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先祖是得到了一本袁珙留下的天书。据司家所说，拥有特定眼睛的人能从书上看到复杂的内容。由于分家、战乱等原因，书目前只剩半本了，然而最重要的部分在遗散的那半本上。不过就算是剩下这半本，司家也只剩老爷子读出里面的内容，老爷子一死，司家恐怕就撑不住了。”

“吹的吧，什么书还只有特定眼睛的人能看，不会以为是在编玄幻小说吧哈哈哈，哈，哈？”路明非的笑声没有得到回应，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另外三个没有一起笑的人，“你们真的信有这种书？”

“指不定呢，玄学是有点道理的，其实我一直相信风水学说，分金定穴。”林枫眼里充满向往。

“明非师兄你别看我，我是手游人，我肯定是相信有玄学的啊，我还拜圣遗物呢。”夏弥点开手机给路明非展示她的游戏。

路明非将希望寄托留在了最后，他猛地转头看向了这张桌子的最后一个人。恺撒兄，你这個能把赵孟华都捧着的阔少司程吓退的强龙，你总不能也信玄学吧？！你总不能也是中二病吧？！

“司家从司程老爸那一代起就看不到书上的内容。你们说，既然书挑人，没看上他们司家这两代人。为什么司家不对外展览试试呢？”恺撒摸着下巴，“我还想去试试能看出点什么东西来，我觉得我看到的不会比司老爷子少。”

路明非捂住了脸，原来恺撒才是病得最重的，他深信不疑到已经跃跃欲试了啊！

但圆桌的其他三人都明白自己并不是在中二病，只是他们还无法和路明非解释。所谓天书，不过就是一种血统测试手段，只有足够的血统才能看懂袁珙所留的书上的龙文。司家这两代人血统不足，所以他们一直在想办法提升血统，陈承礼的血清生意也少不了他们的支持。

在气氛突然有些尴尬之际，夏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咳，我们都在这里聊了那么久了也没见楚师兄过来，他不会被哪个漂亮姐姐拉走了吧，我要去看热闹！”

“哎，别着急，我和你一起去找。”林枫也站了起来。

路明非正犹豫要不要一起走，但恺撒非常自来熟地揽住了还没来得及起身的路明非，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吧，我和路明非同学可以聊聊中国生活。”

“啊，聊中国生活？”路明非手中的叉子掉到了盘子里。

“哦我刚刚不是提到过了？我有个漂亮的中国女朋友，我准备入赘到中国来。当然要提前了解中国女婿的生活。你看我中文都已经说得很不错了吧！”恺撒一副要做上门女婿了他非常快乐的模样。

“确实，你连入赘都懂了。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和你讲啊，要娶我们中国的姑娘啊，名堂很多······”路明非兴奋地和恺撒交头接耳起来。他在来参加派对前，完全没想过可以会和恺撒这样的大少爷聊起恋爱生活话题，但八卦婚嫁问题，人之本性。

路明非这方面的知识来源是故事会和婶婶和其他小区大爷大妈的闲聊，他自觉如果面对的是某位严苛的阿姨，这两把刷子都不够看的。但面对恺撒这种意大利人，完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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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要问的就快点问喽。”夏弥和林枫站在派对厅的阳台，毕竟仍是冬天，露天阳台除了他们两个，根本没有人来。林枫在两人出来后在此用风元素围了一个小型领域，确保他们的声音不会被传出去一分。

“那本书怎么回事？袁珙是哪只我不知道的龙？”

夏弥叹了口气，“老袁不是龙，只是混血种而已。至于书，那时我刚从茧中苏醒，没什么自己是龙王的概念，袁家把流落街头的我收养了。所以为了报恩，我就把莪脑子里那些当时自己都不懂但是又记得的东西写成书，趁半夜扔到老袁书房里去了。”

林枫头上掉下三根黑线，“你这行为是什么报恩妖精吗，袁家居然没请道士试试把你收掉。”

“想笑就笑吧！我也是后来慢慢觉醒，才发现我把涉及权柄运用的东西写出来了。不过我写的是龙文，老袁能看懂是因为他的血统等级很高，他的言灵也很特殊，他的言灵是先知。”夏弥黑着脸飞快地字赶字说完了一整段话，要不是林枫听得够仔细他差点没听到夏弥说了什么。

