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大家来到今年的龙族谱系学中级课，能在新学期看到大家，还有一位新面孔，我非常开心。”

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胸袋插着玫瑰花的老校长在教室里向收假回来的学生们问好。

“上过入门课的同学应该很清楚了，龙类家族谱系学，其实和历史学很像，我们通过各种发掘出来的龙族遗迹中的文字资料，还原龙类主宰世界时的历史。”

昂热的话让所有坐在座位上的同学都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选学龙族谱系学的学生的日常就是翻各种典籍，资料，推断背后的龙类历史。

在一众点头的小鸡里，唯有一个黑色的头颅鹤立鸡群，那是坐在第一排的林枫。

说实话林枫很不想当这个不合群的人，但在这個教室里，昂热最初打招呼时说的那个新面孔就是他，全教室里唯一没有上过龙族谱系学入门的，也是他！他对昂热的话真的没有共鸣。

在他发现自己和楚子航的课表不一样之后，他就去问了诺玛是不是选错课了，但诺玛和他说，他的课表没有问题，龙族谱系学中级是校长为他选定的。

“龙类的两位皇帝和四大君主，我入门课时候就已经向大家讲过了。作为中级课的第一节课，我们今天将一起继续深入讨论龙类的君王们这个话题。”

昂热将“黑”与“白”两个大字写在讲台背后滑动黑板组中间的两块黑板上。

虽然卡塞尔学院里超级计算机诺玛的存在让绝大多数的工作都变得极其简单，但大多数的教授还是习惯于手写授课，昂热也是如此。

写下这两个大字后，昂热手撑讲台，继续自己的讲述。

“众所周知，龙类的血统基因十分强大，即使经过几十代的混血，它也不会被人类基因抹除掉，只会在不同个体身上表现出多与少，而龙类的基因非常强势，它们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更倾向于表达。但龙类基因的表达也会受到混血种体内龙血浓度的影响，龙血比例低于0.1%的混血种终身无法觉醒龙族基因，他们和普通人没有差异。”

林枫给昂热这段话找了个易于理解的说法，就像是哈利波特里巫师家族也会生下不会魔法的哑炮，巫师世界里哑炮比较少见，而混血种世界里哑炮是大多数。

卡塞尔学院每年都依靠各大分部在全世界范围内招生，但实际上能进入学院的评级在E以上的混血种学生每年也就不到200个，龙血比例更低的不会觉醒言灵的混血种，学院是不会收的，这样的混血种收回来也很难成为屠龙的力量。

“由于多代混血，大多数混血种体内其实都流着地风水火四大君主的血，言灵的不同主要看哪一系的基因表达更强势。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么多龙血可以在混血种体内共存呢？根据我们之前的课程内容，龙王们在历史上大多数时候都水火不容，祂们更倾向于彼此吞噬，可我们体内的龙血却不会互相吞噬。”

昂热停下讲述，看向底下端坐着的学生们。

“因为四大君主是由黑皇自体分裂产生的，祂们的尊号只代表祂们对各自元素的极致亲和，实质上祂们的龙血都是一致的，也就是都是黑皇的龙血。”

坐在林枫身后的女生举起手回答了这个问题。

讲台之上的校长先生打了个响指，以示对这个答案的赞许，他大步走到写着“黑”字的那一块黑板前，用粉笔将“黑”字画了个圈。

低沉的声音在教室里颂念起混血种社会里无人不晓的尊号：“目前所有已发现的混血种体内的龙血都来自于最初的至尊——黑皇尼德霍格！祂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

昂热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扫过在场所有的学生，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看着那一张张因为他颂念的赞词而神色各异的脸。

“黑皇尼德霍格的血流淌在所有龙族和混血种的体内，我们体内的龙血都臣服于言灵·皇帝，这是我们目前所知的定理。但在龙族漫长的统治史中，有一段时期，这个定理并不完全正确。那段时期，就是黑白王共治时期。”

“《龙族事典·秘密章》中提到过‘白之王’，祂是黑色皇帝最伟大的创造，是与黑色的皇帝不相上下的存在。这位至尊，也被我们称为白王。祂与黑色的皇帝共同统治龙族，黑色皇帝赐予祂创造独属于自己的族裔的权力。”

“但现在已经不存在白王血裔了，因为白王掀起了叛乱，祂本人也在叛乱中被黑王毁灭了。”有学生举起手。

“刚刚这个同学提到了白王叛乱，看来入门课上讲述的内容大家印象还很深刻。那么我们也重提一下白王叛乱，这是龙族历史上最大的叛乱，三分之一的龙族成为叛军，这场叛乱在课本第37页所示的，我们在格陵兰岛找到的冰海铜柱表中就有提到。”

昂热将写着“黑”与“白”两个大字的两块黑板推向黑板组的两侧分隔开来。他没有直接回答白王血裔和白王存活与否的问题，而是开始讲述白王的叛乱，巧妙地转移走了学生们的注意力。

