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精神病患者在车上，伍江陷入了麻烦。

这人跟小狗一样，十分粘人。

从理性的角度，伍江也能够理解，毕竟她的人格被同化过，那个投影中的“妻子”又基于血管怪物的执念，一定包含着男性视角下的美化。

不过理性的理解和实际状况间还是有差别，主要是大家不熟，感觉膈应。

还好她很听话，让她留在哪里，她可以很长时间不动。

伍江为了试探她，让她和小朝玩一会，自己出去买补给品，回来时小朝也好好的活着被放在盒子里。

“它不喜欢我。”她还做了個挺可怜的表情，她的眼睛不够大，却很亮，淡蓝色的瞳孔有点闪。

伍江凑过去，伸手捞起小朝，它就往袖口里钻，他拉拉袖口盖住半边手掌，它在袖口下转身，脑袋露出来。

她看着小朝，一脸羡慕。

他装作没看见，打开冰箱门，用拖着小朝的手中指勾着塑料袋，往冰箱里塞东西。

吃的都放好，还剩下一些，放到餐厅小方桌上：“这是你的日用品。”

“谢谢，我想先洗澡。”

“……去吧，以后不需要问。”

伍江现在开的房车是类似于小巴士的一体车，比那种货柜式的大额头车整体矮一点，驾驶室和车厢直通，能利用车辆自带的空调系统，虽然不够强劲，好在室外温度只是零下五度不到，车内勉强能维持十来度。

她就直接在车厢里脱衣服，他大大方方看一眼，抱着小朝的暖窝盒子去前面，把布帘拉上。

现在无法确定她是纯花痴，还是因为他救援者的身份粘上的，反正他对精神病患者没有更多想法。

但女人不要脸起来，确实很麻烦，比如趁着伍江在网上查资料，不管在床上还是在沙发上，她都会试着用他的腿当枕头。

推开多次都不管用，最后只能威胁把她丢掉，才消停下来。

安稳之后还有正事要谈。

“你有没有固定居所？妮娅或者莎拉的都行。”

在伊斯国不管是办理证件还是找工作，都需要有住所，找住所也需要证件，这个机制很正确，不过在伊斯国还有特殊功能，可以有效阻止流浪汉回归正常社会，保障慈善产业链规模稳定。

她做出思考状，非常像小狗发呆。

“莎拉的记忆有点遥远，房子是租的，我不确定还是不是留着。我和怪物的房子，应该被它卖掉了，否则它建不起那个实验室。”

那个实验室很值钱吗？

伍江没调查过本地的具体建筑工程，缺乏发言权，考虑到那实验室在林子里还在地下，找正经公司来建大概确实不便宜。

“我先带你去莎拉驾驶证上的地址吧。”

“听你的。”

带着她白天轮流睡觉，晚上用驱物控制车辆往南面飘。

折腾了三天，才移出大雪封路的地区，遇见被清理过积雪的公路，再往回头路上开一段，到达莎拉·罗德里格斯驾驶证上注明的地址。

运气还不错，通过楼前电话联系到房东，房东的房子还没有租出去，只是要她交2400元的欠款。

数字不小，伍江还是心疼的给她出了钱。

房东一脸怪表情，嘱咐说：“别打扰到其他住户。”

这楼非常蒸汽时代，楼前做了几级台阶，总共四层，进门一个小厅，一面墙上是传说中的投报式邮箱，伍江长这么大都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玩意成群出现。

上楼梯，每层楼有个小走廊，各户对开门，倒是不多，一层六户。

三楼进入房子后，她整个人有点懵，大概是认知错乱吧。

莎拉的住所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四十平米的样子，不乱，就是灰尘重了些，她被怪物抓走不止几天。

这房子里还有个非常古董的壁炉，石头砌的，上面放个相框两个蓝牙音箱。

相框似乎是在南面海岸拍的，植被非常热带，两个人，都是女人，一个是莎拉，还一个可能是闺蜜吧。

她身体有点抖，伸手来抓伍江的臂弯，他没躲。

“莎拉……不对，我不是莎拉，我是妮娅。”

“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名字只是代号。如果分不清的话，你就在我面前做妮娅，在其他人面前当莎拉吧。”

她仔细听着，胸口也挤上来，一脸花痴样。

“打扫一下吧。”

伍江走路，她跟着走几步，还是把手松开。

“嗯！”

两人把窗户打开，动手清扫。

折腾到中午，带她去外面吃东西，然后去超市补货。

路上看到个中介广告，打电话去咨询，得知拿护照还有一堆东西要准备。

顺便给她买手机，回房后翻箱倒柜，居然找出了租房合同，拿去复印。

隔天再联系中介，有人上门服务。

这类上门服务的中介都是很小很小的工作室，可能只有一两个人，性质和帮人跑腿的打工人差不多，他们一般也只在比较窄的业务面熟人比较多。

长相的变化产生了一定麻烦，但伍江预料的不错，耳垂上的小痣提供的强力生物证据，一样受到中介的认可。

“补拍照片把这个痣拍清楚应该可以，但是没有医疗证明，需要加点钱。”

伍江只要快，那就加吧。

中介的护照代办基本费用是八百，加急加五百，没有医疗证明还要再加八百，结果一本护照就要两千一。

虽然要不少钱，中介的存在还是提供了许多便利，或许跨国转钱也能找他们？

就这么几天时间，给伍江干掉五千多块。

把中介送走，她又说疯话：“我会帮你把钱赚回来的。”

“……你只要为自己赚钱就可以了。”伍江不等她说话，对她做安排，“我给你留点钱做日常用，等护照到了你再打电话给我。”

“你可以住在这里的。”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就乖乖的。如果觉得太闲，就在网上报个胜泽语的在线班吧。”

伍江伸手去摸头，这招很管用，她一脸享受状，“嗯”了一声。

拿了三千块给她。

护照虽说加急，也要大半个月，她可能还要再支付一个月的房租，三千块扣掉房租和在线班的学费也剩不下太多，要不是她屋子里还有些衣服等个人物品，这些钱都不够。

开车跑路，继续去推进他的社会实验，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自己花出去的钱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