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79 重返长安(1 / 1)我怎么可能是曹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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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熙为近卫义从们赐布四匹,说多不多,毕竟合计也只有二万匹布。

但是说少也绝对不能算少,军中的规矩,斩首一级,才得布一匹。

桓熙之所以这么大方,首先是梁国度过了财政上的难关,其次是近卫义从的人数少,只有五千人而已,以及他们这一趟跟随出巡确实辛苦。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支部队是他的嫡系。

要是搁在五代十国,便能算作是牙兵。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与其他部队的分别,近卫义从,近卫二字足以表明桓熙与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因此,桓熙对于这支军队,从来都不吝惜重赏,图的就是自己有朝一日遇到危险,他们能够拼死护主。

电影里说:一个月几百块钱,你玩什么命。

但在古代,就是会有人为了这点小恩小惠而奋不顾身,否则也不会留下吴起吮脓的典故。

桓熙回到关中的时候,已经是永和十一年(公元355年)的十一月,正值各地百姓缴纳秋税的最后时间,桓熙自入主关中以来,早有规定:

秋税自九月初起征,在十二月前,各地官府必须征收完毕,等到开春以后,冰雪消融,地方府库留下部分,其余尽数运往长安。

梁国的税收来源主要是田租、户调、商税、牲畜税。

其中重点要提到的是户调。

东汉末年,曹操平袁入邺,下令将秦汉以来按人口征收的算赋和口赋,改为按户征收绢绵,即为户调,也就是人头税的变种。

西晋灭吴以后,规定以丁男为户主的人家,每年纳绢布三匹、绵三斤。

所谓丁男,也就是年满十五,未满六十的成年劳动力。

而以女子、次丁男为户主的人家,则征收减半。

所谓次丁男,即十三至十五,六十一至六十五的男子,也就是说家中没有成年劳动力,所征收的户调可以减半。

边郡民户的户调为规定数目的三分之二,更偏远的地方则为规定数目的三分之一。

桓熙治理关陇,一直奉行藏富于民的政策,户调定得很低。

按照晋代制度,即使是最为偏远的地方,每户也应该缴纳绢布一匹,绵一斤,而桓熙却只征收绢布一匹,绵三两。

当然,就地理位置来说,关西相对于江东,也确实足够偏远。

此前,桓熙之所以选择藏富于民,是因为关陇残破,百废待兴。

如今振兴关陇的目标已经实现,经济欣欣向荣,也到了改变的时候。

众所周知,打仗就得耗钱,而且特别费钱,张居正担任内阁首辅十年,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家底,就让万历三大征给败光了。

而桓熙想要东出,与苻坚、慕容儁等人少不了连场恶战,就不能继续藏富于民,需得转变政策,适当的充实国库。

说白了,就是得加税。

由于梁国长期以来一直奉行的轻徭薄赋政策,使得财税收入有着较大的增长空间,但这也势必引来民众的不满。

只不过这种不满顶多也就是流于口头抱怨,桓熙太了解他们了,以如今梁国的统治根基,民众不到实在活不下去,不可能会接杆而反。

况且他如今加税,也不是为了个人的享受,而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個乱世。

长痛不如短痛,如今苦一苦民众,等统一天下了,再谈轻徭薄赋也不迟。

当然,他这人是典型的不粘锅,说直白点就是好名声自个揽着,坏名声则推给别人。

这增加赋税一事,就不能是桓熙最先提出来。

......

永和十一年,腊月二十,长安风雪大作,一片银装素裹。

洛娘脚踩羊皮小靴,罩了一身月白小袄,肩上搭着御寒的狐裘,正在椒房殿外玩雪。

这本不是阿满休假的日子,按照惯例,他得去尚书台听政,也就是看着王猛他们处置政务,听从教诲。

但今日他却留在了椒房殿,看着一个人在殿外玩得兴起的洛娘,阿满问周幼娘道:

“你怎么不去玩耍?”

幼娘偷偷瞥了一眼谢道韫,回答道:

“外边冷,不如留在殿内看书。”

阿满撇撇嘴,心中暗道:

‘分明是知道阿爷今天回来,在这装模作样。’

正此时,殿外传来了洛娘兴奋的呼喊声:

“阿爷!”

