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成功的电影，都有其成功的因素，我们要做的，就是通过大数据分析把这些关键因素都数据化，作为决策辅助，就能够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失误……”

杰克马还是那一套理论，似乎不管什么产业，只要和互联网挂上钩，就能被颠覆。

本质上来说，还是话语权的争夺。

“蒋导，听说你在做互联网购票平台？”

马芸突然把话题引到蒋博身上。

互联网购票平台，蒋博确实有个，就叫聚票。

当初是为了给《驴得水》搞互联网推广，找个低价补贴的购票渠道，专门做出来的。

目前只有网页版。

好在移动互联网方兴未艾，移动端的需求还没那么着急。

“是做了一個，小打小闹。”

蒋博现在只想猥琐发育，暂时不想跟阿里这样的巨头在互联网上碰撞。

“不是，你很有远见。”

杰克马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很认真夸奖：“网络购票以后是大趋势，阿狸下一步也准备进军，不知道蒋导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

“行啊。”

蒋博满口答应：“不知道马总准备怎么合作？”

即便一个字都不信，蒋博还是摆出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

09年全年的票房也不过 60多亿，抛开许多人线下买票的习惯不说，这 60个亿的流水规模根本不值一提。

“卖电影票也是门生意，只要是生意，对阿狸来说就不是问题。”

马芸根本不谈具体的业务模式，只在大谈特谈各种概念。

……

华宜的庆典活动，蒋博半场找个理由就提前退场了。

李兵兵也跟着一道回去。

有杰克马这个大的显眼包吸引注意力，蒋博退场都没引起太大的关注。

“我看马总跟你挺谈得来的？”

上车之后，李兵兵把高跟鞋一蹬，盘腿坐在座位上，好奇问道。

她虽然是一线大花，但也只是跟杰克马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没办法，地位差别太大，够不上。

所以蒋博跟杰克马聊了什么，她还确实很好奇。

“他想跟咱们谈生意。”

蒋博也松一松领带，把最上面一颗扣子解开。

“谈生意？他也想拍电影？”

李兵兵根本就没往投资方面想，一方面聚变传媒资金确实还支持的住。

另一方面，华宜刚上市，杰克马的股份还没能退出，要是再入股一家公司也说不过去。

“不是。”

蒋博摇摇头，情绪不高道：“他想入股，不过没有直说，还想拿网上售票系统来谈条件。”

“额....”

李兵兵呆滞了一下，明显感觉到蒋博不太高兴，也同仇敌忾：“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姐，你是想说无耻吧？”

蒋博没李兵兵那么客气：“没关系，以后就是竞争对手，怎么骂都不为过。”

做生意刷点手段很正常，蒋博可以理解，但是并不妨碍骂两句。

“你准备怎么办？”

李兵兵最近也关注到这个问题，她要做新人导演的作品制片业务。

拍摄过程是聚变传媒的强项，这个可以不谈。

紧接着就是安排上映。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李兵兵才真切的意识到，聚变传媒没有自己的发行渠道，也没有自己的院线。

这两项受制于人，等作品出来上映，聚变传媒需要付出相当比例的成本。

“先观察看看吧。”

打心眼里，蒋博并不认为阿狸会在这个时候下场。

电影圈不是谁都能玩转的。

“你那边有几个项目可以敲定了？”

蒋博把阿狸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注意力还是放回到聚变传媒的本职业务上来。

“目前只有一个。”

李兵兵脸上也满是焦虑：“这段时间面试了不少人，作品也看了不少，不过都不太成熟。”

毕竟不是专业院校的老师出身，看人审片子，李兵兵也是从零开始。

“哦，哪一个？”

蒋博还挺感兴趣，发掘新人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不比考古容易多少。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取得工作成果，蒋博已经很满意了。

李兵兵转过身道：“之前有个叫路洋的导演，你还有印象吗？”

“路洋...之前魔都影展投稿的那个吗？”

蒋博还真有印象。

当时还有人，通过上戏那边的关系，给他打招呼来着。

“对，就是他。”

李兵兵点点头道：“回来之后，我约他谈了两次，印象还不错，他有个本子叫《盲人电影院》，内容和结构都很完整，随时都可以开机。”

“预算多少？”

故事和剧本李兵兵已经看过了，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这点专业意见，蒋博还是信任李兵兵的。

“他报的是五百万。”

李兵兵迟疑道：“不过我看了剧本，还可以再压缩。”

新人导演的第一部片子，几乎很少有能盈利的，李兵兵也是想少亏一点。

“不用。”

蒋博大手一挥道：“给他批一千万，你帮着把剧组组起来，这个咱们新人项目的头一炮，必须打响了。”

不是蒋博太大方，而是有些钱必须花到位。

花大价钱投资新人的作品，一方面可以体现出聚变传媒对新人导演的重视。

另一方面，也可以对外昭示一下聚变传媒的实力。

能花钱，敢花钱，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

“恐怕有点难。”

李兵兵不是很同意道：“他的剧本我看了，顶天五百万够用了，格局不够大，没那么多花钱的地方。”

项目运营管理，肯定要以盈利为导向。

五百万和一千万的差别，也不是简单的一倍两倍的差别。

“那就请几个大牌演员，另外发行的时候也把场面做大点。”

拍电影想花钱还是很容易的，从筹备开始，就有无数种方案，可以把成本来上去。

问题的关键是，钱得花得值。

“我回去再想想。”

李兵兵没有满口答应，这也是她第一个单独负责的项目，重视程度比蒋博还高。

“行。”

蒋博也能理解李兵兵的难处：“回头公司会往你工作室账户上把这一千万打过去，到时候就以你工作室的名义出品。”

