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实验室的所在了。”源稚女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用巨大的锁锁上的铁栅栏门前。

林枫抬起头看了下一旁白墙上盯着的铭牌，虽然已经相当斑驳并且结着蜘蛛网，但还是能看清招牌上的用日英双语写的字，“社区医院？”

“是废弃的社区医院，因为废弃了不会有人来，又因为是医院所以有些现成的器材和药品。”源稚女抽出刀，砍断了锁链，拉开门，“王将离开得很匆忙，我查了监控，这段时间这里并没有人出入，里面的资料应该还是有完整保存的。”

他们步入闸门之内，因为是废弃医院，因此大门到医院前的花园因为无人照料已经变成了荒草的乐园，无数深绿的杂草和木从从原本的花坛里向外蔓延，原本的青砖地面接缝里也长出了不少杂草。

晚风吹过草丛，带出呜呜的声音，仿佛鬼哭，阴森之感从三人面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废弃建筑中传来。

这本是极恐怖的场景，但源稚女却连没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径直向医院大楼走去。

“冷吗？”还记得之前碰到耶芙娜的手感受到的冰凉之感，林枫在跟上前问了一句身边的女孩。

“不冷，我穿了外套出来的。”耶芙娜摇摇头。

林枫看了眼在女孩身上显得有些宽大的外套，耶芙娜穿着甚至露不出手，外套下摆也几乎遮完了耶芙娜的腿根。林枫摸了摸鼻子，收回注视着耶芙娜那双穿着紧身裤的笔直玉腿的视线，说道：“今天出去忘记叫你买件新的了，我这件不太合身吧。”

耶芙娜身上穿着的还是他之前在极乐馆时给她的外套。

“就是长了点。”耶芙娜扯了扯袖子，露出几根手指，颇有些动漫少女的萌袖效果，“等我回头买了新的外套，我会记得把这件洗好还给你的，林枫同学。”

“没事，就一件衣服。”林枫跟上了前方源稚女的脚步，“跟紧我，这里面估计会挺危险的。”

医院内一片漆黑，唯有三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源稚女打着手电，辨认着方向。

三人向大厅深处走去，顺着大厅内的楼梯向下，在源稚女再次砍断楼梯中断的闭合铁闸门后，他们下到了地下二层，并穿过地下的一条笔直走道，来到一扇紧闭的金属大门前。

门上写着“手术室”的字样，大门似乎是用特殊金属做的，哪怕医院里其他的铁制结构都已经生锈，它也依旧光洁如新，并且十分平整，严丝合缝地嵌入墙中，门上丝毫缝隙和把手都没有。

“是门禁。”耶芙娜的视线落在一旁的一个感应器上，“好像要刷卡才能进，不过现在已经断电了，就算找到卡估计也刷不了。”

“不需要卡。”源稚女握紧拳头，砸在大门上。

轰然巨响在静谧的医院里响起，像是教堂大钟那样反复不休，源稚女那個不大的拳头爆发出的巨力不止让大门，甚至让大门所在的墙都微微颤抖。一个巨大的凹陷出现在了门上，随着拳头一次又一次地重击在同一点，大概半分钟后，大门就出现了无数裂纹。

随着最后一记重拳砸在门上，金属大门沿着开裂处碎成无数碎块，落在地上。房间内厚重的灰尘因此激荡起来，在手电打出的光柱下狂舞。

而灰尘之后的景象则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摆着数张黑红血迹和锈迹混合的手术台，手术台边是锋利的刀具，还有切割骨骼用的巨大齿轮，空中垂下数个屠宰场才会出现的固定大型动物身体的大铁钩···

以及房间周围环绕一圈的数个培养舱，里面沉睡着各种畸形的怪物。

那些怪物有着锋利的骨爪和高隆的狰狞肌肉，身上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下半身长着长尾，甚至还有几个大型培养舱里的怪物在背后生长出了骨翼，骨骼上覆盖着长着细鳞的薄膜。

“龙形死侍。”耶芙娜的手电停在了一个大型培养舱前，“这里进行的进化实验研究得相当深入。”

“但这些都是失败品。”源稚女没有理会这些怪物，他向里走，手电落在了大厅深处一个陈列着无数书籍的柜子以及柜子前的长桌上，“这里就是进化药的资料了，里面大多数都是基因学有关的东西，王将是利用基因技术在研制进化药。”

“基因技术？”耶芙娜走了过去，将长桌上的文件拿起，快速翻阅。

“据我所知，秘党应该也有在研究进化技术。”源稚女问，“不知两者有何区别？”

“我们研究的进化技术其实并不基于现代科技，而是基于炼金术。如果只是血统纯化的话，仅狮心会就已经有暴血技术了，我们一直以来都不怎么重视药物研究。”耶芙娜解释，“真正的进化是无法靠基因技术实现的，能研制出龙形死侍就已经让我很惊讶了。”

“可王将说基因技术是可以实现将混血种进化为龙类的，目前之所以做不到只是缺乏最关键的成分，神血。”源稚女皱起眉，“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进化才想复活神，难道不对吗？”

“他想要进化为龙是真的，想要复活白王也是真的，但手段应该不是通过基因技术。真假参半的话才最容易让人相信。”林枫从书柜上将数本笔记取了下来，开始一本本地翻阅，“这里面或许会有些线索。”

三人开始分别查阅资料，书柜上的资料一本一本地被取下来，摊开在地上或桌上。

“这个字体不太对。”在翻开到一本陈旧的黑色笔记本时，林枫突然说。

“不太对？”耶芙娜凑了过来，“什么意思？”

“你看这本笔记和这本笔记，虽然字体已经经历过了刻意地模仿，但这个‘g’和‘k’的写法在落笔上还是有微妙的差别。这两本笔记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写的。”林枫将最新被他翻开的那本陈旧笔记本和之前翻开的一本笔记放在一处。

这么对比之下，耶芙娜也看出了区别，“难道有两个研究者？”

“这不可能，这里就是王将的实验室，我从未听说除了王将之外还有别的研究者。”源稚女瞪大了眼睛。

“这里的确是王将的实验室，但很显然，他不是唯一一个在进行龙类研究的人。”林枫看着两本笔记的内容，“他们两个的研究方向并不太一致。王将确实应该是个基因学家，但这本笔记的主人，则相反，他不太了解基因，但他极为了解龙族。”

林枫把笔记本快速翻过到最后，“他的名字叫邦达列夫。”

在林枫念出这个名字之时，早已断电了的大厅内突然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声，仿佛这个名字开启了某个封印，而封印之下的魔鬼正在蠢蠢欲动。

数双黄金瞳在黑暗的房间里亮了起来，类似婴儿的尖细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看来我们扰人清梦了。”林枫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