阿满闻言,刚要起身出门,却有一人比他更快,正是他的母亲谢道韫。

谢道韫快步走到门口,果然望见这抱着洛娘与她亲昵的桓熙。

桓熙放下洛娘,摸着她的小脑袋道:

“乖,回玉堂殿告诉你娘,就说我稍晚些时候去看她。”

洛娘答应一声,欢快的给李媛报信去了。

桓熙快步走到谢道韫面前,正要给她介绍贺穆罗,哪知阿满钻了出来,看着贺穆罗旁边的贺萱,惊叹道:

“这个妹妹好可爱。”

贺萱确实生得漂亮,跟个瓷娃娃一般,她害羞的躲在了姑母的身后。

桓熙闻言笑道:

“我还以为你要说这个妹妹你曾见过呢。”

阿满当然不知道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的梗。

“这个妹妹是阿爷从河套带回来的吧,孩儿又怎么可能见过。”

桓熙不再与他说笑,为阿满介绍道:

“她是你贺姨娘的侄女,闺名贺萱,今后会住在未央宫,与你贺姨娘作伴,你可不许欺负她。”

贺穆罗年纪太小,桓熙不可能三天两头的往她闺房里跑,自然得让贺萱搬进来,陪伴着贺穆罗,至于贺萱如果思念父母了,随时可以出宫,贺穆罗也能一同前往拜谒兄嫂。

阿满听了这话,很是高兴。

他就喜欢与洛娘、幼娘这些好看的妹妹们处在一起,至于同母弟香孩儿、堂弟阿驹以及韩嫣所生的庶子,阿满反倒很少与他们相处。

一旁,贺穆罗已经在向谢道韫行礼。

贺穆罗此前学了几个月的汉话,自然没有语言上的沟通困难。

谢道韫笑着扶起了贺穆罗,看不出半点不快的模样。

毕竟桓熙将贺穆罗纳进门,最主要还是为了安抚贺兰部。

虽然没有事先与谢道韫沟通,但桓熙不是桓温,谢道韫也不是司马兴男,二人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闹腾起来。

谢道韫已经提前为贺穆罗准备了一座寝殿,奴婢们也早已安排妥当。

桓熙注视着谢道韫热情的领着贺穆罗姑侄前去住处,暗道:

‘娶妻当娶贤,古人诚不欺我。’

如果换作是司马兴男,安排的可就不是住处,而是坟寝。

至于阿满,自然也是跟着母亲一起去了,来了一个新妹妹,这种新鲜感只怕是要维持几天时间。

桓熙独自走进椒房殿,只有周幼娘捧着一本书坐在殿内,她见桓熙进门,起身向桓熙行礼,只是看起来不太开心。

“阿满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桓熙笑着问道。

周幼娘起先是摇头,过了片刻,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桓熙摸着她的小脑袋,宽慰道:

“放心,只要我还在,阿满未来的妻子就只能是你。”

周幼娘红着脸道:

“桓叔父怎地一回来就拿我寻开心。”

话是这样说,但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带着点笑。

桓熙收走周幼娘手里的书本,道:

“今日就别读书了,出宫去吧,你父亲也回来了。”

周幼娘闻言,欣喜告退,走到门口,又回头笑着道:

“谢谢你,桓叔父。”

也不知是在谢桓熙让她回去见父亲,还是谢桓熙刚才的那番保证。

桓熙摆摆手:

“快去吧。”

实际上,桓熙又何尝不知道周幼娘的日子并不轻松。

周幼娘出自贵胄之家,是家中的嫡女,本应该享受无拘无束的童年,就像洛娘一样。

却因为桓家与周氏联姻的需要,自小离开了父母,寄人篱下,自然而然的就会察言观色,在生活着谨小慎微,唯恐犯错。

怕的就是被桓家退婚,毕竟周抚可不仅仅只有她一个孙女。

这样的生活,着实太累,桓熙当然也知道,因此,他时常会在周幼娘面前展现其温和的一面。

当谢道韫回到椒房殿时,阿满没有跟着回来。

“幼娘回家去了?”

桓熙点点头,嗯了一声。

谢道韫一边收拾书本,一边道:

“周楚回了长安,是该让她回去看看。”

桓熙起身,从身后抱住了谢道韫,正要有所动作,却被谢道韫挣脱开来。

谢道韫正色道:

“莫要胡来,我有话要与你说,你先坐好。”

桓熙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只听谢道韫严肃道:

“贺萱那孩子,你若自己存有什么歪心思,就不可以让阿满与她太过亲近,免得闹出笑话,说你们桓家就是喜好父子争妾,连累我也跟着丢脸。”

桓熙闻言瞠目结舌。

父子争妾这种事情,确实有过,李媛就是他虎口夺食,从桓温手中抢过来的。

但他可真没打贺萱的主意。

见桓熙在那喊着冤枉,谢道韫冷哼道:

“当初你纳了玉儿妹妹为妾,又不放过她的庶祖母、庶母,谁知道如今会不会垂涎穆罗妹妹的侄女。

“话,我已经提前与你说了,别真的等阿满长大了,父子俩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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