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林湾。

封小云掏出一根彩色的棒棒糖。

“谢谢你，林湾。”

这句话，封小云说得极为认真，且称呼了林湾的本名，并没有以开玩笑的口吻叫徒弟。

这根看起来有些特殊的棒棒糖上，流光溢彩，一眼便能看出不是什么寻常的糖块制作而成。

且上面弥漫的精纯鬼气，只有深渊玩家或者本身就拥有鬼气的人，才能感知到。

若能将其吞食下去，一定能大幅度增益自身。

封小云之所以能这么快醒过来，也和林湾有意将这根制作成棒棒糖形状的精纯鬼气有关。

姐姐封小月站在门边，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既欣慰又有些失落。

“好了，小糊涂同学，你知道我这次过来是干什么的吗？”

“我知道啊，姐姐和我说了，你来芳香市是查一个精神病院的位置，叫含山精神病院对不对？”

“林湾哥哥，你叫我小云就可以了啦，现实中就不用叫ID了，怪尴尬的。”

“都怪姐姐！”

封小云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当时被选中进了深渊成为了玩家，姐姐正在和她因为自己糊涂好几天都忘了取猫粮回来而拌嘴。

封小月在旁边一直叫她小糊涂。

一时气急的封小云就起了个名字叫做小糊涂不糊涂。

只有在听见哥哥称呼的林湾，嘴角却挂了一抹笑容，看着冲着自己姐姐恼火的封小云，满眼温柔。

关于封小云ID的事，林湾昨晚已经从封小月那边听闻了。

“好了，你现在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去沙发上歇着吧，你看你的脸，都白成啥样了。”

“正好和林湾说一下，你看见的那個疯子的事，还有怎么被鬼火袭击的。”

封小云提到关于ID的事情，顿时让封小月想起了昨晚的种种。

赶忙岔开话题。

“对对对！正事要紧。”

小糊涂轻拍脑门，经姐姐的提醒才感觉到一阵虚弱正慢慢袭来，连忙坐到沙发上这才缓和许多。

“那个疯子，距离现在已经有七八年了啊，当时我和姐姐落脚的地方叫田湖村。”

七八年？

林湾皱眉。

钟老提到的赵家庄大火，是五年前的事情，大火之后，他见过一个疯子，喊着黑色的火，黑色的人，以及黑色的血。

“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还是说，赵家庄大火之前，这个疯子就存在？”

林湾没有着急，继续听着封小云往下说。

“但这个疯子不在田湖村附近，而是在距离田湖村差不多十来里的赵家庄旁边。”

赵家庄！

绝对是同一个人！

林湾目光凝重，这个人看来就是找到含山精舍病院具体位置的关键点了！

“你确定是十里外的赵家庄吗？”林湾询问。

封小云仔细回忆着。

“是！因为当时姐姐刚刚化人，虚弱得很，所以捕食这件事只能由我去完成。”

“可我又不太强，于是就把捕猎的范围定在了十里内。”

“刚好赵家庄那边的麦田比较多，野兔野鼠什么的也都在那一块活动，所以我不会记错的！”

“那天晚上，我刚刚赶到赵家庄，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就看见赵家庄的公交站台处，有一个身穿破烂黑色大衣满脸胡茬乱糟头发的男人，在那不停地说着。”

“一定要去往含山精神病院，一定要上那辆车诸如此类的话。”

“我当时也比较害怕，没敢靠近那个疯子，所以掉头就走了。”

封小云说完，看向林湾。

“但我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含山精神病院，只知道当时赵家庄旁边有一个医院，但名字好像叫做青山什么的。”

“林湾哥哥，你确定你没有找错吗？”

那就对了！

钟老也提到过，当时青山精神病院有一个人，也吵吵着要上什么车。

还因此好几次深更半夜跑了出去。

与封小云所说的疯子口中喃喃话语，不谋而合。

“他们似乎都想上一辆车，似乎只有这辆车，能带他们去含山精神病院。”林湾若有所思。

姐姐封小月见林湾沉默思考，投了一个眼神给封小云。

“小云，你可要回忆清楚了，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姐！我只是平时偶尔糊涂往事，但这件事和林湾哥哥有关，我不知道的事情不会瞎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有些东西万一因为时间久了而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从而导致方向彻底错误。”

封小云解释道，有时候记忆深处某些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停地被潜意识添砖加瓦。

最后完全走向了另一条路。

虽说猫娘的记忆要比人类更为深刻，但毕竟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而且妹妹平时就比较糊涂，封小月担心会误导林湾。

“我知道。”

“但我绝对没有记错这件事。”封小云信誓旦旦。

“那就好。”

林湾点头：“那继续说说关于袭击你的鬼火？”

“可恶的脏东西！”提到这件事，封小云立刻骂骂咧咧，挥起拳头，满脸忿忿。

“那天晚上，我骑小电驴从市区回来，进小区之前我就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直到下了地下车库，这种感觉依旧存在。”

“我当时就明白，我被人跟踪了，而且这个人，很可能是个深渊玩家。”

“因为我嗅到了淡淡的鬼气。”

说到这，封小云看向姐姐封小云，才缓缓继续道：“姐姐不是深渊玩家，实力要弱了很多，所以莪当时就没想那么多，先不回家，在车库下面把这个人给抓到，然后教训一顿。”

闻言。

封小月有些愕然。

怪不得当时自己下去寻找久久未归的妹妹时，发现小云昏迷在另外的单元楼下的车库位置。

距离妹妹平时停车的位置有好一百多米。

根本就不是她们这栋的单元电梯口。

“之后我就在地下车库兜圈子，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我发现了它！”

说到这，封小云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且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像极了猫瞳。

这是猫在极度紧张或者害怕的情况下，才会有的现象。

林湾当即明白，当时地下车库的场景，的确给封小云带去了严重的冲击。

“当我拐过弯，它就这么站在拐角过后的昏暗灯光下。”

“直勾勾的盯着我。”

“飘荡的鬼气，以及腐烂的恶臭，不停地钻进我的鼻腔。”

“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不是玩家在尾随我，而是……”

“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