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和安德鲁、杰森两人的视频会议，伍江没有提要求，安德鲁给的钱也没转账，因为他要保护自己。

修真到他现在的阶段，最大的问题是缺乏手段，学院版本的【向量领域】、金身诀等防御型技能，对充斥“变化”的攻击不会有多少效果，完成【向量领域】的全面改版之前，他的肉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虽然理论上元神还能夺舍，但也只是理论，反正他是从没见过成功后的论文描述，未知太多了，个人也不喜欢用别人的身体。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必须藏好自己，和4.5级以上的人保持距离，以安德鲁的能量，很可能就能找来厉害家伙。

视频会议的后半段，伍江都在回答两人的问题，安德鲁说要考虑几天，顺便把杰森的事情彻底解决，约好过三天再开会。

会议完结后，伍江用新买的平板电脑播放新闻，电量耗尽丢到行李包里，开车转移位置。

白天练技能，偶尔元神出窍观察一下。

山巅城的搜索也不干了，开始筛选实验场地，制定进一步的计划。

实验的初始点，无非是几个黑帮街区，以及魔化种密度比较高的几個社区。

计划阶段，需要考虑的是一旦某街区、社区爆发严重事件，会触发城市疏散程序，那么其它地区的魔化种，很可能混在人群里跑路。

魔化种是投影的信徒或奴隶，它们离开仪式环境之后，想要激怒它们，恐怕不那么容易。

攻击和辱骂或许会有用，但是缺乏确凿证据，只能到时候试试。

关键还是掌握魔化种的生活动态，看看哪一天哪个时间段，搞仪式的最多。

伍江每隔几个小时，就用元神去几个候选地点扫一圈，白天看过两次就不看了，大部分魔化种在上班，就算当场吃人，大概也算不上仪式。

晚上元神活动时间，到城里看过一圈，伍江算着时间去哈罗拉镇看望刚刚从肉联厂回林间洞穴的加西亚和海葵。

海葵有代号了，W，可能是威尔、威廉之类的缩写。

加西亚和W在一起行动，算是同病相怜，也有一点默契，可惜已经失去说话能力，伍江的元神也不会说话，沟通起来很麻烦。

伍江尝试几次后，决定用石头来沟通。

找块足够大的石头，切出个平面来，用微缩版【气剑】在上面写字画画，写到比较密集后再切掉一片。

石头对加西亚也足够大，方便用不灵活的手写字，可惜W没有合适的技能在石头上留字，所以主要是伍江和加西亚沟通。

上完一节课之后，伍江用剑芒把石头融化，第二天还能再用，就是要小心森林火灾。

第三位非人形演员，是和加西亚同时期在另一个有肉联厂的小镇找到的哈娜。

哈娜的情况比较诡异，她的本体和血管怪物一样，是大面积寄生物。形态没有更好，是头发，发色是棕红色。

她平时就寄生在林子里，不用觅食，灵子场也很不起眼，要不是元神穿透物体能搜集到额外信息，就错过了。

哈娜寄生在森林里的头发能聚集在一起，根据她的意志改变形状。

伍江和她互动了几次，发现她没有视觉，只能通过基本强度带来的感知力，注意到高灵子浓度的目标，好在能听到声音。

问题来了，伍江的元神不能说话。

……必须要解决说话问题才行。

先跟导师求助。

“元神……说话的技能？没听说过。”朱老师先给了个很坏的消息，然后帮忙出主意，“我觉得你可以参考【暗哨】想想办法。”

“【暗哨】？没听说过，我现在上不了理论工程数据库。”

“没事，那个技能没有密级，我直接发文件给你。”

“谢谢老师。”

“你的……实验，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伍江笑了：“李炎一直跟我吹他嘴严呢。”

“你别怪他，你已经完成三界归一，对我们整个修真体系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我明白的。”伍江停了两秒问，“老师会觉得我太冷血吗？”

“如果有些事终究要发生，在可控环境下演练一次未必是坏事。”朱老师回应前没有思考时间，大概是提前想好的答案。

没必要深究，因为事实就是除了用妈妈威胁他，没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而威胁，显然不是什么目光长远的选择。

伍江迟疑一会，还是通报了进展：“畸变体一方已经有一些候选演员，魔化种这边还等着确定仪式周期性。”

朱老师这一回有停滞，然后说：“可以的话，少牵连一些无辜民众，行么？”

“我尽力。”

这项社会实验不死人是不可能的，甚至不可能只死几百个，伍江能影响的，也只是在数千和过百万之间，尝试找个平衡点。

但魔化种比畸变体还难把握，甚至不排除出现梦魇区叠加的情况，所以伍江给不出任何确定的保证。

“尽力就行了，尽力就好。”朱老师的语气带着叹息，不是失望，而是和伍江一样，对未来的悲观。

伍江也不知如何安慰，问起招生问题：“我们系今年入学的多么？”

再开口时，朱老师的语气也恢复平稳：“接近八百人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有同学担心第四届的同学太厉害，影响他们学长的名头。”

“瞎操心了，我们已经拿到统计报告，四届的水平，平均和一届一年级上学期期中差不多，三届的差生可能要担心点，和你的同学关系不大。”

顺着唠了几句，挂掉电话。

四届的平均水平，和一届一年级期中差不多，这个情况挺让伍江意外的。

四届是八年级开始上灵子课，结果进度只提前了三个月左右，边际递减挺严重。

不过往好处想，实力增量有限，能避免过度追求实力的实权人物，把教学无限制提前到更低的年级。

在这条随时会变成怪物的修行路上，心智比实力更重要，因为实力在投影里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只是赌注而已。

修真的情况看似好一些，其实也没多好。

伍江的路别人复制不了的话，三界归一这道关卡可能比4.0到4.5级更凶险，毕竟后者是个持续数年的过程，哪怕伍江自己都要大半年，而冲关就那一时半刻。

还有个问题，修真体系现阶段的技能、神通，都太差了，面对掌握变化的融灵侧对手，几乎没有胜算。

当然这主要是突破4.5级能配合技能研究的人太少，修真侧的人光靠“俺寻思”来掌握概念级的力量，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问题是等4.5级以上的多起来，修真系能变好吗？到时候双方是敌还是友？

太遥远了，还是看看导师发来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