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介云快下班时,我乘车去接她,本打算顺路再请莫玲玲吃个便饭,谁知到了杂志社,介云却忙得人仰马翻,根本没空理我。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下班?”我站在复印机前问她。
她忙得头也不抬,“本来是早都已经整理好的,谁知道莫主编临时要改稿子,所以我只能加班,把这些弄好。”
我看她忙的厉害,问她,“要不然,我帮你?”
她连忙摇头,“别,你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弄错了,还不如我自己做呢。”
她说的也对,我只好退到一旁等她。
“应惜,你来啦。”莫玲玲拿着一摞稿子出来,同我打招呼。
“是呀,莫主编还在忙?”我说着扫了她手里的稿子一眼。
“没办法,这种工作就是这样,经常加班加点的,第一天就让你朋友这么辛苦,真是不好意思。”莫玲玲客套地同我道歉。
“哪里的话,有工作忙是种快乐,哪里像我整天无所事事的,都快成废人了。”我笑,她也笑。
“说的是,咱们女人也当自强。”
我很赞同,向她竖起大拇哥,“还是莫主编有见地。”
耳听我同莫主编一唱一和,那边忙到晕头的介云腮帮子鼓老高,我担心被莫玲玲瞧见,做亲切状挽着她往办公室走。
“哎呀,我忘了,这个也是需要给介云,让她帮忙送去校对的。”莫玲玲说着,把手里的稿子一扬就要喊介云。
“我帮她送吧。”我毛遂自荐,“不就是递东西么,这个我也能的。”
莫玲玲瞧了眼忙得团团转的介云,了然一笑,把稿子塞到了我手里。
“那就有劳应太了。”
我被她闹得不好意思,接过来问明位置,拿着稿子就走。
走着走着我无意间低头,看到稿子上的标题,豪门阔太命丧情关,或另有隐情。
我看了这个标题就是一惊,难道是写张太的?思虑到此,我不免紧张,不觉间手抖,颤巍巍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并未指名道姓,只说是豪门阔太被情夫当街杀害,情夫却临宣判前翻供,说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但又不说受谁指使。
就算不写姓名,我也猜出这豪门阔太是谁,另有隐情?莫不是撰写这篇稿子的人已经知晓了里面黑幕?连我都选择了沉默,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捅这样的马蜂窝?我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又不免为这个人担心。
身为主编,既批阅稿件,同时也自己执笔,我不好冒然去问莫玲玲,便想了个办法,拐去洗手间拿出手机,把稿子全部拍了下来。
过后我整理下仪表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看不出异常来,才出门把稿子送到责编手里校对。
等我回去找到介云,她也已经忙完,正收拾个人物品准备下班。
“怎么样,累了吧?”我挽着她问。
她不耐烦地抽回手,一甩背包到,“累不累你还看不到?得了便宜还卖乖,尽说些风凉话,真当我听不见?”
闲了许多日子,突然忙成陀螺,也难为她心火旺。
“走,请你去吃好吃的。”我哄她,“去把莫主编也叫上。”
“别了,我没胃口。”介云居然拒绝。
“怎么了?”我问她。
“太累了,应惜,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帮我去同高强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安排给我一份轻闲些的工作,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会累疯的。”介云开始哀嚎。
“你小声些……”我担心被莫玲玲听见,拉她躲去一旁茶水间,“你先忍一忍,别忘了莫主编说过,她是会找机会提拔你的。”
再是好言相劝她还是不领情,一味认为我就是见死不救,“你不就是担心有人主使我去高强公司当眼线么,找这些理由做什么?”
我无奈,只能把之前拍下来的稿子给她看。
介云被我闹得莫名其妙,大略看过稿子内容,她一脸疑惑地问我,“你让我看这些做什么?难道你还能让我成豪门阔太么?”
还能说什么?我都快被她逼疯了,思量再三,我还是没有说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这篇报道里的人我认识,我不能同你多说别的,我只想告诉你,如果想活得长远些,你最好还是听从我的安排,否则,你迟早同她一样横尸街头都无人申冤,死后还要被人消遣,拿来当做噱头。”
我一字一句低语警告她,希望她能把内容认真消化掉,记在脑子里,可惜,她今天似乎没带脑子出门。
“你少吓唬我,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若是能做上豪门阔太,死了也甘心。”
“介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这么傻呀?”我无奈。
一个傻字脱口,忽然不等她回答我已明白过来,一定是男人,藏在介云背后的男人,使得介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再聪明的女人遇到爱情都会变成傻子。
我思索间退后几步看她,原来的那点恩情烟消云散,我看着她就像看着陌生人,之前一股脑想要帮她的心彻底凉了,她不是那个从前的我,我从未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决定去伤害另一个人。
“你走吧。”这么快就承认失败是我的不对,可又能怎么样呢?事态炎凉,谁也挡不了该来的沧海变桑田。
“应惜……”她无法相信我突然的转变,拉住我小心翼翼地喊着。
她不知道我有多想喊醒她。
“介云,我是真心想帮你,我一直在祈祷你能明白,可是看来你是庄周梦蝶,不自己醒来谁也叫不醒你,你走吧。”我疲累地摆手。
“应惜,你怎么了?”她许是被我吓到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请我吃饭的吗?我们可以……”她重又拉住我的手,还不死心。
我气恼地猛然甩开她的手,“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仅是第一次相逢,就看清楚了你在撒谎,我拦住了你的泥足深陷,也真心希望你能珍惜。”
挫败感和失望的折磨令我再也无法去面对她,我豁然冲去门口打开门,一抬头,却见莫玲玲就站在门口。
“应惜,你说你认识这篇报到里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