根据尼奥尔德的记忆，风水确实算是某种对龙王的权柄的特殊运用，人们常言的风水福地在龙族的世界里其实是元素活跃集聚之地。而龙王们不仅能找到这样的福地，甚至可以通过权柄改变地域内的元素构成，创造出福地来，也即风水学概念中的风水改造。

而所谓的相术则来源于对血统感知和言灵·先知的综合使用。血统感知是龙王快速辨别不同龙族的血缘派系和浓度的特殊方法。袁珙通过血统感知发现与普通人不同的龙血族裔，并通过先知预言这名龙族血裔的未来。

“那你觉醒后没试着把书要回来？”林枫有些不敢置信，这不太符合耶梦加得的作风。

夏弥转过身，看着地面上闪烁成道道星河的车流和远处高楼的霓虹广告，“好歹是养了我的人，我看在老袁从收养我那天开始给我准备的十箱嫁妆的份上没杀他。原稿其实我取回来了，但是归还的时间比我定的期限晚了三天。现在想想，老袁应该就是用那三天抄写了一份副本。那可是龙文，读得懂的部分他都读了十年，居然三天硬抄，没把自己变成神经病算他幸运。”

“听你这么说，他确实很了不起。”酒德亚纪在青铜城只是对青铜龙文连贯拍照，都会由于灵视导致精神失控。三天硬抄一本书的龙文，袁珙没发疯也没被耶梦加得发现异常，强得无需质疑。

“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抄一份呢，我都已经放过他了。万一被我发现，后果会很严重。”夏弥伸出手臂，用另一只手在手臂上连做几个劈砍的动作，好似大厨在演示如何快速剁一节排骨。

“因为哪怕你随手写的东西，在人类看来也是值得付出生命的知识啊。”林枫大概能明白那位袁大人的想法，“而且虽然抄了你的书，但他也没向当时的混血种家族或者皇族说出你的秘密，否则你不会那么轻松地在大明逍遥那么多年。”

“所以说其实我不讨厌人类，他们就像海绵，虽然龙族掌握的力量和知识对比他们就像是大海一样广阔，但是海绵还是会想尽办法汲取水分。人类的情感在我看来也很有趣，明知我是异类，又害怕我，但是又觉得我也算是他的孩子，我离开袁家的时候老袁还送我出家门。”闪烁的灯光映入夏弥金黄的眼睛里，就像多年前袁珙送她离开袁家的那一夜的星河。那个圆脸的中年人站在门槛后对她说殿下，当年街头初见我便知你我有缘，如今缘尽，此后便不再见了，还望殿下珍重。

林枫也垂下眸去看地上那些由于距离而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人，“因为人类和龙不一样啊。龙类是强者生存的种族，如非必要，龙类从不合作，只需要互相吞噬，留下最后的胜利者去掌握最大的权柄，所以感情反而是负累。人类则很弱小，必须要团结在一起去和生存抗争，感情可以把大家更好地维系在一起。单个的人类或许微不足道，但人类这个种族是非常强大的种族。”

“所以他们能把世界改造成这样啊。”夏弥闪电般从外套下抽出了一把贝瑞塔92手枪举起，指着林枫的头，“你刚刚的话有龙奸的嫌疑啊。问题来了，林枫，只有龙才能做龙奸，你是龙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龙的。”林枫注视着黑洞洞的枪口，他听出了夏弥的意思。因为夏弥的称呼变了，她确实有段时间没有叫过他尼奥尔德了。

“你和尼奥尔德一点都不像，忘记言灵忘记武艺这种事也不是觉醒不彻底会导致的。特别是，尼奥尔德不会因为陈承礼伤害那些与自己无关的孕母女孩而生气，还和大长老爆发冲突，这不符合龙的想法啦。”耶梦加得歪过头，金黄色的眼睛却没有笑意。

