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办法，现在这个情况，公司能不能撑过去都得两说。”

曾佳继续蛊惑道：“你要是答应的话，外围的资源，我可以想想办法。”

大幂幂看起来有点心动，很快克制住心底的冲动：“我再考虑考虑吧，佳姐，剧组现在还在拍戏，我得回片场，你先回酒店休息。”

其实大幂幂心里是有意见的。

根源还在于，蒋博的新戏没有考虑她，而是选择了刘易菲。

这让她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而且她也清楚，每家公司的一姐，只能有一个，现在李兵兵开始退居二线，接下来安排谁接棒很快就会提上日程。

在这個关键节点上，蒋博又捧出了刘易菲，让她有一种背刺的感觉。

……

剧组这边，老谋子正常拍戏。

女主演临时请求调整下时间，对老谋子来说算不得什么事儿。

拍戏这事儿，在成熟的导演手里，就像是拼乐高，先拼哪块，后拼哪块，没那么多所谓。

不过联想到蒋博发给他，公司开会的内容，老谋子心中就有数了。

本来老谋子也没想多嘴，蒋博发的会议记录他看了，是有点不符合常规，但也还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但是大幂幂回到剧组之后，拍戏明显不在状态，老谋子知道，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小杨，你过来一下。”老谋子直接把大幂幂喊到身边。

说完老谋子头也不回，走向现场的一个角落里，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导演。”大幂幂跟过来，心底很虚的跟老谋子打了声招呼。

她也知道，刚才的表演问题很多，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

就在老谋子把她喊到这个角落的时候，大幂幂心底竟然还升起了一丝丝的庆幸，最起码没有当着剧组众人的面批评她。

“你状态请假回来之后，状态就不太对，需不需要先休息调整一下？”

有一说一，老谋子还是有水平，有定力的，情绪很稳定，轻易不会在片场骂人。

除非忍不住。

大幂幂这种行为，已经达到了老谋子怒气值的及格线，所以老谋子才会主动提出，让她先休息调整一下。

调整是什么意思，不需要多解释。

给你几天时间，能做好就接着回来继续，调整不好，就做好长期调整准备吧。

别特么的说什么电影都拍一半了，不可能把主演换掉。

奥运会开幕式这么重要的场合，老谋子都敢临阵换人，一个站台上充当门面，一个放台下负责唱歌。

此时大幂幂心神不宁，已经开始犯迷糊了，都没听出来老谋子的言外之意，竟然直接答应，说了声抱歉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剧组收工回到酒店。

陈亭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在酒店房间里等着老谋子回来。

她现在是剧组的执行制片，李雪给安排的，主要为了方便老谋子两口子可以在剧组经常团聚。

“回来了。”

陈亭习惯性接过老谋子手里的外套：“去洗洗，准备吃饭了。”

老谋子点点头没吭声，默默走进洗手间收拾自己。

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有无言的默契。

等老谋子坐下，端起饭碗夹菜，陈亭又起身给老谋子盛碗汤放在旁边。

这也是习惯。

常年在剧组的工作，饮食不规律不健康，让老谋子的消化系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年轻的时候还好说，小毛病还都能压下去。

等岁数一上来，全都压不住了，就得注意养生。

“老张，公司的大动作你听说了吗？”

陈亭好奇的问道：“也不知道小博是怎么想的，突然来这么一出，也没听说公司缺钱啊。”

“小博给我发邮件了。”

老谋子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端着饭碗继续吃饭了。

心中却不由得感叹，蒋博这次的动静可真不小。

就连陈亭这么个，几乎从来不讨论公事的人，都忍不住在饭桌上关心起来。

“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

见老谋子没搭茬，陈亭又追问了一遍。

由不得她不担心。

老谋子的工作室，也是公司旗下企业的一部分，虽然现在只是先拿演员的工作室开刀，但是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导演。

那可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她可没有老谋子的那股战略定力。

“这里面水很深，你不要跟着瞎掺和。”

老谋子把饭碗放下，端起汤碗嘱咐道。

“你说咱们要不要提前做点准备？”

陈亭还是不太放心问道。

“做什么准备？”

老谋子语气已经有点不悦，他不喜欢跟陈亭谈公事。

一方面是想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共同语言。

两个人不管从观念认知，还是从思维方式来看，都不是同一个类型。

讲再多也不过就是鸡同鸭讲，根本商量不到一起。

搞艺术的人，心里都有点小孤傲。

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要不咱们工作室，再引进一两个外部股东。”

陈亭试探着说道。

自从她搬到京城之后，跟在无锡不一样，身份等于是半公开了。

国内的影视公司，惦记着老谋子的，不止一家两家，找不到老谋子本尊，自然会把主意，打到陈亭的头上。

“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老谋子微笑着问道，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作为枕边人，陈亭可能不了解影视圈，但是绝对了解老谋子。

本能的就感觉不对劲，于是立刻讪笑着闭嘴。

饭桌上的氛围，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老谋子三两下扒拉完碗里的饭菜，又来了碗汤，才结束晚饭，来到阳台上抽烟。

孤单的身影，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孤寂。

他想不明白，蒋博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决策。

公司肯定是赚钱的，这一点老谋子心里有数，蒋博也没有瞒过他。

《十三钗》都还没拍出来，蒋博就已经把制作成本，还有一部分利润都收回来了，资金利用率之高，简直世所罕见。

公司的其他项目，虽然动用资金很多，但老谋子对蒋博信心十足。

电影这种虚拟资产，都能被玩出花来，老谋子绝对有理由相信，像地皮房地产这种固定资产，蒋博玩的更加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