儿。”郑志成三人惊呼出声。

“你将钱分成四份，暂时不分给他们，无非是怕他们守不住秘密。”王海诚一语中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想等他们退休，或者弄死agent后再分给他们。”

向荣脸色一变，旋即又恢复正常。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韦世乐义愤填膺地开口，“明知道是错的，为什么不劝他们回头？还一路错下去。”

整个毒品调查科里，他把向荣当成最好的朋友。

向荣神色略有羞愧，一言不发。

有时候，错了一次，已经无法再回不了头。

韦世乐见状，越想越气，拍案而起。

“韦世乐你冷静点。”潘学礼呵斥道，“高sir，康sir都在这，你难道想动手打人！”

有一说一，如果不是两位上司在此，他都想动手了。

马德，他才从o记调来毒品调查科，却倒霉地遇上这种破事，档案上怕是要留下不良记录了。

韦世乐不甘地虚挥一下拳头，满脸的激愤。

高荣盛、康瑞麒两人神色平淡，恍若没看到几人的争执一般。

他们也是满腹的惊诧，但不会在下属面前失态。

“既然向荣承认了勾结毒贩，那你们三個呢？”王海诚对郑志成三人说道。

郑志成想也不想地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当然不能光由头儿一人扛。”

何葵、年有富也不假思索地道：“我认罪。”

证据确凿，他们也不做无谓的狡辩，也不愿两位老大哥替他们背黑锅。

向荣目露痛苦。

他想保护兄弟们，终究事与愿违。

王海诚看他一眼，神情淡漠。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身为警察和毒贩勾结，始终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们四人都认罪了，那跛坤你也该露出真容了。”王海诚又下了一个命令。

跛坤？

向荣四人心中一惊。

他们对跛坤的名字可不陌生，此人正是他们的线人。

Agent，不，应该说跛坤默默地摘下口罩，露出向荣四人熟悉的一张脸。

“原来是你，难怪当年我会被拍下藏钱的画面。”郑志成面露恨意。

两年前那次，正是跛坤给出的毒贩交易情报。

“我都想不到两年前的交易，竟然会是我命运的转折点。”跛坤感慨道。

他靠着和向荣四人的联系，赚到了大把钱。

明面上还经营着便利店，暗地里该享受的东西，都试过了。

“你个扑街……”郑志成怒声道。

“好了，你们的恩怨情仇，到了牢房可以慢慢算。”王海诚喝止两人的争吵，犹如主人家发话似的。

跛坤不敢造次。

郑志成也没有再呛声。

潘学礼脸皮一抽。

这里是毒品调查科，某人说的话，居然比他还管用，令他不由得心生妒意。

“王生，很感谢你为我们揪出了黑警。”康瑞麒放低态度，“不知你还有没有其他事？”

他心态很好。

黑警一事确实有损毒品调查科的威信，但至少王海诚没有将黑警的事情，先捅到亚视的节目上。

那样的话，他们才真正叫做颜面扫地。

“我还有一件事，想跟高sir，康sir商量！”

王海诚嘴上说的商量，口吻却是不容置疑。

“世乐，希璇，你们将向荣他们带去审讯室。”康瑞麒下令道。

韦世乐两人站起来，沉默地盯着昔日的同袍。

向荣四人神色带着些许如释重负，往审讯室走去。

小富几人，也随着跛坤出了会议室。

潘学礼本想留下来旁听，可看到王海诚投来的轻视眼神，顿时只能憋屈地离开。

嘭！

大门关上。

“康sir，潘总督察脾气不好。”王海诚意有所指地道，“不知你是否想过让他放长假？”

康瑞麒一怔，旋即笑道：“王生，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王海诚一字一顿地道。

康瑞麒收起笑脸，不解道：“难道你还记恨学礼的一时口误？”

“对！”王海诚坦然承认道，旋即话锋一转：“不过这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

康瑞麒沉稳地听着。

“还有一个原因，他对希璇抱有不该有的想法。”王海诚冷哼道。

康瑞麒哭笑不得。

合着是因为女人啊，难怪这位王生要费这么大的劲来毒品调查科折腾。

下一秒，听完王海诚说的话，他赫然笑不出来了，内心剩下的只有凝重。

……

半个小时后。

王海诚和高荣盛等人已然离开。

康瑞麒把潘学礼喊进办公室。

“学礼，你交出枪和证件，先放一段长假！”康瑞麒缓缓道。

潘学礼愣了几秒，发问道：“康sir，为什么要我放长假？”

“向荣他们四人勾结毒贩，你身为他们的上司，为了避嫌，你暂时休息一下。”康瑞麒说道，“这也是为我们nb着想。”

潘学礼不忿：“他们两年前就开始勾结毒贩，我才调来不到两个月。”

诚然，被外人揪出四个之多，还是同一组的黑警，他这个做上司，确实会有一点责任。

但也达不到放长假惩罚的地步。

康瑞麒板起脸：“我已决定了，你要做的就是服从上司命令。”

如果可以选，他也不想逼潘学礼放假。

这件事是王海诚开出的条件。

潘学礼不放假，亚视明天中午就会播出行动组勾结毒贩两年之久的新闻。

当然，仅仅向荣四人的罪行，并不是他让步的最大原因，更重要的是，王海诚声称手头上有潘学礼在O记办案时的一些踩线证据。

虽说不违法，但也不适合摆到台面上，会影响警察的形象。

“康sir，是不是王海诚？”潘学礼没将“威胁你”三个说出口。

康瑞麒模棱两可地道：“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也是没辙了。

已经出了四个黑警，手底下的总督察再闹出什么形象风波，那他也会被上头狠批一顿的。

行动组从警员、警长、高级督察、再到总督察都有问题，这让毒品调查科怎么跟市民交代？

除此之外，他更不想得罪王海诚。

万一，那家伙什么事都不干，专心盯着毒品调查科，那他岂不是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