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事馆的问答还在继续，武官缓和情绪后问：“社会实验里，有没有扭曲物质制造的畸变体？”

“没有，没有智力的东西参与进实验毫无意义。”

“扭曲”带来的畸变是完全随机的，存活率非常低，且不能确保活下来的畸变体存留有完整的神经系统，另外它们背后即使能新生成投影，也没时间发育，智力无从说起。

“回去后还有社会实验计划吗？”

“没有，我能做的已经做完，回去后还是完成学业、修行和写书。”

“书？”

“关于修行的书。”

“……”

李炎是对的，伍江心中最重的始终是修行，探索灵子力量的极限，并不断突破它。所谓社会实验，只是修行路上顺手而为的一个“小”动作。

“你现在的最强攻击能达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没试过。”

“到海上试试如何？”

伍江很反感耍猴戏，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给他们看看，他们大概会一直以为基于普通人的治理模型合理、合法并且可以延续下去。

“不用那么麻烦，就今晚吧，我试着攻击下月亮。”

“！！！”武官吓得站起身，只这一瞬，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冷汗。

“没那么可怕，能不能打到都不一定。”

这特么已经不是可不可怕的问题了！攻击月亮这种事，正常人想都不应该想！

别说打到，只要攻击能突破十分之一距离，就意味着他也许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攻击全球任何目标！

一旦答案为真，那么科技发展到今天的绝大多数成果，都会变得很可笑。

武官双手抱着脑袋，偷偷看一眼仍闭着眼的伍江。

他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如何，至少要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需要我们做什么准备工作？”

“不用。晚上九点，于大气上方对月亮丢一个发光体，天文爱好者级别的望远镜应该能看到。”

一句话包含了时间、避免遭到地面定位的方案和观察工具。

果然是在伊斯大闹一场还全身而退的家伙该有的谨慎。

武官手上还有许多问题，然而一旦晚上真有亮光从大气层外升起，很多问题也就没了意义，索性安排伍江去休息。

伍江不受，到领事馆外面自己车上。

哈娜的头发绕过沙发，正在给副座上的小朝挠痒，小朝被折磨的满椅子打滚，他上来一把把小朝握在手里才算救了它。

又把头发绕在指头上耍几下，才开始移车。

领事馆外面是监控重地，长时间坐在车里且不移动，很容易被奇奇怪怪的部门盯上，所以还是到城外和野营的混在一起。

临近晚上九点，直接元神出窍，飞到高空。

没有云层遮挡，月亮很清楚，今日朔月，被阴影遮挡不多。

元神在空中安静看会月亮，突然抽出一把柳叶形七彩流光剑，对着月亮一指。

一道大小极不协调的巨大发光柳叶从尖端射出，往月亮飞去。

本命法宝立刻被撤去，这东西应该能用肉眼看到，在高空中不宜展示过多。

伍江自成就金丹以来，除了熟悉【剑】的变化，尝试捅了一次火焰巨蛇，平时基本不用，一直都是手动放技能，所以他也不知道【剑】如今有多大威力。

放出剑光，他自己也很好奇能不能飞到月亮上。

但是很快问题来了，他看着剑光远去，却因为角度的关系，完全拿不准那东西飞了多远，左右移动数十公里，在几十万公里的尺度上，也几乎等于零。

干脆散功回肉身，在车上刷视频。

用城市名加亮光的关键词搜索，刷新刷新再刷新，果然五分钟内就有人发视频，伍江点进去的时候还是第二個点击。

但是没用，视频视角和他本人差不多，应该就是本地城市或隔壁拍的，而且只有几秒。

要用州名搜索吗？

伍江想一想，还是算了，搜索引擎公司都是情报系统的重点盯防对象，本地搜索还可以说好奇，外地多少应该有些时间差。

手里托着小朝走下汽车，抬头去看。

大气环境并不是很好，那光点已经看不到。

不过伍江知道它还在，因为【剑意】还未消散。

既然看不到，还是回去练技能吧，练一会应该能在视频网站首页看到了。

热度升高的过程很慢，最初一批观察到的本地人，很多都以为是导弹试射或类似的演习，理会的人不多。

等到天文爱好者察觉到亮光移动轨迹不太对，并在论坛上召集小伙伴时，已经是半小时后。

伊斯情报系统也是在此时间点才警觉起来，显然不会有结果，没有大规模行动，没有接到相关犯罪报告。

倒是一个小时后，有个奇葩小宗教宣称是他们干的：那是神的指引！

伊斯特工们十分给力，20分钟就破门进屋抓了个口嗨的两百公斤级肥宅。

到这里才引起传媒体系关注，热度开始嗖嗖往上喷，很快压住山巅城已经临近收尾的热度。

伍江练技能练得起劲，根本没赶上第一波。

领事馆的武官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专线传输的直播画面，头脑紧张，眼皮却直打架。

几十万公里啊，伍江的攻击并不能达到光速，因为卫星角度的关系，大部分时间在黑漆漆一片空中飞行，偶尔才会和月亮同框。每一颗卫星都能拍个十几分钟时间，每一段的过程都差不多，天文台的画面更无聊。

到12点为止，三个小时的重复画面看下来已经把武官给看麻了，音频会议里已经有人在打呼噜。

强行洗了把脸，在音频会议里说话，几分钟后有人报数。

“秒速19公里，亮度总衰减28%，轨迹弧度保持稳定，预计230分钟后接触月亮的可能性，很大，我们无法给出概率数值。”

播报出来，音频会议里安静一会，连呼噜声都没了，跟着有声音传出：“大家先休息吧，没必要一直看了。”

“那位怎么办？”武官问。

“不怎么办，他想怎么样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我们限制得了吗？”

这份力量，只属于已经超脱人类规矩制约的个体，任何手段都没多少意义，甚至不如什么都不做。

真正的大自在者。

现在想想，若是这力量直接落在山巅城，伊斯国的体系说不定现在已经进入总崩溃阶段。

可话虽说的泄气，该开的会还是得开。

伊斯国这边的武官稍微睡三个小时，靠着闹钟爬起来联络国内，音频会议再次启动。

“确认了，攻击命中阿纳尔平原，攻击瞬间亮度提高4082%，没发生显著的毁伤，可能需要一颗照相卫星评估，太费钱，算了。”

胜泽在绕月轨道现在有两颗卫星，一颗科考一颗信号中继，科考星上虽然有不少遥感设备，但是没有直接拍照的，最接近的是激光地形测绘设备，那玩意的测绘精度也比较有限，毕竟也隔着几百公里呢。

“要告诉那位吗？”

“你还能见到他？”

“……”

伍江离开时，根本没有约定再见面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