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并不是因为奥丁出现在滨海市才来到了这里，你是因为楚天骄才来到滨海市的？”林枫转过头，对身后出现的尼伯龙根的裂隙说。

一个红色的天线宝宝推着脚踏车从裂隙里滑溜进来，一边滑一边回答，“是啊，他5年前去BJ执行一个任务，和苏醒不久的我发生了一点小冲突，我伤到了他，他也安全撤离了。为了确定情况，我来到了滨海市。唉，我花了整整两年时间试图接触楚天骄但是不成功，只好曲线救国去接触楚子航了。”

“大家都是熟人，你有必要打扮成这样吗？”林枫对这個伪装相当无语，“不觉得闷得慌？要不下次试试套个肯德基纸袋？”

小波扭了扭圆圆的身体，“下次我换派大星试试。别打岔，接触楚子航之后，我发现了更神奇的事，按照当时能够查到的消息，楚天骄是卡塞尔学院的S级，他的妻子苏小妍只是个普通人。”

“所以呢？”林枫不解地问，神奇在哪，神奇在高级混血种看上普通人？那我觉得路明非看上陈雯雯确实最神奇。

“我大概明白耶梦加得殿下的意思了。如果以血统常识来看，S级混血种和普通人生下的孩子，不应该表现出楚子航那么高的血统。这是违背常理的。他甚至在血统觉醒后出现了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这在龙族中也是只有三代种以上具有封号的贵族才有的眼睛。他比楚天骄还要更特殊一点。”奥西里斯替小波回答了林枫的疑问。

“楚子航的血统反证了楚天骄的血统，他们两个的血统都不正常。哼哼，我是不会把楚子航这样珍贵的小白鼠交给奥丁的。”小波拍着两只小短手向帮自己解释的奥西里斯鼓掌，她是那个在高架桥救了楚子航的人。她阻止不了奥丁带走楚天骄，但同样的，不想和她立刻爆发冲突的奥丁也不得不容忍她救走楚子航。

“楚天骄的血统改变是什么样的改变？”林枫询问。

“混血种精炼血统的方法其实很多，万年千年与龙类的接触中，他们为了获取龙类的力量做过很多尝试，暴血算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种流派。但这些尝试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旦血统开始改变，就完全停不下来。”小波扭头看向奥西里斯。

“殿下说得没错。封神之路最大的困难，其实是走上这条路的混血种的精神跟不上他们快速进化的身体。人类所研究出来的所有精进血统的方法，只强化了体内的龙血，而没有强化精神。在龙血被强化之后，流遍全身的龙血不断改造身体，就像是坐上停不下来的车，身体在龙血的指示下会一路朝龙躯进化。但龙血中流淌着的是龙的意志，龙躯中承载的是龙的力量。人类孱弱的精神很难对抗这样的伟力，他们的精神会崩溃为虚无，最后的结局就是死侍。”奥西里斯点头。

“我还以为人类无法向龙类完全进化是因为龙类基因无法彻底将人类基因这一杂质清除。”林枫喃喃。

他还记得龙二里昂热和楚子航的谈话，说人类无法进化为龙是人类基因的反扑，当时旁边的中二病同桌读到这里高喊什么勇气是人类的赞歌，虽然用错了，但大致就是表达人类基因牛X的意思。

“这是人类对死侍现象的错误解释而已，他们从未走到过封神之路的尽头，对封神之路的了解就像从大海里捞起一滴水，就试图总结整个大海，这样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呢。人可以进化为龙，但人类目前开发的技术，不行。”奥西里斯停顿，再往下说就涉及隐秘了。

这下林枫想起来了，同样是龙二中的内容，夏弥与楚子航在芝加哥酒店时曾讨论翠玉录，说翠玉录揭露了人类向龙类进化的秘密。夏弥当时对楚子航的解释就是——精神说。

卧槽天天给楚子航划重点就算了，最后忍不了了还透题了是吧！你这个龙奸！林枫不由得代入龙类瞪向某人。

小波被他盯得不舒服，往旁边挪了挪，同时伸出手，“好了说回楚天骄。”

“楚天骄的血统变化最大的特点就是，变了，然后停下来了。他体内的龙血被强制保持在了某个虽然超过50%，但较为稳定，不会再继续增加的比例。这给了他的精神充分的时间去重新适应并掌控新的血液和身体。也就是说他没有走到封神之路的尽头，但他也不会落入封神之路底下的深渊。”奥西里斯说。

“你认为这件事代表了封神之路可以被安全重启，所以出手为楚天骄隐瞒？”林枫回想起奥西里斯先前提到过的为了隐藏一个秘密而付出让渡肉体主导权的巨大代价。

“是，我在楚天骄身上布置了一个炼金矩阵，这个炼金矩阵会迷惑龙类和普通混血种对他表现出来的血统的认识，将他的血统理解为楚天骄使用了暴血。而奥丁殿下比一般龙类对暴血了解得更多，不可能有人暴血十几年不堕落为死侍。所以我告诉奥丁，楚天骄身上的炼金矩阵是用来维持楚天骄的精神的，炼金矩阵的动力源是我的精神。既然我已经在燃烧我的精神来维持炼金矩阵，我就不可能不虚弱，我甚至得虚弱到被陈承礼挟制。”奥西里斯微笑。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骗过奥丁，不是真实的虚弱，并且是炼金矩阵吸取所表现的虚弱，奥丁一定会怀疑并发现真相。所以奥西里斯确实布置了一个纯粹的燃烧精神的炼金矩阵，放在浙江陈家大宅，布置在陈家原有的炼金矩阵之下，叠加得仿佛同一个矩阵。但祂也不能太虚弱，至少要留有在必要时刻反制陈承礼的手段，比如让炼金矩阵在合适的时候中断，从而恢复自己的实力。

