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89 中秋佳节(1 / 1)我怎么可能是曹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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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年(公元354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姑臧内外,沉浸在喜庆祥和之中。

节后就是会盟大典,沮渠祁复延也终于赶在会盟之前,带着部民来到了姑臧。

此时,姑臧城外已经聚集了大小二十余个部落,拖家带口,足有近百万胡人。

由于许多部落都带来了商品,桓熙也因此在城外特意划分了一片区域,让胡人们在此贸易。

沮渠祁复延看着周遭的热闹景象,对与他一同前来姑臧献捷的索苞感慨道:

“这真是河西从未有过的盛事!”

索苞深有同感,哪怕是张骏控制西域,前凉鼎盛时期,也不可能做到一呼百应,邀集各部胡人前来姑臧会盟。

当然,前凉再怎么强盛,也不可能与二分天下有其一的桓氏相提并论。

尤其是河西最为强大的部落联盟乞伏鲜卑,已经在桓熙的打击下被瓦解,乞伏部更是被迁离河陇,从此失去自由。

如今桓熙会盟各部,谁又敢于违背,就连吐谷浑人都派遣了使者前来观礼。

由于桓熙此前收下吐谷浑碎奚一万匹良马,其中五千匹是为他请求晋室册封,吐谷浑碎奚也如愿以偿的被正式册封为吐谷浑王。

因此,哪怕吐谷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河西鲜卑部落,但是并不在会盟之列。

沮渠祁复延在武威当地官员的帮助下,圈出了营地,便急匆匆与索苞一同入城拜谒。

凉王宫内,桓熙接见了二人,他早已得知西郡光复,司马纂举家自焚的消息,因而重重嘉奖了沮渠祁复延,以沮渠祁复延为张掖太守。

而原张掖太守索孚则转任西郡太守。

张掖郡仅辖永平、临泽、屋兰三县,而西郡设有五县,同时,桓熙极为重视的汉阳大草滩也在西郡太守的管辖内。

索孚由张掖郡调往西郡,虽然只是平级调动,但无疑也是受到重用的表现。

沮渠祁复延激动不已,连连谢恩,同时也投桃报李,主动提出留其长子沮渠罗仇在桓熙身边侍奉。

实际上,也就是作为质子。

此举既是为了取信桓熙,也是希望沮渠罗仇能够在长安结交人脉,将来回到河西统领部族,也能凭借在桓氏内部的人脉,为部族谋取利益。

桓熙清楚沮渠祁复延的用意,但对方主动送出质子,他也没理由拒绝,于是以沮渠罗仇为执戟宿卫殿门的郎官。

实际上,此前接见各部酋长,他们也纷纷送上质子,打得都是与沮渠祁复延同样的主意。

毕竟,只要没有反叛之心,遣子在桓熙身边为质,终究是利大于弊。

对于这些质子,桓熙悉数任为郎官,作为出行、宿卫的侍从,分为左右二部,又以沈赤黔为左中郎将。

沮渠祁复延告辞后,桓熙这才召见了索苞。

桓熙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说道:

“我在银川时,曾向索左辅(索遐)问及河西才俊。

“常言道举贤不避亲,他说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盛赞你兼通文武,有万夫不当之勇。

“我原本想在讨平司马纂后,召你前往西郡相见,不曾想,你却先来了。

“张掖郡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你做得很好。

“桓某麾下郎官分列左右二部,左中郎将已有人选,右中郎将一职正虚位以待贤才。

“假使你愿意,不妨留在我的身边,暂居右中郎将,与我朝夕相处,你看可好?”

单于台以大单于为主官,又设左右二辅,索遐官拜银川单于台左辅,因而被称为索左辅。

索苞奉叔父之命,东出献捷,本就有在桓熙帐下求职之意,如今桓熙拜他右中郎将,索苞又怎会拒绝桓熙的招揽,他激动道:

“梁公不弃,苞愿效犬马之劳!”

桓熙抚掌而笑,他让人唤来沈赤黔,介绍二人相互认识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将郎卫交由你们二人统率,也是将自身的安危托付给了你们,往后更应尽忠职守,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二人自是赌咒发誓,不敢有半点懈怠。

桓熙朗声笑道:

“我自是相信你们,才会委以重任。”

说着,他对沈赤黔道:

“赤黔,索中郎初来乍到,你带他四处走走,认一认郎官。”

沈赤黔朗声应诺,索苞也连忙称谢。

二人告辞,走出正殿,索苞问起自己何时履职,沈赤黔笑道:

“今日中秋佳节,梁公将在谦光殿大宴宾客,正需要左右二卫一同值守,索兄今夜就可当差。”

