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神秘人离开，光头壮汉希尔都没敢进行任何行动，他和他的同事兼女友以及几名同事全程留在主楼某会客室里。

他在战场上见识过死亡，他不怕死，但还有很多他应该怕的。

一个宣称一天内能消灭上千万人的超能力者，如果因为他的行动而迁怒城市甚至国家，他就算下到地狱也不会原谅自己。

正面对抗没有任何把握，必须搜集更多情报。

按琼斯的说法，他正是因为胡乱使用感知能力而招惹到神秘人，现在借用他的地方进行工作，第一个要求就是不准在岛上用感知能力试探。

岛外面琼斯管不着，安全局也不敢用厉害的特工，因为按已有情报推测，超能力强大的人员很容易吸引到神秘人的注意。

虽说让特工伪装身份直接接触，也不失为一個办法，不过在那之前，至少需要一定的基础情报。

今天运气不错，海岸线附近部署的几个感知型特工，有一人称，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海面飞过，只是太快了，他无法判断是不是神秘人，甚至连方向都没来得及确定。

得到情报一条：神秘人速度很快，不利追击。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才能对神秘人发起追击，总之也是收获。

剩下的情报就要依赖高科技手段了。

今天和希尔一起来岛上的，还有三名技术人员。

不需要琼斯的同意，通过照射玻璃的方式获得室内声音，与别的单位合作尝试追踪他们使用的网络数据，后者难度高时间长，即使已经知道杰森的设备号，也需要几天才能出结果。

神秘人全程没有说话，结合琼斯给的幽灵形态的信息，大概是这种状态下不能说话。

杰森一方的语言全部记录下来。

不需要专家分析，一段段播放下来就知道，杰森对神秘人好感极大，但两人似乎并不熟悉。

这有点奇怪，因为根据同事们搜集到的情报，杰森在对冲基金工作时，不论健身房的锻炼还是对上司的态度，几乎没有表现出慕强心态。

慕强是人类的共性，这种心态越弱，证明人的内心越自信和骄傲，那为什么能在还不熟悉的情况下，产生对神秘人的好感呢？

真想使用大记忆恢复术啊。

而眼前的情况，杰森轻易不能动，那样既得罪琼斯，也可能激怒神秘人。

这给情报搜集工作带来了一定困难，但是不要紧，类似的工作希尔经历得多了。

只是眼前仍然不太妙。

神秘人离开两小时，已经转入凌晨，该汇集的线索都已经整理完毕，希尔的女友凯瑟琳问：“什么事情，是读书时还行，现在都靠软件的？”

“外语？”

“有可能，但是有点奇怪，以杰森的收入，需要外语的时候请个翻译不难。”凯瑟琳问技术部同事，“你们不是说神秘人可能在写字吗？能不能获得他写的文字？”

“很难，除非他写在单薄的纸张上。”

参与现场调查的两人摇头：“没发现新的书写划痕。”

“数学，有可能是数学。”电子专家突然发话，“杰森的工作经常用到金融工具，里面的数学模型需要经常迭代，而且人只要调整参数，不参与计算。”

希尔问：“你是说神秘人给杰森留下了一道数学题？”

杰森在那句话后面跟着的是最后一个字，“好”。

凯瑟琳出主意：“盯着杰森，我们才能知道答案。”

说了句正确的废话，短时间内杰森是唯一的突破口，即使碍于琼斯的阻挠不能动强，还是有许多手段能用，比如在身上装点小东西，或者找女同事伪装身份接近。

先回局里分析已有情报，之后再决定。

……

伍江从杰森那里拿到两个地址，其中一个还真是卢卡斯三人。

地点是郊区的一个穷人社区旁边的涂鸦墙边，指定涂鸦形状的位置。

这种社区都是半个世纪前建的，那种一长排房子共用一条走廊的形式，也是伍江盯着的某黑帮街区的一部分。

卢卡斯三人还挺谨慎，只有他一个人在指定地点最近的酒馆里。

伍江还没进门就被察觉到，不过此时元神的“场”和融灵期截然不同，卢卡斯的肌肉瞬间就绷紧了。

元神是很特殊的状态，精神来自肉身，力量源于修真投影，本身并不是个高能物体，不知道为什么会吓到卢卡斯。

有空可以问问。

为避免卢卡斯抗压能力欠缺，伍江在酒吧外等着他。

这个酒吧很奇怪，明明在黑帮街区里，却不经营成人舞蹈，就单纯一群酒鬼在里面闹腾。可能是曾经有融灵能力者在里面闹事，有墙有不少都重新补过，虽然外面有涂鸦，还是能看出差异。

伍江一直等到午夜，卢卡斯终究还是出来了。

他是人样！

记得他说过，他在复活后一段时间里是正常外观，也就是说为了接头，他今天死过一次！

卢卡斯出来后没看伍江，毕竟他不认识元神，也无法直接看到，·只埋头快步走路。

伍江吊在后面，也不靠近。

很快，卢卡斯就被几个混混堵住了。

当街堵人的混混分两种，白天的属于“文明打劫”，一般不会把武器掏出来，二十块就能打发，因为二十块刚好是一份“药”的价格。

晚上在这种街区，卢卡斯又是外来人，混混照面就要把人放倒。

他刚停步，就有个混混从后方发起偷袭打后脑勺，用的武器是砖头。

“啪”的一声闷响，卢卡斯干脆利落，如傻子一样被砖头拍到，倒地时还故意扭了扭身体，脑袋着地时刚好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直接死亡！

看着卢卡斯不正常的倒地状态，还在那抽抽，三个混混傻了。

但他们跑路前，还是很敬业的搜了搜卢卡斯的衣服口袋，有五块钱。

伍江靠近，确认卢卡斯是死了。

趁着街上没人，用驱物把卢卡斯的尸体拎到旁边最高一栋建筑的楼顶。

在旁边等着。

卢卡斯应该可以控制他自己的死亡和复活形式，他的尸体在短短半个小时里，就分解到消失。

不过灵子视野还是存在东西的，如同有点像蕴藏灵力的乌木粉尘。

这团混在空气里的灵力尘埃似乎不能被卢卡斯完全操控，它随风移动了百多米，在一个死胡同里开始凝聚成形。

没有衣服。

正值寒冬，山巅城虽然没有积雪，夜间也会结冰。

他大概是习惯了，睁开眼用手护住要害盯着伍江的方向问：“你是谁？”

伍江说不了话，把他留在天台上的衣服招过来丢给他。

一方不说话，气氛实在是不太妙，卢卡斯还是决定先穿衣服。

等他穿好，伍江才在空气中写字：“猴子面具。”

卢卡斯瞪大眼：“真的？你隐身了吗？为什么不能说话？”

他的问题有点多。

“电话。”通过灵子发光写字，在同一个空间写两三次，就会因为光雾效果难以辨识，要尽量简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