“如果一开始就怀疑，为什么一直不揭穿我。你现在是准备杀掉我，枪里是贤者之石？”林枫眨了眨眼。

“因为我一直在考虑，和一个有尼奥尔德的力量，但并没有尼奥尔德性格的人合作会不会更有利。毕竟这样就不用防备盟友把我当食物惦记了。但陈承礼事件里你暴露出来的正义感，有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我考虑很久还是觉得应该排除意外。所以，你现在后悔帮那些女孩复仇吗？”耶梦加得问。

“不会，我如果死在这里，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导致的结果。但这和陈承礼必须受到惩罚没有矛盾。触犯底线的败类必须被惩罚，特别是在我有能力惩罚他的情况下。但你的建议提得很对，我应该采取更加聪明的惩罚手段，而不是暴露自己。下次我会——”林枫淡淡地说。

砰的一声枪响。

鲜红从林枫头部爆开，四溅的鲜红液滴悬停在空中。

林枫将挡在脸前一毫米的水镜挪走，爆开的红色番茄汁被他用水镜包裹起来，两者一起在转瞬间冻成了一个排球大小的冰球。

“哎！”夏弥把枪转了一圈，“这招不错，冬天拿来打雪仗效果肯定很好。”

“下次我会在行动前多考虑一点。不要在关键时候突然开枪行吗，就算是大boss也会让人说完遗言！”林枫黑着脸顽强地补完了自己被断掉的话。

哪怕是变成耶梦加得，面前的龙也没有和陈承礼一样称呼那些被诱骗的女孩为货箱，所以他对于目前这个结果其实还算是有所准备。

何况，尼玛的番茄汁，整把枪含水量那么高，身为现任海洋与水之王怎么可能感受不出来。

“所以我不是大boss啊！这是测试啦，看看你有没有作为龙王的资质。毕竟你看奥西里斯选了个奇葩宿主带来了那么多麻烦，在奥丁面前你我又是同盟，我当然得多个心眼啦。顺便也提醒你下次做事周全点喽，我给你机会，奥丁之类的龙可不会给你机会。”

夏弥耸耸肩，“我个人还挺满意你的回答。尼奥尔德运气真的还蛮好的，哎呀，同样都做过欧洲人，我怎么没有这种一抽就是SSR的运气。”

“什么叫王的资质，杀伐果断？”林枫试图套点话。

“哪有靠杀伐果断就能当王的啊，王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只靠杀伐果断，当个将军就差不多了吧。历史那么多将军，有多大的比例成功当王了？”

原著里的龙王们说是王，但其实并没有描述过他们作为王统御万邦的一面，尼奥尔德目前的记忆也没有触发过这部分。但想到目前被触发的记忆里展示的部分，林枫还是选择了灵魂发问：“你说得好像龙王很厉害的样子，但你们也算王吗？白王叛乱后，龙类都由长老会管辖，你还不如奥西里斯能管的龙多吧。什么光杆司令啊！”

“所谓的龙王不是以管多少龙算的啦，是以龙王之心算的。”夏弥脸色狰狞。

“龙王之心？”林枫想起来原著里不管是小魔鬼还是奥丁，都曾经嘲讽赫尔佐格是个没有龙王之心的伪王。

“如果尼奥尔德没有把这个告诉你，那你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我就不给你剧透了。”夏弥将那把贝瑞塔92重新插回外套的内里绑带。

“你的那个问题，我要是没回答好你会怎么做？”林枫有些好奇。

“虽然你没有龙王之心，但你已经拥有龙躯了，其实我没有把握把你怎么样。但是如果你退缩的话，我们的合作肯定没办法继续，那我就跑路呗。”跑路之神夏弥抬手驱散了林枫设下的风元素结界，小跑到阳台入口处。

林枫看着准备离开的夏弥，突然问，“那你现在是怎么看人类的？我不是指我和奥西里斯这样的‘人类’。”

“人类这个种族对我来说概念还是有点空泛，你问我怎么看昆虫，我也很难回答出来啦。不过可能可以从喜欢个体开始试试？看看我抓的那只独角仙能不能让我一直感兴趣喽。”

夏弥回过头，将手指在眼睛处点了一下：“另外，看在独角仙的面子上，给你提个醒。在我面前暴露自己不是尼奥尔德也就算了，别在另一位妹妹面前暴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