谦光殿位于姑臧城南,画以五色,饰以金玉,穷尽珍巧,可谓富丽堂皇,桓熙每在姑臧设宴,总是大会宾客于谦光殿。

至于会盟之所,则在灵钧台。

灵钧台高达九仞,大概有十五六米,甚是雄壮。

八月十五,桓熙在姑臧宴请宾客,而代王拓跋什翼犍也在盛乐摆下宮宴,要与众人共贺佳节。

拓跋什翼犍曾在邺城为质,深受汉化影响,自然是要趁此佳节,与群臣宴会赏月。

此时天色尚早,代国南部大人拓跋寔君来到了高平郡王府。

拓跋斤听说拓跋寔君前来,赶忙出门相迎。

二人来到密室,拓跋寔君吞吞吐吐,不肯直抒来意。

拓跋斤见他这模样,不由沉下脸来,他道:

“你我二人约定今夜起事,如今箭在弦上,大人难道是想要临阵退缩?”

拓跋寔君被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

拓跋斤见状大怒,但也只能强压怒火,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如今慕容恪已经南下,燕国无力出兵干涉。

“我听说苻健因为苻雄病逝,大受打击,至今卧病在床,已经多日不曾临朝听政。

“大人,这是你成为代王最好的机会,怎能坐失良机!”

过去,拓跋斤与苻氏合谋,自然是担心燕国听说代国内乱,而出兵干涉。

但目前的时局已经发生了变化,由于桓温北伐,慕容恪已经统率燕国十万步骑前往河南。

燕国还要留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守卫河北,根本不可能出兵代国。

在拓跋斤看来,等慕容恪回师,他与拓跋寔君早已稳定了国内的局势。

到时候,慕容儁见拓跋寔君坐稳了代王之位,也只能默认此事。

今后,无论是拓跋寔君迎娶嫡母慕容氏,还是再向燕国请求和亲,都能与燕国修复关系。

因此,没有了燕国的威胁,虞国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拓跋斤明知道苻健对代国的野心,自然是要防备他们。

而晋阳传来消息,苻雄病逝,苻健悲伤过度,因病罢朝,这在拓跋斤眼中,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拓跋斤的父亲拓跋孤曾是北部大人,在北部遗泽深厚,而拓跋寔君现为南部大人。

没有了燕国、虞国的干涉,只要他们政变成功,莫非还不能控制局势。

其实,拓跋寔君临阵退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事情拖得越久,考虑得就越多,而顾虑也会随之多了起来,难免瞻前顾后。

听了拓跋斤的分析,拓跋寔君面露挣扎之色。

拓跋斤见状,趁热打铁道:

“若是大人碍于父子之情,不忍动手,那也罢了,只求大人今后多纳一些娇妻美妾。”

这番话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拓跋寔君疑惑道:

“高平王为何突然劝我纳妾?”

拓跋斤叹息道:

“您身为南部大人,党羽众多,一旦拓跋寔继承王位,定会忌惮大人,必起杀心,又怎会顾念骨肉兄弟之情!

“大人府中多些女眷,将来拓跋寔赏赐群臣,说不定我拓跋斤也能有幸从中分得一人。”

拓跋寔君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道: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宁死也不受此屈辱!”

拓跋斤闻言大慰。

二人随即按照原定计划,准备在今晚的宴会上动手,准备弑父夺位。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拓跋斤与拓跋寔君并不知道的是,在传闻中,因为悲伤过度,而患病不能改视事的苻健,早已经悄悄来到了雁门关,一同北上的还有五万步骑,军队昼伏夜行,藏于山谷,不为外人所知。

苻雄临终之时曾经留下遗言,希望苻健不要因为自己的死而荒废大事。

而苻健也果然强忍悲痛,正藏身于雁门关,坐等代国内乱。

正如拓跋斤所言,慕容恪南下,是他们起事的最好时机,此前之所以迟迟没有动静,只不过是防备虞国趁虚而入罢了。

苻健大肆散步假消息,自然是为了迷惑拓跋斤与拓跋寔君。

他留下太子苻生监国,由继任丞相一职的雷弱儿辅佐他。

苻生虽然生性暴虐,但苻健尚在人世,当然不敢胡作非为,哪怕苻健带走了平昌王苻菁、北平王苻硕、清河王苻法、东海王苻坚等宗室俊杰,晋阳倒也没有生乱。

而苻健对这一战,可谓是倾其所有。

虽然出动的兵力不多,仅有五万步骑,与此前进攻高王城的兵力相仿。

但却是虞国的主战部队,以氐人为主,掺杂了部分的汉、羌两族精兵,战斗力不可与进攻高王城的部队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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