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网络信息提供的可疑地点来搜索完成畸变的目标，实在太要运气。

加上每到一处，还要花些时间排查，一直到十月下旬，把29个预定地点搜到第九个，才有比较合适的下手地点。

一片实验基地，深洋领袖实验室。

这鬼名字实在有点找打。

根据网络信息，该实验室是公私合营的形式，当地州每年会拨付一定款项，作为回报，公司方会以全球最低价向州立医院供应一定数量的抗癌药物。

对于他们的生意，伍江毫无兴趣，他只对实验室地下区三個疑似等级四的家伙有兴趣。

其中甚至有一个已经达到4.5级！

这还是伍江在公开课上见过非人女教授后第二次遇到等级这么高的个体。

进入这样的实验区，被监控拍到身形难以避免，所以不能就这么去。

伍江开车到二十几公里外的城市，找了家宠物店寄养小朝。

自己再去买点轻质树脂粘土，用于改变身体轮廓，说起来这还是当年带李炎去废弃工厂看戏时用过的技巧。

脸反而无所谓，因为行动性质的关系，直接戴面具就行。

十月底，马上是伊斯国的鬼节，正好是各种面具销售的旺季，随处有卖。

有人把家用车停在路边，开着后备箱卖面具，这种很多都是上一年聚会后搜集起来的，比商店卖得便宜很多。

伍江顺手买了个猴子面具。

开车到实验室两公里外的汽车旅馆开房。

入夜后，戴着最早的黄毛假发和猴子面具步行离开，没入黑暗中后再飞个几公里，绕到实验室另一面隔着一公里的样子开始打洞。

这回不要求地道通车，也不考虑长时间隐蔽，只是本地地下均为沉积岩，【无机物杀手】不太管用，得适应下。

沉积岩是表土硬化后形成的，以泥岩、砂岩为代表，十分易碎，水流失和沉积后生成气体产生的孔隙，使其具有一定的可压缩性，伍江试了试，动静还是有点大。

捣鼓一阵后，还是决定刨土，找个凹陷处转移几千吨土，接下来对沉积岩进行粉碎，刨到入口处堵住，内部一直保持一千立方左右的空间。

花了几分钟适应，效率变得极高，粉碎的沉积岩如流水般从上下左右流向后方，如同在地下弄了个气泡分水前进。

很快抵达实验室正下方数十米处，安静下来进行细致扫描。

根据生命体分布高度，大约描述出情况。

三个目标人员，在主建筑地下二层，它的下方至少还有一层。

先往上挖，到达建筑基础部，避开有人的区域，把剑气凝聚在手指前，对着上方比划。

一次没切开，又调整剑气强度，再来，才把地板切了个洞，用念动轻轻放下被切下来的部分，顺利进入。

这种地下设施的最下层，往往是锅炉房、应急电力、危险品容器等，伍江小心切开，进来处却不是那些，好像是尸体冷冻区，有很多抽屉式的柜子，非常深。

没有开灯，他激发一点灵力，把房间照亮，用念动破坏两个疑似监控的东西。

现代监控都有红外拍摄能力，自己看不见不意味着它们看不见，没有监控，对方的安全人员行动就会更谨慎，能帮助拖时间。

他也不走门口，而是直接切天花板，上到负二楼。

这里就有一个对象，被拘束服绑在可调角度的床上，身体和地面大约六十度角，肯定很难受。

伍江刚上来，还没看清目标的状态房间天花板上的自动武器站喷射出子弹。

好在他的念动一直开着，接住子弹直接弹回去，就把武器站废了。

这时候安全系统应该激活了，他先飞到贴住天花板的位置，横着一剑气砍过去，这样一来天花板上的所有设备应该都不能工作，并且墙体、柱子、电路、水管实际也断了，能有效拖延安保到场时间。

不知受自动武器站的枪声影响还是剑气的动静影响，主目标，隔着两堵墙那个4.5级的家伙爆发出了一点灵力，很弱大概只能到等级二的程度，连墙都破坏不了。

伍江避开人，用剑气破墙，念动抓人，只十几秒就把三个目标都抓到身边。

看一眼，除了4.5级的怪物，另外两个根本没有意识，大概是打了什么药。

“别动，都交给我。”

被裹成木乃伊的怪物身体没有放松，但确实没尝试释放能力。

把三个连拘束具一起拉入地下，往外刨土，顺便把身后给埋了，经过挖洞起始点的时候，又往外抛了几千吨东西，把地下空间扩大了不少。

再向着远离实验室和汽车旅馆的方向，挖了近一公里才停下。

使用琉璃咒，点起亮光，解开三个实验体。

按等级高低分123号。

一号的状态最不像人，看着连肌肉和皮肤都没有，就是骨架加脏器，以及一点附着在骨骼附近的神经，眼珠就飘在眼眶里骨碌碌转动。

这个形象和它被捆成木乃伊时的轮廓不符，也和灵子视野的轮廓对不上。

伍江走过去，用手捏捏灵子视野里由肋下钻出的一根触手，能捏到，只是没温度。

“这是什么？”

“触手，我的……‘武器’。”一号说话的声音非常虚弱，似乎还忍着疼痛。

“不，我是问，这是什么性质的物质？”

“他们说，叫秦氏组织，好像是一个胜泽人命名的。”话多起来，似乎状态也好了，反过来提问，“你有什么目的？”

他念“秦氏”的发音不标准，不过有一句解释，就足够伍江查到相关信息。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目的？”

“让我为你效力，或是再把我送去别的实验室？”

伍江摇头：“你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因为肌肉、皮肤、血管都是某种透明物质，它表现不出表情来。

“他们要多久才能醒来？”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我在那里唯一能做的就是躺着等待死亡。”

“答应我几件事，我想办法给你们找个地方安身。”

“说。”

“你看样子已经做过‘选择’了，他们两个还没有，我希望你帮他们选择‘人’的道路，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努努力。”

“……可以。”相比救命之恩，培养一个不一定会成为敌人的异族强者，不是大问题，何况还不要求成功。

“第二，如果你们想报复，我不希望牵连太多无辜之人。”

“多少算多？”

“不知道，几百，或者几万，要看具体做了什么。”

“自我防卫呢？”

“当然可以。”伍江没扯法律，因为法律承不承认一号的物种，都是个问题。

“好，我答应你。”

它说着话，从半躺的拘束架上飘起来，状态明显好了。

不过它的漂浮时的情况有点怪。

伍江暂时不理，说：“最后一点，我觉得同为跨过那条线的存在，你应该帮助更多有需要的同伴，你认为呢？”

“当然！”

即使没有面容，伍江这下也感受到一号传递出清晰的喜悦感。

正事暂时谈完，伍江就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问：“你可以一直飘着吗？”

“不，他们用某种药物激活了‘秦氏组织’的力量，我就是贪图它才被骗进去。”

“你的能力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能控制住你。”

这个问题可能让一号有点尴尬，它缓了一会才下决心给出回答：“死亡，我能免疫死亡，死后十二小时内，我会恢复人类的外观，之后秦氏组织随时间拉长，透光率逐渐达到100%，就变成现在这样。”

听起来不错，可伍江说：“会不会……差了点？”

聊了这么多，一号也坦诚道：“是的，我原以为这样的力量很强，但它完全不能帮我摆脱被囚禁的命运。”

“不要紧，再觉醒些别的能力就好。”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