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投影拟真度极高的环境里，伍江飘在空中，等待着复制梦魇发挥手段。

有点托大，但获得灵子世界的秘密，总是按部就班的来太慢了，这玩意既然尝试复制自己，甚至连无的真实状态都知晓，冒一些险也是值得的。

红色戈壁一方，岩洞里钻出几个伍江的复制体，向着边界靠近。

伍江的灵子视觉里仍然只能锁定到刚刚真实世界里出现的那个。

那几個复制体很快飞到黑红世界的边界，向着黑暗进攻。

并没有发生什么。

触手般的影子被不知道什么能力命中，只是闪过彩光。

彩光，是世界力的外显化特征，它不应该能模拟世界力，如果能做到，它就能完全复制自己，不会如此弱。

是把本体所在的空间锁定了吗？

看向那东西，伍江问：“所以你认为可以把我限制在这里，从投影层攻破？”

那东西也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一名学生。”

“……”那东西却还是很有信心，“你拖不了太久的。”

“试试看吧。”等级五状态下的伍江，只想看到更多秘密，完全没想着提前阻止它，甚至他还在想给它整个大活来点惊吓。

红色戈壁各处，冒出来越来越多的复制体，也不仅仅是伍江的，还有其它样貌的，出现后或是跑步或是飞行，都赶往边界参与单方面进攻。

除了伍江的复制体使用的是完全没有特效的能力，其它个体都冒着各种各样的光效，看着很热闹。

巨大到没有边界的“无”毫无反应，只被动挨打，黑红边线却一点没动。

“规则力啊，你试试？”伍江提示对面。

那东西似乎气炸，又对着他冲过来。

结局和前一版本一样，被伍江一眼给看爆了。

他注意到被爆成雾状的碎片，似乎真的落在红色戈壁的地面。

说实话，这个投影对“空间”的理解，比现阶段的伍江强太多了。

没了对象，伍江灵子视野可视范围内，一个有灵力的东西都没有，他似乎被困在这里了。

等了一会，红色戈壁一方的攻击暂停，一群感知不到灵力的复制体凑到一堆，开始组合。

可惜没能听到那句“我来组成头部”。

它们只是彼此血肉交融，转化成怪物。

虽然看不到“场”，不过根据现实世界中复制体的场有所重复来看，这个组合过程，很可能也是它调制能力的尝试。

过去一会，两层楼高的的怪物成型。

它大体形状有点像大猩猩，下肢短粗，上肢长而健硕，细节上还是非常怪物，没有皮肤，部分人体形状没有被完全消除，在疑似“手腕”的功能关节处，有大量触手伸出来帮助爪子提供支撑力，肩、颈、头连形状都没有，就是随随便便捏了几下，很多眼睛、口器胡乱排列着。

要说伍江见过的怪物有什么共同点，无疑是触手状功能器官，从生物角度看，这种在生物演化史中贯穿数亿年的肢体，大概真的很好用吧。

怪物没等伍江研究，冲着他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巨大光柱冲击而来。

它的大半力量落在触手状阴影上，但是居然有一点点力量透过空间，施加在伍江的念动壁障上！

并且这光波确实涵盖了概念力，也逼得伍江第一次动手。

他只是抬起手，速度被减慢到极致的光柱就分散成数十道，四散出去。

成功挡住之后伍江却皱起眉，感觉有点怪。

刚刚他用来扭曲光柱的力量，是引灵和矢量，效果也没出意外，只是过程中灵子交互状态有点怪。

他所在的空间，物理规则正在改变。

难道它的目的是把自己的肉身，拖入投影？

不得不说，复制梦魇的战术真的挺优秀，不愧是复制了一大群能力者的怪东西。

通常能力者本体被拖入投影，一定会因为投影世界规则差异，出现问题。

正好。

自之前穿透现实和“无”的壁障，伍江还没机会再去呢，免费车票不坐白不坐。

为避免它的力量不够，伍江就站在原位，挡一挡时不时渗透到空间里的攻击。

具体过程还挺快，只几分钟，伍江已经能感知到“无”和“守心”了。

“你完了！你完了！”那大怪物发出声音，如多重唱一样。

“谢谢，你的力量很有趣。”伍江先道谢，然后背部疤痕发光，“无，该起床了。”

没有【第一法则】的帮助，即使那东西不知以什么方式破译了概念城市的外观，无仍然处在无意识状态。

一旦被唤醒，巨大的黑影立体起来，瞬间描绘出红色戈壁世界的边界。

“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在这里？”

“那是什么东西？”

“杀杀杀！”

无的语言功能仍然很混乱，伍江只是淡定说话：“帮我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废话！”

“嘿嘿嘿。”

几乎是顷刻间，红色戈壁那黄沙般的天空上就布满网状的黑色细线，它们蠕动着扩散向更远处。

那怪终于意识到什么，大吼到：“你阴我！！！”

这里能看出来，它没有想到他的投影会完全受他控制。

也可能是被“概念城市”的伪装给迷惑了，认为他还没完全驯服城市外表下的怪物？

“是你把我拉进来的。”伍江礼貌送出微笑，抬起手捏拳，拳面上彩光流过，和怪物对比着只能算小短腿的双足蹬蹬蹬跑起来，要锤怪物。

两层楼高的怪物，见到小豆丁跑过来，一点都感觉不到滑稽，咆哮着全力打来，冲击波火焰和精神能量混杂在一起，形成流光溢彩的波动。

几乎和人大小相当的肢体、触手与能力波组合，碰到小小的彩色拳头，居然直接碎了。

伍江还有心情给它做解释：“我能让物理打击无效化，无的规则是非物理打击无效，你得换个办法。”

用肉身进来的伍江本人不能完全防御怪物混杂的规则级纯能量和精神攻击，但是世界力可以。

世界力，是他和无力量的结合，毫无破绽的攻防一体，在投影里，是真正的伟力。

怪物不再愤怒，拔腿就跑。

伍江也不追到对方地盘去，就在边界上移动，偶尔上前一点，尝试用世界力破坏地形。

这些动作都是试探，是他试图理解投影本质的努力。

搜集到足够的情报，对方就没了利用价值。

他也不想留下一个能复制规则级力量的东西继续壮大下去。

“无，给我捏个机甲。”

“……你玛德！我不是玩具设计师！”

“那你自己做吧，把它完全吞噬。”

“……”

无沉默了一会，黑色世界里，冒出来一台八米多高度的机甲，黑红白配色，以黑色为主，有大块的红色装饰色，白色只做勾线和分色用。

“这不是挺好。”

无还是不做声，机甲胸口裂开来，一大堆黑色触手涌来把伍江抱住，卷进“驾驶舱”。

机甲眼睛亮起红光。

“要上了。”

巨大机械如人一样，奔向红色戈壁中。

说是机甲，其实只是个造型而已，本质上还是结合两者的力量，才有源源不断的世界力。

具体的摧毁过程，还是以打怪物的形式呈现。

因为受到无的牵制，对方就算把全部投影的力量化作一次攻击，本质也不会有变化。突破不了世界力的规则，那样的攻击只是死得更快，攻击完成等于投影崩溃的时间点。

尤其对于复制梦魇这样喜欢学习其它力量形式的，也必然希望拖延时间，寻求破解的可能。

但是很可惜，复制梦魇的力量过于复杂了，反而很难把某一种力发挥到极致。

对无来说，打怪物的形式也是收获最大化的选择，所以它愿意临时捏个机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