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没错,就是衣服!只要穿了那件衣服,那么那些狗就不会伤害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拿出宝藏就拿出宝藏。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借你,仅仅只需十页~”斯派洛得意洋洋地说道。
夏守的手穿过石膏头套,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道:“只要有罗萨大公的日常用品就行了对吧?”
斯派洛一愣,眉头皱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也不是什么都行的,现在真货可不多了,假货一大堆,只要你给够钱,那帮无良奸商连夜与火君王的王冠都能给你整出来,但那些绝对是赝品!
我这衣服可是如假包换的绝品啊,是从过去捞出来的~
而且,光是他用过的东西可不够,必须带着那位吸血鬼的感情才行,感情才是怪异的食粮啊,那群狗才不是靠什么嗅觉来分辨主子的。”
夏守点了点头,拍了拍小红帽的肩膀:“谢了,我已经知道想要的了。”
“嗯?为什么不谢我?”斯派洛挑了挑眉,眼看夏守起身要离开,立刻从沙发上窜了起来,疑惑道,“你不要我的衣服吗?”
“不需要了,谢谢。”
“呵,那祝你好运。”斯派洛瘪了瘪嘴,拿起酒瓶又是一通猛灌。
夏守背对着对方,摆手告别,匆匆下楼。
他该醒来了。
斯派洛看着夏守消失在楼梯口,转身用力拍了一下小红帽的屁股,笑道:“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差,这家伙简直抠门极了,他难道不知道欠债越多,活得越久吗?”
“说不定他真有那东西呢。”小红帽乐观地说道。
“呵呵,你以为人人都能去那里吗?那件衣服是罗萨从血猎堕落成吸血鬼的那一夜所穿,这位浮士德先生难道还能拿出比我这更好的吗?
只有那样浓烈的感情,才能盖住那帮鼻子灵敏的畜生的‘嗅觉’。
我赌一页残篇,他肯定会回来。
到时候你会为他作保的吧?十页……哈哈哈哈。”
……
夏守走出了天堂俱乐部的后门,重新来到过度的苍白空间,摘下胸前的徽章。
下一秒,那些苍白逐渐有了颜色,但他却没有醒来的感觉,反而是此前的那种冰冷感再次袭来,然后便是那熟悉的悬浮感——他再次回到了根源之海。
怎么回事?
一般情况,在梦里来根源之海一趟,脱离后都会醒来,为什么这次又回来了。
而且这次的海水颜色怎么变了?
周围的海水,并不是以往那深邃的黑暗,以及那深绿色的光芒,而是微微泛红的色泽。
不是血液在海水中散开的那种色泽,而是红光穿透海水的那种通透的光亮感。
夏守下意识看了一眼标尺的读书,虽然又下沉了一点,但仍在1300米以上的安全区域。
他在海水中抬起手,发现海水里的红光,似乎是从身后来的,于是他划动四肢,转过身看向身后,那里以一片通透的亮光,非常红的颜色。
夏守只能用如此朴素的方法去描述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很红很红,就像一片画布上,被涂满了红色的颜料,这红色让夏守身后的海水没了深邃感,也没了距离感,甚至连立体感是消失了。
他看另外方向的海水,是被红光照射的海水,而看眼前这个方向海水,则是一片红色的屏幕。
然后,一条鱼在他面前游过……一条半腐烂的,眼珠都快脱落的鱼。
四周的海水突然变得真实,足以将他粉身碎骨的水压碾了过来,夏守再次体验到了那熟悉而强烈的窒息,他的脖子好像要被掐断了!
“咳!!”
夏守猛地睁开眼,仿佛缺氧的鲸鱼浮出海面,意识回到了现实。
爱丽丝掐紧他脖子的手,这才缓缓放松。
那是什么东西?
“爱丽丝?”夏守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爱丽丝没有任何反应,她依旧处于昏睡状态。
又是一个奇怪,且令人难以理解的梦。
夏守大汗淋漓地下床,走进浴室洗了個澡,然后换了一身新衣服。
这次去天堂唱诗班,算是收获了至关重要的情报,照理说应该是一个好的开头。
但不知为何,他被刚才海里的红光,搞得非常心神不宁。
1100米到1300米应该是根源海域最自由的空白地带,这是死录笔记说的。
在无神的空白地带,也可能遇到危险吗?
夏守来到书桌前,打开死录笔记,结果一打开,死录笔记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
……
江波市,管控局,调查二部。
上官炎叼着一根香烟,坐在电脑前,看着手中的照片。
“喂,你既然不抽,就不要叼着香烟耍酷好吗。”身后的阴影里,一个苍白的羊头骷髅低沉地开口。
上官炎夹下香烟往烟灰缸里弹了弹,又放回嘴里,完全没搭理对方的意思。
“那小子被盯上了。”羊头恶魔沙哑地笑道。
上官炎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哦~花费精力培养的鱼饵终于钓来鱼了吗?那么鱼有多大呢?”
“还没有咬钩,不过好不容易找到的珍贵饵料,就打算这么用掉了?”
“嗯……”
上官炎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的时间可不多啊,但如果就在这里被吃掉的话,的确稍微有些可惜。
那就先观察观察吧,如果他真的有潜力的话,自己也能从口中逃脱吧,如果被吃掉了,也算完成了身为鱼饵的使命。”
“呵呵呵,垂钓神明,也只有你这种疯子才会动这样的念头。”羊头恶魔的空洞眼眶中,燃起了苍蓝色的鬼火。
上官炎露出冰冷的微笑,淡淡道:“神明?我不太喜欢把那些东西称作神明,而且既然已有先例在前,我怎能不尝试一下?神从来不是指无法被狩猎的那个,而是一直坐在最高位的那个。”
“像你这样的人,我遇到过很多,有很多人比你走得更高,但他们最后都被吃了,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吧,我很期待你最后能将自己酿造成怎样的味道。”
身后的阴影处弥漫起深紫色的迷雾,细长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紫雾之中。
上官炎看了眼屏幕上夏守的调查资料,将目光再次投向手中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戴着黑白色调的哭笑面具的男人,他的穿着打扮非常成熟,一看就是稳重的社会成功人士。
照片中的他坐在一把凳子上,向镜头比划着十分幼稚的剪刀手,另一只手拎着一副被胶带粘好的蜡笔画。
上官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闭上眼,发出一声绵长沉重的叹息。
随后她把相框合拢,放进了办公室的抽屉里。
“他究竟是你选中的人,还只是偶然得到了你的遗产,到底是哪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