“奥丁会相信你为楚天骄一个陌生人做这么多？”

“殿下，龙自然不会为人类做这么多，但人类会。我在成为龙之前可是个人类啊，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龙与人之外的第三类，所有走上封神之路的人才是我的同类。为同类两肋插刀，奥丁殿下虽然不理解但祂很认同，祂对所有的英雄故事都有盲目好感。”

林枫嘴角抽搐，奥丁这个英雄癌，祂看动漫吗，祂最喜欢的动漫角色该不会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吧，又英雄又王的，别把祂的XP戳爆了。

“所以奥丁攻击楚天骄是因为发现了他身上血统改变的秘密，但奥丁并没有在得到楚天骄之后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为了获得更多关于封神之路的隐秘，奥丁甚至想要获得楚子航，哪怕他知道耶梦加得在楚子航身边，他也要冒险一试。见鬼，那三只次代种傀儡和炼金傀儡都是冲耶梦加得你来的。”林枫将雨夜高架桥的前因后果串联了起来。

奥丁在高架桥劫持楚天骄父子不是为了什么尼德霍格的卵，尼德霍格不会通过卵重生，这是所有龙王的共识，祂的卵对龙族而言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楚天骄背后能重启封神之路的存在很重要，如果封神之路重启，奥丁收集的各个混血种英雄或许就可能进化为龙，祂将绕过长老会，获得一只听命于祂的龙族大军。

“在确定我虚弱到无法控制肉体也无法反抗后，陈承礼向奥丁泄露了楚天骄的秘密。奥丁殿下在高架桥袭击楚天骄，确定他的血统存在问题后，不惜更改世界线想要回退时间获得封神之路的真相。我真是羡慕各位殿下的能力，只要你们愿意付出足够多的代价，你们甚至可以改变历史。”奥西里斯补充道。

虽然奥丁要求祂对陈承礼背叛楚天骄一事保持沉默，但祂其实也不是很担心楚天骄。被奥丁抓走也不会真的死去。

“但奥丁这次的时间退回失败了，祂因此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上次诺顿试图回退时间改变历史，没改掉不说，付出的代价还是和弟弟康斯坦丁一起在白帝城被混血种串成龙肉串。”小波说。改变历史对于龙王来说非常危险，代价巨大不说，而且并不是一定能改成你想要的结果。

比如你改变历史，是想自己不要死，但最后的结果可能是你从站着死变成坐着死，改了吗，改了，但是如改。所以龙才会相信有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存在，龙能逃过时间，但逃不出命运。

“那么现在我想要知道的问题基本都得到解答了，不过，还有一个事需要解决。”林枫伸手，被他骂谜语人时候掷到奥西里斯脚边的三日月宗近不断战栗，从地面挣脱，飞回他手中。

三日月宗近被举起，这把刀的刀柄至刀鞘口处弯曲幅度甚大，而先端处几乎不作弯曲，它的刃形在日本刀中属于比较特殊的一类。它被锻造出来，就是为了笔直地刺入敌人的心脏。

“陈承礼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莪的底线，奥西里斯，身为审判官，你应该知道触犯底线的人会得到什么结局。”林枫用龙瞳直视着面前的人，金黄的眼睛像结冰一样冷，又像有炽热的火焰在冰下燃烧，“你默许了他的行为，甚至他制造血清的知识也由你提供，你是他的同犯。”

“罪者，当斩。”奥西里斯沉默了片刻，“我会尽力反抗的，好歹也是沉睡了几百年才得到的肉体。”

一人一龙同时蹬地，他们跃起人类无法达到的数十米的高度，在空中高速相撞。三日月宗近在砍在龙躯身上的瞬间就被两股巨力崩裂，但金属很快又在领域中被重新凝结，这把刀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不断以碎片或完整刀身的形式在龙身上造成细小的伤口。

两个身影在这处空间中的运动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他们的残影不断分开又对撞，龙爪和刀刃在碰撞的瞬间在对方身上留下伤痕，龙类强大的治愈能力又在弹开后迅速修复他们的身体。高强度的对战让火花与鲜血一起不断从空中坠落，像是在空间里下起了一场红色的火雨。

连天穹的顶端都因为他们剧烈的战斗出现了道道龟裂，又很快被奇异的力量补平。站在地上的小波是尼伯龙根大师中的大师，她加固了这处脆弱的尼伯龙根，以免两只初代种战斗的余波破坏尼伯龙根，对现实世界造成王恭厂大爆炸那样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

林枫能从半年前被炼金傀儡堵在家门口的鄙人不擅奔跑进步到如此地步，并不是偶然。事实上和楚子航的剑术特训不同，小波给自称“觉醒并不彻底，忘了怎么打架了”的林枫同学制定的特训是——把他扔进奥丁的尼伯龙根，叫他不要用言灵和王域。

于是在小波用权柄撬开的高架桥里，早期，林枫除了龙躯结实不会被死侍和炼金傀儡咬流血外没别的优点，被奥丁的死侍、傀儡大军追得屁股冒烟。后来，就在某次特训里又一次被傀儡群淹没的瞬间，尼奥尔德的相关记忆突然就解封了，龙王万年来的技艺在身体里复苏。

“Bravo！！哎呀哎呀，就说特训是有效果的嘛！”小波大力鼓掌，甚至用圆圆的身体在地上蹦来蹦去，比起可爱的天线宝宝更像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