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正式开张的第一天,晚上勒帐卖了七十六块钱,在昨天的基础上翻了一倍还多。
按照这个趋势,小店一天卖一百块钱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营业额达到一百元,一天就能收入十多元,一年就是三千元。
两口子黑着灯躺在炕上设计蓝图。
“以后,我上午去赶集市划拉十块二十块是十块二十块,你上午照看小店,没人的时候就裁剪裤子,下午我回来看店,这样咱们一天就有三样收入,一天就能挣个百八的。”
对于白峰的建议,韩美玲没有意见。
现在男人这么会划拉钱,她乐的什么心思不操。
都说女人操心显老,她什么心不操,以后就不会老了。
“那么买电视机的事情就该处理处理了,店里有电视机,人气会更旺,人气旺钱就来了。”
“那要买个什么样的电视机?”
对于买电视机,韩美玲也是心中向往。
“彩电现在肯定是买不到,只能买黑白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大尺寸的,最好买个十七寸的。”
八三年十七寸应该就是最大的了。
白峰记得八三年的时候,已经有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彩色的还没有那么大的。
但彩色电视在市场上基本买不到,就是能买到大概也要两三千。
还是先买个黑白的凑合看,等八五年以后再换彩电。
“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得多少钱?”
“大概得七百多吧,七百到八百之间。”
现在买个十二寸的黑白电视还五百二,十七寸的肯定不会掉下七百元。
两口子正算计呢,突然前面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把白峰两口子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韩美玲惊坐起来。
白峰也第一时间坐了起来。
“去里屋看着孩子,我出去看看。”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穿上了衣服。
“咣当!”又一声巨响传来,似乎小店的房子都跟着晃悠。
这是汽车撞到他小店房子上了吗?
刚才那一声他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第二声他听出来了,这声音和他的小店有直接关系。
现在大道上白天都没有几辆汽车,晚上就更不会有汽车经过。
一眨眼他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韩美玲飞快地到里面小屋,上了炕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
好在两个孩子睡觉沉,没有一个被惊醒。
白峰下地从墙角拿起一把砍刀,回头就又把立在墙角的鱼叉拿了起来。
这时,又有连续两声咣当的声音传来,他听清楚一声来自窗户,一声来自铁门。
白峰这回判断出来了,是谁用石头在砸他家小店的窗户和门。
窗户上幸亏有护窗板,而且护窗板的厚度非常的厚,超过半寸后,否则现在玻璃估计已经碎了一地了。
而铁门因为只是个栅栏门,石头则钻过铁栅栏缝隙砸在了门上,咣咣的响。
麻痹的这谁呀?老子今天小店开业,你特么就来老子家捣乱。
被老子逮着,蛋子非给你捏放屁不可。
白峰鸟悄地来到门前,在又有两块石头分别砸中左右两扇窗的时候,他猛地拉亮了外面电灯的开关。
原本外面安上电灯晚上是要点长明灯的,但是韩美玲不舍得电费,睡觉的时候非让他关上了。
如果电灯不关,说不定歹徒还未必敢来,但也有电灯被打碎的可能。
外面的电灯是二百度的灯泡,这也是韩美玲不舍得电费最直接的原因。
这灯泡一晚上能点三四毛钱出去。
二百度的灯泡猛然一亮,把小店前面包括大道上照的如同白天一般。
白峰一下就看清了大道上的情况。
大道上那边道边停着五辆自行车,有五个人站在大道上,一人手里拿了砖头或者石头,似乎正准备进行下一个轮次的攻击。
张家五虎!
这回白峰可是知道是谁了,就凭对方又是五个人,他就断定了对方是谁。
此时张家五虎在电灯骤然亮起的时候,一个个似乎没反应过来,傻呆呆地望着电灯。
活像心惊胆战站立的土拨鼠一样。
今晚他们脸上连面罩都没带,这让白峰终于看清了他们长啥样,也认出了其中一个人。
这不是上个雾岛集市看了他半天的那个人吗?
那个看着他阴毒地笑,却没有说一句话的人,原来是张家五虎里的一个。
从年龄分析应该是张老五了。
白峰眼睛看外面,手却没闲着,拉开了门栓,打开了小店里面的门后,就掏钥匙开铁栅栏门。
老子想好好过日子,不想再进去,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你这都欺上门打进户了,这要是再忍下去不成乌龟了吗!
他要冲出去干倒两个,看看是张家五虎厉害,还是老子厉害。
老子这几年的名头也不是特么白闯的。
如果老子把张家五虎也干仰歪了,估计整个雾岛就再也没人敢来找他的晦气了。
就是明天警察找上门,他这算是正当防卫,到时候就告对方是入室抢劫。
护窗板和铁栅栏门上被砸的痕迹就是证据。
一瞬间,白峰把一切都想好了,铁栅栏门也打开了。
下一秒,他就像开闸猛虎一般冲了出去,没有说一句废话。
左手握着鱼叉,右手攥着砍刀风一般就出去了。
待张家五虎反应过来眼睛离开灯光的时候,白峰也从屋里冲了出来。
张文虎一看里面冲出来的人,一手鱼叉一手砍刀。
那鱼叉他没当回事儿,但那把砍刀则有些吓人,这不是电影里砍鬼子的红大刀吗!
只是这刀可比电影里的红大刀长多了,好像还有个把。
这是要拼命呀!
“撤!”张文虎一点不拖泥带水,说完撤字回头就走。
张家五虎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一见老三转身就走,也推车就走。
张家五虎飞身上车的时候,白峰刚冲到了道边。
见张家五虎噗跑了,他手里的鱼叉就流星一般就飞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是真有把对方扎个透心凉的心思,只可惜他不是左撇子,左手扔出去飞叉没有什么准头,虽然咣当一声打中了最后一辆自行车的货架子,但除了吓对方一跳外,什么用也没有。
对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了。
白峰捡起鱼叉站在路中央,没喊也没叫,心里却冒出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