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出了饭店，站在路边。

郑小龙给蒋博递了根烟，道：“蒋董，最近有几家电视台，已经开始私下里联系我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蒋博拿出打火机，先给郑小龙点上，又点上自己的那根，才道：“按照惯例，应该怎么办？”

电影这块，蒋博已经全程跟过一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电视剧方面的业务，他还是个新人。

公司里除了郑小龙之外，就只有蔡亦侬有这方面的经验。

先问问郑小龙的看法，除了尊重老同志的意思在里面，难免还有一些探究的想法。

“具体看公司追求什么，影响力还是经济利益。”郑小龙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

“这话怎么说？”

“要是公司想打响第一炮的话，我建议价格可以适当放低点，多卖几家卫视；要是先讲经济利益的话，可以考虑一下竞价，独播也行，这样二轮三轮还是能卖上价。”

“你觉得咱们适合走哪条路？”蒋博还是没给出明确答复，继续问道。

郑小龙深吸了一口烟，顿了一下才非常认真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咱们这部剧，有成为剧王的潜力，要是不着急的话，说不定可以创造奇迹。”

蒋博这才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回头我安排李总跟进一下，剧组有什么需要，随时跟公司提。”

电视剧在一五年之前，是不限制平台的，可以同时上多个卫视，还有地面频道播出。

最直观的影响就是，可以两百万一集的价格采购，但是四五家卫视平分，每家卫视只用出四五十万就可以了。

财务成本显著下降。

但同样也有风险。

一個电视剧砸了，同时砸的是五家卫视。

所以后来限制一剧双星。

最显著的成果就是，观众收看的选择多了。

限制之前，可能全国二三十个卫视，同时播的只有那么几个剧。

但是限制之后，最起码有十几个选择。

打破发行垄断，压力就来到制片方。

观众自然会用手上的遥控器投票。

当然，最后还是没什么卵用。

流媒体平台在影视领域，替代电视台的时代已经到来。

更多的人选择在网上追剧。

郑小龙的意思，就是考虑第一轮卖两家卫视，等收视率出来，再谈其他的。

五家出两百万，和一家出两百万还是不一样的。

第一轮卖五家的话，第二轮的潜在客户就少了。

等《甄嬛传》真的爆了，后面二三轮的加价，超过第一轮，也不是没有可能。

……

分手之后，大家兵分三路，各自回酒店。

关门之后，王小萍帮着郑小龙把外套挂起来，问道：“晚上都要走了，你跟蒋董在路边又聊什么了？”

总共就四个人，蒋博和郑小龙在马路边抽烟聊天，吴雪兰就是王小萍在陪着。

她们俩也熟悉了，都是编剧，还是原作者和导演媳妇儿，天然亲近。

郑小龙坐在门口柜子旁边，把鞋换下来道：“就是卖剧那点事儿，我把有人找到我这儿的事情，跟他提了提。”

王小萍换完鞋之后洗了手，给郑小龙倒了杯温水道：“卖剧的事儿，你可别犯傻，咱们跟以前不一样了，里面水深，你少掺和。”

郑小龙接过水杯，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最多也就出出主意，具体还是看公司安排。”

王小萍又给自己也倒了杯温水，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道：“要我说，蒋董这个人不简单，公司里的事情，咱们尽量少沾边，有这么好的阵容，咱们多拍两部剧好了。”

郑小龙闻言哑然失笑，问：“你是怎么看出来，蒋董这个人不简单的？”

王小萍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道：“这不都明摆着吗？从开年到现在，才几个月时间，人家两部电影都拍完了，而且公司还没有回款的情况下，就敢拿十几个亿出去投资，怎么可能是易与之辈！”

“这也最多只能说明，他做事情比较有魄力吧？”郑小龙习惯性的抬杠道。

两口子之间的一点情趣。

交流交流，就得有来有往。

不然的话，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都完全赞同，接下来就没得聊了。

“能让张一谋和李兵兵这些人围绕在他身边，只用魄力两个字，能解释的通吗？”王小萍语气有点激动道。

郑小龙这才顺了一句道：“我也是看到他身上这点，才选择从单位里出来，到公司一起干。

再一个咱们儿子，也一天天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咱们还不得想办法多挣点？”

王小萍这才白了郑小龙一眼，道：“还算是你有点良心，还知道把儿子放心上。你以后少跟唐人那边打交道！”

“我知道。”

蒋博确实没少花钱...

算起来买设备，加上盖楼，十几个亿不止，但是蒋博几乎没掏一分钱。

都是用的投资加杠杆。

现实其实很简单，绝大多数人，是看不到资金流动的。

生活里看到最多的反而是物质的交换和流动。

资金流动全都在背后。

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意识到，或者说能发现资金流动的方向和规律。

但到了这一步还不够。

顶多也就能分析出来，当下哪些地方能够赚到钱。

能意识到，不代表能做到。

有些生意，就算能赚钱，你也知道是怎么赚到的，偏偏你就做不了。

道理很简单，你没有这个资源。

蒋博这里也一样，有能力只是一方面，没有李兵兵的原始投资，没有刘永四在背后的资源支持，没有韩三坪的背书，他想做起来，也几乎不可能！

万事开头难。

过了第一关，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

时间差不多前后，蒋博也回到下午在外边开的酒店。

他没跟剧组住一块，大糖糖在身边不方便。

屋里有人，就没带门卡。

轻轻敲了两声，大糖糖把门打开，蒋博只觉得眼前一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糖糖换上了一身旗袍，确实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