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没试图卖弄家财，两人找个八块钱管饱的苍蝇馆子和工友们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说着升学的事。

伍江吃着重油重盐的快餐，有点不习惯，开口说自己的升学打算：“原本是打算读本地正在筹建的长风灵子科技学院，但最近在网上看到似乎进度不如预期？”

李炎倒是知道点情况：“听说是生源纠纷，根据各校现有进度，本地应届灵子班学生的毕业总数大概都凑不到一百人，就算加上附近地区的生源，四百人也到头，即使算上30%浮动率，还是太少。这批人不可能都读长风，肯定有不少去外地。再具体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学生不够，长风灵子大学明年开学纯亏一年，有可能延期等下一届。”

“一百人，这么少吗？”

“这还是乐观预计的，比如我们五校，不算你，我们年级一个达到升学标准的都没有。九年级有個黄京，可那有问题吧。”

“才开学三个月，有的是时间。”

见伍江似乎挺看好同学，李炎便问：“你觉得我们班有几个能去灵子大学。”

“不知道，未来什么都有可能。”

“是啊，也有可能全部淘汰。”

“你应该没问题。”

“谢谢。”

那本地灵子大学不能指望了，对外地学校，他的要求就会高一点。

“你知道绝境沙漠吗？”

“当然，网上蹭热度的一大堆，想看不见都难。”

“你觉得胜泽有没有类似的地方？”

“肯定有，但是公布前你也别指望我，我就能在长风市弄点消息。”

“那就等着吧，异常地点应该也算灵子大学的教育资源，不会一直藏下去吧。”

“但愿如此。”

两人吃过快餐，走湖边散步往家走。

四月的水色挺值得看，有一种春季才有的特殊浑浊感，或许是正在繁衍的鱼太多。

……

两个学生在湖边轻松自在，没多远的金戈事务所已经翻天。

该事务所的主营范围是“会计咨询、寻人、中介”，实际主要业务是收债，替银行收坏账，也收一些不那么白的债。

“奇耻大辱！被人当猴子耍了一道，给我找！把长风翻过来也要找出来！”

在仓库表现很有涵养的姜铁戈，回到自己地盘就变得十分暴躁。

“大哥，你也看到了，那……东西能带人飞，和我们这些灵能使完全不是同一个层级，就算找出来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闪电鞭的使用者，是个四十来岁的糙汉，面部并不唬人，偏深的肤色反而有种农夫般的淳朴感。

“那就报警！警察肯定有兴趣吧，能飞的灵能使。”见手下听到报警这个词表情不好，姜铁戈转移话题，“总之先把两人找出来，第一个发现者，公司开十万奖金。”

十万奖金真不少了，那是警察悬赏跨州府的杀人犯才有的数额。

手下得令一哄而散，那就去找吧，正好休息。

其中一个直奔某商厦五楼电玩城。

这人叫聂向文，是个二五仔！

聂向文从警校毕业刚刚进警署系统半年，就被人借调过来转行当卧底！

他本是不愿意的，因为完全是个神经病行为，金戈事务所没有任何犯罪证据被掌握，潜伏进来也无事可做，三年下来就抓了几个吸毒的，毒还是别条线上的货源。

但往好处想，他现在比当警察要轻松不少，钱也更多。

他的收入有三笔！

一笔是卧底津贴，这张卡被他留给父母，每个月1000，既长风的最低全职薪水加一份特种津贴。

第二笔是金戈事务所的工资和绩效奖金，收债这个事他开始很抵触，接触后就觉得也没什么，主要是出张嘴，时不时拿喷漆去别人家门口写字，并没有什么实际犯罪行为，说白了也就是个服务人员。

第三个是线人费，和上面两个相比，线人费就是个零钱，可好在金戈事务所没有“组织犯罪”行为，因此向外输出信息也没什么危险，相当于捡钱。

所有加一起，他的年收入比当警察时还高出30%的样子，并且没什么风险。

和李副队的儿子搭上线是去年的事，其实他是不想跟小屁孩接触的。可李副队的老婆，整个长风警务系统都鼎鼎有名的潘副署长亲自打电话来，要锻炼锻炼儿子，实在不太好拒绝。

仔细想想，确实，和他这种线人接触，比和贩毒集团打交道安全许多，其实和他接触的警务人员，也多是以练手为目的。

现在回忆起来，可能自己这种卧底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害死更多在危险团伙潜伏的同僚。

只是让一个未成年小孩接触卧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家庭教育。

去年见面之后立刻打消了疑虑，李炎那小孩大概从小当刑警训练的，身体壮实到根本看不出是未成年，稍有些不成熟之处，水平也和警校的高年级生差不多，属于认知到了，行动还有待打磨的阶段。

李炎要的消息均为灵子能力者相关，虽然事务所里大家看似对灵子能力不怎么谈论，其实个个兴趣都很大，即使露了点马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直到上个月，李炎要关注二头目杨立泽的动向，聂向文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今天！

当某人带着李炎起飞的那一刻，他和小伙伴表面都一脸傻样，但心中想的完全不同：尼玛这世界怎么了？

总之事情大条，需要把消息传出去。

他的手机这会还在公司里检查，姓姜的要看看是谁泄的密，不过以事务所的实力，并不能调阅服务器上已经被删除的数据，他很确定。

手里只剩张电话卡也没什么屁用，又不舍得买新手机，所以只能用传统方式。

电玩城就是一个接头地点。

换了二十块的硬币玩着，超过一个小时后，有人拄着拐杖站到他身后看。

老唐，隔壁镇子的警察，执行公务变成跛子后退了二线，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直接退休了，现在在电玩城里参了点股份，据说还兼职打扫卫生。

“今天玩得不行啊。”老唐吐槽道。

“潘女士的儿子捅大篓子了。”潘是小姓，尤其圈子里大家都认识的女人没第二个姓潘，所以不需要提副署长的职称。

“啊？她儿子？你怎么和他玩一块了。”

“你别管了，反正今天工业园的事他有份。”

“我知道拉防空警报了，但不知道是什么事。”

“有人他妈能飞！还带人飞！”

“……行吧，我记住了。”

“那人和其他灵子能力者相比，完全就是他妈外星人，上面要是不大规模查就算了，有人问到你这再说。”

“为什么不直接上报？”

“因为没人死伤，要是有事，潘女士的儿子直接就报案了。”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那你玩吧。”老唐走前，还拍了几个硬币在他机器上，在监控里看起来就像赌分数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