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千疮百孔的火焰巨蛇，伍江没干等着它死去，突然掏出【剑】，一剑刺过去。

他没练过剑法，实际也没有太多必要，正常人练剑法是为了弥补人类动态视力与身体执行力方面的缺陷，而他的【剑】，只要神念所及之处都能斩到，自然也无所谓神经反射一说。

这一剑刺出，彩光贯通两者间数十米空间，穿入巨蛇体内。

但没达到目的。

蛇似无痛觉，只是张嘴做恐吓状，身上窜出小蛇的速度更快了些。

伍江维持着彩色剑光，直到巨蛇血肉都化作小蛇跑净，只剩下一副焦枯灰烬与骨架，也没撕开投影。

失败得不算意外，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破开别的投影。

现阶段，他甚至没有证据能证明其它投影与真实世界对接后，能维持住一定的物质形态，说不定只是一团混沌的精神乱流。

虽然一开始就没抱多少希望，不过还是很可惜，毕竟亲眼见证梦魇区形成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以后再想试，只能找已经成型的梦魇区了，而那种地方很难遇到火焰巨蛇这样的“桥梁”。

没有太多犹豫，确认巨蛇残骸内部灵子反应消失，就撤了【剑】，直接散功。

从车上睁开眼，转头一看，妮娅正蹲在没有座位的副驾位置，傻乎乎盯着他看。

“怎么不睡觉？”

“我睡觉后就收不到信息了。”

“那你刚刚看到了多少？”

“你把怪物打死了！”她一脸崇拜，驾驶室里微弱的光把眼睛照得很亮。

省略掉了很多细节。

伍江摇头：“怪物不是我杀的，它只是耗尽了体内的力量而死。”

“是吗？”

“到后面说话吧，我想了解下你的能力。”

她乖乖起身，看来蹲了挺久，揉了一会腿才动起来。

小巴士房车的空间很小，餐桌边的沙发只能坐两人，再多一个人都要动用对面墙上的活动座位。

她倒是挺喜欢和伍江挤在一起。

“召唤幽灵的能力是莎拉的吗？”

“不是，是我的，属于妮娅的能力，在我被怪物吃掉之后才有的。”她的话很精神病，但是逻辑没出问题。

这个回答实在很让人意外。

结合伍江刚刚带着幽灵行动时的观察，和妮娅的认知，他意识到那幽灵就是血管怪物投影游戏里“观者”，既莎拉刚刚被血管怪物绑架进入投影后，本该扮演的角色。

可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多了。

“莎拉有超能力吗？是什么？”

“超感知。”

“具体效果呢？”

“她能聆听到一些人的想法，与自身相关性越大，听得越清楚。”

只要能力名称带“Super”的都是伊斯这边的民间称呼，超感知根据她的描述，对应在学术体系里，应该是一种去年才被公开的能力【通感】。

能力的学术定名很复杂，很多能力随着研究深入都有再次改名的可能，【通感】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拥有通感的人很容易躲避对自己不利的事件，所以在能力者群体扩大到一定规模之前难以进行系统研究。

“你现在能用超感知吗？”

“能用，但是我控制不了，它有时候有效。”

……细想的话这個能力也可能是伍江被妮娅黏上的原因，他的部分人格被丢给“无”了，转完全修真时又完成一轮炼心，不太容易像正常人那样杂念丛生，【通感】的拥有者在他身边，精神会放松许多。

那么【通感】和召唤幽灵有关系吗？

按已有信息，召唤幽灵实际是莎拉在变成妮娅的过程中，从血管怪物的投影里窃取的力量！

没有指望，伍江还是问一问：“妮娅被怪物吃掉前有超能力吗？”

她摇头。

伍江没问是没有还是不知道，毕竟是个精神病人，不要给太大压力。

妮娅和莎拉都不是研究人员，大概是无法通过自我解析的方式，分析出“能力窃取事件”的因果。

还是先把她丢回国内，半年后精神状态稳定下来，再问问看。

“召唤幽灵的能力很有潜力，你去胜泽之后多练习，如果那边的人能让你信任，你也可以让他们出出主意。”

“我会不会被解剖！？”她表现得有些害怕。

看着她的样子，伍江笑了，摸摸她的头，她少许的紧张马上退散，眯眼享受起来。

“不想被解剖”是曾经伍江拿来敷衍李炎的借口。

但完全说是“敷衍”也不恰当，因为当时的他根本不知道等级五在全国、全世界大概是什么水准，对于现有的灵子学研究体系认知也十分有限，他没有信心在保全自身的同时保护妈妈。

今天妮娅说出同样的担心，伍江细细想想，也不敢打包票说“胜泽没有疯子科学家”。

安抚了她的情绪，他勾手指使用驱物，把平板电脑招来，搜索并打开蓬莱康复学会的主页。

“这是你要去的地方，你看看吧。”

蓬莱康复学会，名字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机构，它的机构构成，包括官方派遣人员、大学学者、医疗公司研究团队，出资从高到低是官方、企业、市级拨款，大学不用掏钱。

该学会的目的是建立一套完善的灵子系疾病治疗体系，里面包括有很多子项目，由学会自己经营的只有精神病院，伍江虽然还没去过，但回忆起当初副会长的问题，合理怀疑这里有全国最多的等级四“患者”。

“精神病院，会死人的！”她的眼睛睁得比平时大，清晰的传递出恐惧。

伍江万万没想到伊斯人对精神病院感到恐惧，也许是不当人的机构太多了？

只能再次摸头：“我打电话帮你确认一下，你在旁边听着。”

把手机弄来，这时对面还是下午，他直接拨打从朱老师那拿到的会长莫清谈的电话。

结果电话被挂断。

有点尴尬，对妮娅说：“等等再打。”

她只管傻笑，担心的神色没有完全退去。

过了五分钟，又打电话，再次挂断。

这次伍江不等了，开始连续拨号。

又折腾了几分钟，对面终于接起。

“什么事！”

莫会长明显有情绪，但伍江之前没有给他打电话，站在他的职位角度，每天接到的莫名其妙的电话应该少不了，能接起来就不错了。

“我，风临府第二科技大学，伍江。”

“啊……”电话里卡了一会，莫会长声音正常起来，“伍同学，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我还以为你忘了。”

“莫会长在开会吗？”

“都是日常会议，小事，朱教授提到的病人怎么样了？”莫会长打个哈哈过去。

“她在我身边，很担心去你们那被解剖了，您给点保证吧。”

莫会长直接切换了伊斯语说话，免去伍江当翻译了：“完全不必要担心，在没有刑事犯罪前病人不会受到任何人身限制。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可以安排伊斯国籍的法律专家现场校验相关合同。”

妮娅张口问：“什么合同？”

“免费个人医疗援助合同，对应的，你需要参与一些实验项目，当然，如果其中涉及到手术，会有额外的合同来保障你的利益。”

对妮娅来说，孤身一人到异国他乡接受莫名其妙的治疗，再怎么正规的程序，也无法完全消除对自身安全的担忧。

但是不去的话，她对伍江就没有意义了，只是路上随手救下的人，和猫猫狗狗没有区别，分开后也许永远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她做个吞咽动作，小心问：“我能在外面租房子吗？”

“当然可以。”

“那好吧，我没有问题了。”

她的事完了，伍江和莫会长再说一会，把她的名字、班机号记下来发短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