在场几个敏锐的学生也注意到了昂热的回避，心下各有猜测，作为黑色皇帝最初的血裔，白王真的死了吗。

昂热自然看出来不同学生的反应，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说道：“在叛乱时，白王对自己所有的血裔施展了言灵·神谕，以抗拒言灵·皇帝对他的血裔的控制。白王是我们所知的第一个背叛黑色皇帝的龙族；同样，白王的‘言灵·神谕’也是我们所知的、唯一克制‘皇帝’的言灵。”

“根据‘冰海铜柱表’的记录，黑王尼德霍格以无上伟力摧毁了白王，杀死它，吃了它的肉，把它的骨骼化成冰屑，又把冰屑烧融之后倾入火山，完全毁灭了白王的躯体和灵魂。冰海铜柱表是黑王一方书写的胜利史，记载了黑王征服所有叛乱者的伟绩。”

所有的学生都在这段已经知道，但再次听闻仍旧觉得沉重无比的历史面前低下头去，哪怕是仅仅听昂热的转述，似乎都能在教室的空气里嗅到那场惊天的叛乱中浓烈的血与火的气味。

整个教室里唯有林枫满不在乎地用笔戳了戳面前书页上的冰海铜柱照片，这玩意当年还是杵在尼奥尔德统治的格陵兰岛上的，擎天彻地，在整个北极圈内都可以看到这根巨大的铜柱。

难以想象每天出门抬头就看到自家老爹如何干死白王的尼奥尔德心理压力有多大。难怪要死遁跑路！

“校长，白王为何要掀起叛乱？祂的权柄已经不在尼德霍格之下，所有龙类都承认祂的地位，祂有什么必要要造自己创造者的反？”坐在后排的一个学生站起来提问。

“冰海铜柱表并没有记载白王叛乱的缘由，而这个问题正好是古德里安教授正在研究的课题，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在课后与古德里安教授讨论。我们也可以当做一个课堂讨论题来思考！”

教室里很快传来了各种讨论的声音，相熟的学生们凑在一处探讨着昂热提出的这个问题。

在教室里完全没有熟人的林枫转着手里的笔，说实话他也很好奇这个问题。白王到底为何叛乱，在龙族内部是不下于封神之路的隐秘，询问这件事就等于挑衅黑皇的权威，所以尼奥尔德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头绪。

但尼德霍格已死，所谓的龙皇的权威自然也荡然无存。可到了这个时候，比起探寻白王为什么叛乱，诸龙更想知道的就变成了如何获得白王的力量来逃离被必然复活的皇帝陛下乱刀砍死的命运。

林枫皱起眉，奥丁当初在黑天鹅港支持赫尔佐格，就是为了诱导赫尔佐格去取下白王悬挂在所有日本混血种之前的那颗璀璨夺目的金苹果。赫尔佐格以为他是吞食了金苹果的黄雀，但奥丁才是日本事件最大的受益者，祂获得了赫尔佐格那个伪王的龙骨。

可赫尔佐格成为伪王之后能力甚至一度伤到了小魔鬼，如果小魔鬼不出手，奥丁准备怎么杀掉赫尔佐格这个伪王来过得力量呢？小魔鬼又为什么会允许奥丁带走伪王的龙骨？

这龙族的bug是不是太多了，想不通，根本想不通啊！林枫把头埋进了书里。

讲台上的昂热看着钟表，在讨论时间到后，他打断了低声讨论的学生们，“除了白王叛乱的原因之外，这场叛乱还留下了一个问题。”

“这场席卷整个龙族的大叛乱以尼德霍格的胜利而告终，黑色皇帝与白色皇帝之间是王对王的对决，那么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龙呢？”

“我们目前所知的龙类是叛乱后尼德霍格重新创造的地风水火四王与四王创造出的次代种，三代种甚至更多更之下的龙。但那些在大叛乱中的其他龙则完全在龙族的典籍中消失了。就算叛乱中白王一系全部被处决，那么尼德霍格一系的龙呢？”

昂热的问题让所有学生都精神一振，这是大家都没有考虑过的话题，在龙族谱系学的入门课中，他们了解到了龙族自龙皇以下，分为以四大君主为首的初代种和初代种创作而出的更多龙族。但如果考虑到白王叛乱中可能会存活下来的龙类。

“难道初代种不止四大君主吗？”有学生举起手。

“这是学院一直想要探寻的问题。”昂热的视线环教室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林枫身上，“林枫，你有什么看法？”

被他点名的林枫不得不站起身回答问题，“老师，四大君主听起来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我当然是希望没有更多的初代种了。”

亲爱的老师，要是没有路神人，原世界线你们连青铜城副本都过不去；要是没有上杉老头儿，在日本你就差点连着恺撒和楚子航一起被尸守群活埋了！您别惦记那群不知道现在埋在哪里的老不死了好吗？！嫌我身上flag插得还不够多啊！

课堂时间很快过去，几乎是一下课，林枫就拎包跑路了。

林枫跑路不奇怪，但似乎其他一些学生也很着急，他们争先恐后地离开了教室，这情况有点罕见。昂热看向还在教室学生们，“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急？”

“校长，您最近没刷守夜人吧？狮心会今天有场挑战！新生楚子航对狮心会会长帕特里克。”还在教室里的学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