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该运气好,他刚把锅刷好,还没等米下锅,梁萍和杨英送裤子来了。
有裤子就可以打发牙锁滚蛋了。
不是他小抠,舍不得招待兄弟一顿饭。
关键是他现在忙活的要死要活的,哪有功夫招待人。
“峰哥今天又当妇男了?”梁萍倚着小厨房的门开白峰的玩笑。
“你嫂子忙,我当然就得干了,总不能等着吃现成的吧?男人吗就得有点担当,峰哥我就是有担当的人。”
“嫂子!听到没有,我哥又吹牛了!快看看外面的牛飞了没有?”
韩美玲一边检查她们送来的裤子,一边笑。
“萍!你是十二条裤子,这是你的手工费。”
韩美玲收了梁萍的裤子,付了六块钱给梁萍。
梁萍美滋滋地收起钱,这阵子做裤子,她可是攒了四十多了。
同村的姑娘一听她这一个多星期做裤子挣了四五十,立刻就不淡定了。
有好几个姑娘都来问过韩美玲,要给白家做活儿了。
“三婶!你是九条裤子,这是您的。”
杨英送了九条裤子,韩美玲付了四块五毛钱。
“美玲!有盐没有,给我称二斤盐,再称一斤白糖。”
白峰从厨房出来,给杨英称了二斤盐和一斤白糖,用草纸包好,用纸绳捆上。
“盐三毛,白糖七毛,正好一块钱。”
“刚挣了四块五,回头就花了一块,这钱是真不扛花。”杨英用挎包把白糖和盐装好,一边叨咕一边和梁萍离开小店。
“哥!现在不有裤子了吗,我就拿走了,你也不用忙活了,你现在忙忙活活的。”
这敢情好,这话说的白峰真爱听。
“我现在确实忙忙活活的,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哥欠你一顿饭,以后有机会肯定补上,这是三十条裤子。”
牙锁收好裤子,掏出一把钱,把昨天的二十条裤子六十块钱的本钱给了白峰。
“那哥我就走了,明天见。”
“回去把自行车好好修修,车带不行了里外带都换掉,你以后要天天骑,你糊弄它,它就糊弄你,希望明天你别扛着车子回来。”
“呸!哥你人好像变好了,但是嘴变损了,你这是咒我!”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滚蛋吧!”
打发走了一个拿货的,韩美玲就不着急了。
下午还有一个炮仗,现在家里还有十多条裤子,她下午再做个十条八条,何贤翠再送来个十多条,梁萍和三婶下午还能做一些,一凑合就够了。
至于叶涛他妈?
她就不算了,聊胜于无,一天才能做四五条裤子,指望她临死都提不上裤子。
韩美玲起身去做午饭,白峰就利用时间裁剪裤子。
两个小家伙就在白峰身边捣乱。
“一边玩儿去,我这剪刀可不长眼睛,割破了手流通红通红的血,怕不?”
白朵朵小脸煞白,赶紧把手藏到身后。
白航行到底是男孩子,压根没当回事儿。
应该弄点红油漆抹他手上,看看他是不是真不害怕。
对!就这么干,敢在老子面前逞英雄。
刚裁了一叠裤子,两辆自行车在小店门口停下,两个中年陌生人走进了小店。
白峰放下手里的活计,把剪刀藏起来,来到了柜台里。
“两位大叔要买点什么?”
“我们走累了,你这小店有啥吃的没有给我们弄点垫垫,先给我们一人弄三两酒。”
白峰拿出两个小碗,各打了三两酒。
“吃的有饼干,蛋糕,桃酥,粘果,花生米...”
“花生米什么样的?”
“就是用这种牛皮纸包的油炸花生米,二两装,两毛钱。”白峰从柜台里拿出两袋用牛皮纸包装的花生米。
“就来这个,一人来一袋。”
侯长喜长凳还没做好,屋里连个凳子都没有,来人没地方坐。
白峰到外面拎了几块砖头摞起来放在靠墙的地方当凳子坐。
“暂时先将就坐,店里的长椅子还没做好,过几天您们再来就有地方坐了。”
白峰还把自己家的炕桌搬过来放在两人中间。
两个中年大叔有点受宠若惊。
“小伙!头回看到你这样的服务态度,真让我们有种到家的了的感觉。”
“你们完全可以拿我这个小店当家,我们小店的宗旨真正的顾客至上,绝对不是耍嘴皮子,玩花架子,以后经过的时候就进来坐坐,就是不买东西我们也欢迎。”
不买东西也是捧人场了。
两个中年大叔喝着小酒,就着花生米就开始摆龙门阵。
“二哥!我家大小子秋天就结婚了,但是彩礼钱还差了二百元,彩礼不够人家就不结婚,现在可难死我了,你说我到哪里去弄二百元?”
那个穿着个灰色短袖的中年人倒完肚子里的苦水,咂一声喝了一口酒。
“唉!兄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家要不是你二嫂前些日子住院,花了不少钱,我倒是能帮你一把,但是现在我也拉了好几百元的饥荒,也犯愁怎么还呢!”
这两老家伙是借酒浇愁来了。
“实在不行,咱哥俩去偷和抢的了。”
白峰一听,吓了一跳,这两个老贼,跑这里酝酿犯罪来了。
这个得把他们的话头打断,这两个家伙喝点小酒,借着酒劲...
该不会抢劫他小店吧?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就算不抢劫他的小店,也不能看着他们去犯罪。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这给人指条路不也是积阴德吗。
人想出人头地,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积阴德可是排在第四位的,比读书还高一位。
这个还是值得干的。
“两位大叔!既然有难处,就应该想个正道赚钱,可不敢去想那些歪门邪道。”
“唉!小兄弟!人不逼到份儿上,谁会去想犯法的事情,这不实在没有路走了吗!”
“老话说的好,窍门遍地跑,看你找不找,怎么就没有路走了?路不有的是吗?”
“在哪儿了?我们是真的看不着路了。”
“我给你们想个出路,对了!你们都是哪个村的人?”
“我们是草云山的。”
对方只说了个公社名字,并没有说具体在哪个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