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这话实在不对,我等着阿姨把一个拇指大小的酸奶提子司康端放到面前才开口,“可是,你现在也是有老公的人了,郭太,总不好还惦记着他吧,若你实在惦记,我让给你就是,只要他同意,你随时可以把他领走。”
她气急了,抓起摆在餐桌上用来漱口的绿玉斗啪地摔在地上,疼得我心里直骂,这个败家娘们,不要可以给我换钱,白白糟蹋了做什么?
“是谁惹我老婆生气?”一道身影自电梯方向阔步而来,我凝神去看,却原来是顾元会那厮。
原来郭太是顾元会的老婆,怪不得……我心里叫苦,看来这里既是狼窝亦是虎巢。
别看顾元会一脸阿谀,郭太可不吃他那套,摆起脸色来给他看,不客气地张口就道,“还不是你,弄来这么个烦人精让我看管。”
顾元会涎着脸凑过来,“要不然就交给我看守,免得老婆受累。”
“我呸!”郭太狠照着顾元会的刀条脸上啐了口,“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要不是我守着,你还不早把她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
真是知夫莫若妻,郭太言之有理,我不免为之前的莽撞汗颜,若是真把她撞出个好歹来,谁还能替我挡住顾元会这头恶狼。
“老婆说的哪里话……”顾元会讨了个没趣,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有阿姨端来碗筷放在他面前,本来还不肯搭理他的郭太忽然自椅子上站起,近身来细瞧他。
“你这脸是怎么弄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郭太不提还罢,一说我也注意到了。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顾元会的侧脸,不过,他颧骨上的一大块淤青还是极为明显。
顾元会倒也不遮掩,手指脸上的伤道,“别提了,是让疯狗咬的。”说着,还向我这边扫了眼。
难道是高强?我敏感地感觉到他的伤同高强有关。
“疯狗?疯狗咬的也不是这样呀。”郭太的脑子很是简单,蹙眉琢磨了会儿,“是被人家给揍的吧?”
这反应同我有的一拼。
皮笑肉不笑的,顾元会哼哼两声,“你还看得出来,不容易呀。”他的狐目眯起,嚚猾顿显,犀利目光转向我,嘴角勾起可怕弧度,“所以,我说,你应该把她交给我处理。”
我浑身泛冷,就好似被恶狼盯住的羔羊,紧张地抬眼去看郭太。
“你要死早说……”郭太耍横,顾元会拿她没辙。
“是,老婆,不拿她出气也行,要不然你帮我出出气吧。”
郭太似乎是曲解了顾元会的意思,两颊泛红,瞪起凤目怒骂,“大白天的,你那脑子就不能干净些?”
被郭太骂得冤枉,顾元会指天发誓地说到,“老婆,我是真的要你帮我出气,不是要泻火。”
他话音一落,郭太的脸更红了,堪比那桌上桃花娇艳,“不要脸,你要出气自己出去,别拉上我,我帮你干的缺德事还不少么?”
说着她也抬眼瞄我,见我正聚精会神的看她,不禁羞涩地低下头去,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可这效果明显不适合给我看。
干嘛两口子说话都来瞄我,我凭借女人的直觉推断,三角关系,肯定高强没干好事,我就纳闷了,高强难道是三国时的曹操转世,专门挑人妻下手不成?
算了,毕竟是过去的事情,只要现在他不给我戴绿帽子丢人就行,我不住地自我安慰,绝对的自律让我对身边人要求也极其严格,否则,我早回到心心念念的吴耽身边,就算高强弄死我,我也在所不惜。
二人自此再不言语,坚持食不言,直到进餐结束。
一顿饭吃遍山南海北,不过每样几乎就是一口的量,这让我于心满意足中又生出些许遗憾来。
反观郭太与顾元会,仅仅只捡了几样吃,有时一小点菜式还要剩下大半,真是暴殄天物。
挺着圆鼓鼓的肚皮,我起身在餐厅内溜达,餐桌靠在落地窗前摆放,前有白色真丝窗帘遮挡,我便去到对面,没有放下窗帘的窗前了望,这一望不禁咋舌。
一望无际的花海,从天边直开到楼前,各色花卉都有,可能是主人特意为之,狂热郁金香穿插着带刺玫瑰,娇艳牡丹比肩素淡茉莉……在落日余晖中一片灿烂,我喜欢极了,便要跑到楼下去看。
“喂,你干什么去?”见我跑去电梯,正与郭太讲悄悄话的顾元会懒懒招呼。
我止步,这才记起自己正被软禁中,“我下去看花。”我没心没肺地回他。
“啧……”他嗤笑,“心真大。”
随便他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要看花,“怎么,你们家花怕看?”我激他。
“不怕看,你去吧。”顾元会说着一努嘴,守在电梯前的四个壮汉,有两名动身陪我下楼。
下到楼下,楼前楼后尽是花海,我看花了眼,于丘比特的廊柱下,坐进藤蔓缠绕的秋千上,浸在溶金中嗅着花香徜徉,唯一不足的是,一根麻杆路过,还瞪了我一眼。
神仙般的日子,我叹,真恨不能郭太多留我几日。
不多时,有一名壮汉招呼我上楼。
我还没呆够,不舍离开,被他一把从秋千上拎起就走。
“你太粗鲁了!”我抬手推搡他,根本挠痒一样,毫无功效。
我被像拎小鸡一样拎进电梯,壮汉掀下顶楼键,电梯门缓缓合拢,他松手放下我。
去顶楼做什么,我满头问号,及至上到顶楼,我更是大吃一惊。
一架直升飞机停在顶楼,郭太站在机舱门口,并不见顾元会身影。
郭太于飞机上同我招手,让我过去,身后壮汉推搡着我向前走去。
“不用你推!”我回头向壮汉抗议。
还未坐过私人飞机,哪里用得到他推,不请我,我都要上去坐一坐。
我被郭太带进宽敞的机舱内,坐进松软舒适的座椅上,极大的窗口尽可俯瞰美景,这条件没的说,就是一个字,爽!
“不会高强都没带你乘过私人飞机吧?”郭太见我如此反应,轻笑着问我。
“没有……他哪里有这个条件。”我撇嘴,之前同高强认识,觉得他的生活简直就是极品富贵,如今同人家这一比,简直像是贫民窟,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这话真不假。
郭太似乎有些吃惊的样子,“他现在这般落魄?”旋即她又蹙起眉来,于追忆中叹道,“这样的生活本就是他从前的日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