电影的出品方，或者说是制片方，基本就约等于是谁在出钱，等将来票房好，或者拿奖了，也能与有荣焉。

当然，蒋博让出去的，并不仅仅只是个名头和可能的荣誉。

公司跟工作室是有分成协议的，四六开，公司占小头，这也是蒋博故意为之。

……

回到公司没多久，黄垒也跟着来了。

“恭喜啊，蒋导....不对，现在应该叫蒋董了。”

黄垒一进来，就乐呵呵跟蒋博开着玩笑握手。

上市敲钟还是有用的，虽然蒋博没上台，但跟华宜的大小王还有冯晓刚在一起出现在现场，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

从黄垒的态度上，也能意识到很多问题的转变。

“黄老师太客气了，小蒋，小博都行，可不敢称蒋董。”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蒋博准备走低调路线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闷声发大财好。

“行，小博。”

黄垒也就客气一下，真让他喊蒋董，他也喊不出口，老师和前辈的架子在那放着，一时半会还下不来。

“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咱们那电视剧合同的事儿。”

不等蒋博询问，黄垒就主动把事情说出来。

“您考虑好了？”

蒋博多少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考虑好了。”

黄垒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就按你上次说的来，什么时候咱们把合同过一下。”

本来黄垒并没有准备这么快答应下来，还是想先做通赵宝钢那边的工作再说。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华谊上市当场，蒋博能出现在最重要的地方，让黄垒本能感觉不太妙。

也就暂时顾不上赵宝钢了。

“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

蒋博起身，主动跟黄垒握手。

两人又闲聊一会，蒋博亲自送黄垒出门，把人送到电梯口。

回来的时候，蒋博敲了敲小朱的办公桌，道：“你去请雪姐过来一趟，我有事情要跟她谈。”

小朱兴高采烈的就去了。

一般人很难从这种跑腿的工作中获得快感，但是小朱不一样。

她每天的工作太轻松，几乎就只是给蒋博当司机，或者办公室门口当挡人。

实在是太无聊，才会这样。

“雪姐，你准备一下合同，按照之前拟定好的条款，尽快联系黄垒老师他们几个签了。”

等李雪进来，蒋博就开始安排工作。

“还是两个亿那份？”

李雪跟蒋博确认道。

没办法，小心无大错，公司的合同以及项目打款，都得从她手里过，问题和条件，必须当时弄清楚。

“对，就是那份。”

蒋博点点头确认道。

“我能问下，你是怎么搞定的吗？”

说真的李雪确实挺好奇的，从《男人帮》这个项目一开始，她就没少关注，里面利害关系，她也略知一二。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转变，李雪到现在还有点迷糊。

“估计是新宝源那边松口了。”

蒋博在接到王忠军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盘算了。

没了华宜的支持，赵宝钢的项目会撑的很辛苦。

那么蒋博能想到的，就是从这块入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华宜上市的消息，闹得是铺天盖地，影响力甚至都已经出圈了。

作为圈内人的赵宝钢，自然也知道了。

在现场的视频里，他看到了蒋博这个熟悉的身影，剩下的额只有被背叛的愤怒。

华宜太不是东西了！

这是赵宝钢的第一想法。

李雪也是聪明人，被蒋博一点就通：“估计接下来，华宜应该没时间找我们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李雪也松了口气。

被人打压挤兑的滋味不好受，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聚变传媒绝大多数时候，都还能扛得住。

“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蒋博并不太在意华宜和新宝源的死活，只要跟自己没关系就行。

……

华宜的打款速度还是挺快的，第二天上午，蒋博就收到了第一笔五千万。

不过就在蒋博准备转账的时候，被余骁阻止了：“蒋董，有个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一下，个人财务和公司财务还是要分开管理。”

蒋博也顿了一下，稍微想想才明白余骁的意思。

这次从华宜拿的钱，本质上是蒋博从王家兄弟手里借来的，一年期。

等明年股票可以交割时候，用股票再还回去。

如果要是直接把这笔钱，转账到公司里来的话，那就变成了蒋博对公司的投资。

具体有两种变现形式。

债权和股份。

聚变传媒从形式上来看，还是属于蒋博的一人独资公司。

在这种情况下，钱从蒋博的头上，转移到公司来，跟放在自己兜里没啥区别。

所以投资没意义。

余骁要提醒蒋博的，就是这一点。

“这样吧，你从资管公司那边，把钱出了，这五千万你帮我私人处理一下。”

在蒋博看来，拍戏才是最重要的，得把钱先给到位。

至于余骁那边，就看他安排吧。

“好的。”

余骁见蒋博听劝还挺高兴：“我待会就办。”

其实处理钱的办法有很多种。

余骁专门提醒蒋博，说白了还是担心蒋博吃亏。

不能只投资没有回报。

或者，个人投资，收益大家分。

这些都是不科学的也不合理的。

别的不说，蒋博个人给李兵兵工作室注资一千万，拿去拍电影，其他几个工作室难免会有想法。

要是公司的钱，可以按照公司规定，提项目，走流程，拿到项目资金。

但要是蒋博个人出钱的话，里面就牵涉到一个一碗水端平的问题。

今天给李兵兵一千万，明天刘易菲和大幂幂也都来要一千万，到时候蒋博是给还是不给，都是问题。

至于余骁的方案，说穿了也简单，就是把蒋博的钱，塞到基金里去。

然后转个圈，再借给公司就行。

不仅可以把个人的钱，拿给公司用上，还可以获取收益。

同时还能保证蒋博的利益不受损失。

道理很简单。

投资的钱，要是亏了，是可以不用还的。

但是借的钱，跟亏不亏没关系。

肯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