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穿全封闭生化防护服，脚蹬胶靴，头戴防护镜，脸套呼吸面罩的装备部研究员向刚从电梯进入位于学院下方120米深处瓦特阿尔海姆的昂热三人冲了过来。

在昂热犹豫是否应该对这群难得的来欢迎他的神经病张开怀抱时，研究员们像是绕开一个高危病原体一样绕开了微伸出手的昂热，然后围住了跟在昂热身后的林枫。

“林枫同学，我有个实验想要你配合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某甲激动地拉住了林枫的左手，他把林枫的手抬起来，在手里反复查看，像是在研究某种特殊物体。

“林枫同学，我已经拿了两次装备部最佳研究成果奖了，来看看我的项目。”

某乙抱着林枫的右臂将人扯了过来，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個医用小手电就往林枫的眼睛照，让林枫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林枫同学，救救我的实验吧，我已经卡在瓶颈整整三年了，你的到来一定是吉祥天给我的指示。”

某丙一把抱住了林枫的大腿，他提到的某个印度教的神名让林枫非常害怕这位印度裔研究员对他进行某些印度特有研究，还好研究员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林枫同学，我和他们都不一样，你看看我，我们可是老乡啊！”

某丁环住了林枫的腰，他做着偶像剧女主才会做的动作，一句三颤音地说着偶像剧女主才会说的台词，但偶像剧应该不会让一个身高一米九几，一口东北大碴子口音的男人做女主。

林枫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东北和滨海怎么老乡得起来啊老哥。

“总之林枫同学你先和我们来！”

这群昂热定义的神经病簇拥着茫然的林枫，顺着通道载歌载舞地缩回了瓦特阿尔海姆的深处，留下风中凌乱的昂热和芬格尔，在他们的视野里这两人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这是装备部？”

芬格尔抬起头看着悬挂在通道口的瓦特阿尔海姆六个大字，难以置信地抬高声音。

哪怕他在卡塞尔学院多年，实际上也没怎么下来过瓦特阿尔海姆这个以北欧神话传说中的矮人之国为名的装备部基地。

更多时候，他和装备部的接触都是全副武装、鼻孔朝天的装备部发言人带着各种基本等于没有说明书的武器到执行部来。而发言人也基本是不会回答多少关于武器的问题的，如果你不会用，那是你的问题，装备部是不会对你使用失误造成的爆炸负责的。

可现在这群眼高于顶的疯子为什么会对林枫这么和蔼？芬格尔看向昂热。

“巧了，我也想问，这是装备部？”

昂热只能这么回答，他和装备部的接触要比芬格尔多得多，但他此时也怀疑这群人是不是他认识的装备部的神经病。至少他从未在这群神经病这里有过林枫这样的待遇。

被簇拥着离开的林枫如果知道昂热和芬格尔的想法，他肯定会申辩，因为只有被欢迎了的林枫最清楚，这群貌似态度极好的研究员对他的欢迎大概介于盘丝洞一众漂亮的女妖精们对唐僧的欢迎和农村农民对新年待宰的猪的欢迎之间。

总之，这种欢迎大概更像是欢迎一顿天降美餐，而不是在欢迎一个人。

但林枫也不敢直接甩开这群如饥似渴的蜘蛛精，因为就算是乐天派如古德里安教授，都在入学当天的CC1000次列车上严肃警告过如果不想自己未来出任务时候拿着的武器突然爆炸，千万不要得罪装备部。

会发疯的武器，一把剑就够我受了，我真的不想再增加几把会途中爆炸的武器了，林·唐僧·枫任由装备部的研究员们把他簇拥到了会议室里。

“所以你们想要我干什么？”林枫坐在会议桌前，看着数张隐藏在面罩和护目镜之下的脸。

“你先喝水，这是经过蒸馏和十三道过滤净化程序的，外面喝不到的。”

刚刚自称老乡得东北研究员用一口东北大碴子口音说着话，并给林枫递来一个杯子，杯子里是透明的水。

在周围人那你怎么不喝的注视下，林枫喉结一滚，将水全部灌进了喉咙里。

看到林枫把水喝完了，这群神经病似乎总算觉得林枫是自己人了，东北老哥似乎靠一手“同乡”在众多神经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发言人，他一把握住了林枫的手，激动地说：“我们想要你多来瓦特阿尔海姆几趟，配合我们的研究！”

“什么研究？研究什么？”

林枫用两个词言简意赅地问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

研究员们你看我，我看你，他们脸上出现了严肃的表情，而这群神经病严肃起来的时候通常就要说一些让非神经病的正常人听了不开心的话了。

除林枫外的研究员们的视线集中到了东北老哥的身上，老哥挺直了背，他那张把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地呼吸面罩底下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那是他在快速的换气。

“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武器研究。”

另一个研究员抢先说了出来。

“武器研究？”林枫长出一口气，“我看你们这架势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抓来做人体研究，抽莪的血扒我的皮。”

“非自愿的人体研究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这是原则问题，我们都是有原则的人。”东北老哥大声地说道。

“我们找你是因为林枫同学你是学院最新的S级混血种，你这样的超级混血种对于我们研究的武器能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让林枫印象深刻的那个印度裔研究员扑过长桌握住了林枫的手，激动地摇了摇。

“那你们为什么不找校长或者副校长呢，他们不也是S级？”

“昂热校长已经被我们研究过了。”印度老哥大声回答，“像校长这样的领袖在这种时候就是要身先士卒，但只有校长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样本。副校长和校董们也都是S级，但他们没空来配合实验。”

林枫实在是很难把在钟楼天天小酒喝着电影看着，出来上课就是为了欣赏漂亮女生的守夜人和“没空”联系在一起。

他将手从研究员的手里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好吧，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你们需要我什么时候来，我下个月恐怕要离开学院出个任务。”

“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来就好，我们的产能也没有高到需要你天天来。事实上我们一直强调劳逸结合，轮班制，大家每天只上6个小时班，一周上四休三，这是经过科学研究论证的最能激发人的创造能力的工作方式。”

“我现在申请把专业培养方向从外勤执行人员改成研究员的话。还来得及加入你们吗，我觉得和你们比起来，执行人员真的是牛马啊。”

林枫瞬间主动握住了印度老哥的手。

“可林枫同学你是历史系啊，我们瓦特阿尔海姆不收文科生，我们连清洁员都是理科生。”东北老哥挠了挠头，相当无奈。

“我要控诉，这是文科生歧视！”林枫难以接受，大喊一声。

“你控诉也没用，我也控诉过我堂堂校长假期居然还没研究员多，但研究员能岁月静好，是因为有别人替他们负重前行了。”

昂热终于在瓦特阿尔海姆那蚁巢一样四通八达的各种道路和门里找到了林枫所在的会议室，他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除了芬格尔外，还跟着在办公室里尿尿到一半就被昂热强势推门打断并用领带绑住手拖了过来的阿卡杜拉所长。

“先生们，我之前叫你们研究的那只鸟儿你们有什么头绪了吗？”昂热问。

“哪只鸟儿？”

在场所有研究员的视线落在了阿卡杜拉所长下半身上，那个被注视着的部位还甩了甩。

是的，昂热拖人太急，所长先生甚至没来得及提裤子。

昂热忍无可忍地捂住了脸，每次到瓦特阿尔海姆来他都觉得自己颜面无光。

“不是这个！”他发出一声低吼，“是我拍卖会上买回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