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技能借贷归还还有很长时间，足够他思考这些东西。

得益于管控局收纳的大量神秘学研究，夏守即便不问死录笔记，也有大量神秘学知识可供参考学习，其中一些最主流的通用仪式和信仰，他都有了基本了解。

虽然宗教信仰混杂，说法不一，那些神的名字形态各异，互相矛盾。

但唯有神明掌握的权能是相似的，譬如：

像血神，还有和血神相似的崇拜——血母、血父、红龙等。

都是掌管生命、血液、肉体痛苦的神，宗教学将他们归类为生命神。

除了生命神，还有负责将不相干的事物紧密联系到一起的神明，在概念上呈现为连接、融合，在更具体的行为上则表现为缝合，黏合。

缝补匠人就是这一类神明中，认可度最高的神明，待会夏守要进行的融合仪式，就是借助了缝补匠的代行者的力量。

然后，还有掌管分裂、切开这种概念的神，名为裂分之剪。

掌管承诺与守密的残月。

掌管躁动与欲望冲动的干渴之牙。

精通于欺骗的虺舌。

以及喜爱人类的人神。

神明的传说有许多，而如今最主流的观点就是神明极可能超脱于人类的思维理解，相比于人格神，更接近更原始的自然神，无法揣度其想法的存在，甚至他们可能根本没有“思想”和“自我意识”这种东西。

曾经人类有很长一段时间，对万物之灵长、灵魂、思想、抽象的思维，感到十分的自傲，以至于在神秘学研究上，不肯承认神这种超越人类的至高存在，是没有思想的生物。

直到后来尼采指出，思想、意识之类的东西，本身就可能是一种巨大的缺陷，一种在变化中一瞬即逝的自然现象，就像水面的涟漪一样。

于是，学者们对神的想象力，在此基础上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

如果说人类的思维是水面泛起的一圈涟漪，那么神的“思维”便是一片湖泊的波光粼粼，方向相反的涟漪不断碰撞抵消，自然因素引起的水面波动此起彼伏，全无规律可循。

谁能说一片湖的波光，要劣于一圈涟漪呢？

这个观点的出现，促成的最直接结果，就是人类开始用纯粹的经验论来“利用”神，而不再试图探究神的全貌。

仪式和知识，只要有用就是好的，别去探究它为什么有用。

如果有用的知识，突然没用了，也不必探究失效的原因。

但神奇的是，学者对神的研究也无法摆脱人格化的部分，因为有大量欲望只有在人这种情绪丰富的动物上，才能最直接的表达。

“排除掉被第二本我吸收掉的技能，还剩下自寻死路、登峰造极、替身、异能银行、镜子魔术、情报防守。

爱丽丝你认为现在我最不需要的是哪个？”

“夏守大人，我认为现在最不实用的，是异能银行、替身，还有情报防守。

因为您的异常等级只有1级，异能银行的交易对象范围很小，而情报防守能为您提升的抗性也非常有限，实用度并不高。

替身对绑定对象的忠诚要求过于严苛，实用性很低。

情报防守的实用性和使用难度，都相当感人。

只有异能银行的潜力非常巨大，即使短期使用不便，也十分值得保留。”爱丽丝客观认真地评价道。

“有道理！”夏守赞同道。

和爱丽丝说的一样，情报防守，他肯定是要当做素材的。

但其他每一個，都让他万分纠结。

爱丽丝似乎也不能看到苏薇雨，所以不知道替身的用处很大，三个实用性低下的技能中，只有情报防守是他可以毫无顾虑舍弃的。

“看来，这正是动用【自寻死路】的时候！”夏守轻轻握了握拳。

用自寻死路来反复试错，大胆融合珍贵素材，这样哪怕珍贵素材变成了垃圾，也能回溯重来。

但自寻死路冷却时间有24小时，每天只能试一次，而且每次使用，都会在根源海留下痕迹，夏守必须尽量提高使用效率才行。

既然融合仪式是缝补匠掌管的领域，那一定有办法提高“缝补的技艺”。

这一点，就只能去问笔记了，因为管控局的档案里，也没有融合异能的方法。

夏守展开笔记询问了提升融合技艺的方法。

【成为缝补匠的学徒，精神修习“缝补”的技艺，或者拜托缝补匠的学徒为你举行仪式。

我不建议成为某位神的信徒，首先精神上的虔诚就很难做到，而且即便做到了，在诸多方面也会有所束缚，立场这种东西，倾向于某方，必然和另一方对立。】

夏守接着又追问了自寻死路对融合仪式的影响，以及死录笔记是否能用自寻死路二次重置。

笔记的回答是：笔记的使用页数无法重置，因为不能阅读笔记不是笔记的原因，而是阅读者自身精神疲劳的原因，而自寻死路并不会重置当事人的精神状态。

好消息是，融合仪式倒是的确能用自寻死路试错。

夏守点了点头，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几级超凡者？”

夏守严肃地盯着空白的纸页，等待着答案的浮现。

虽然至今为止，笔记给予了他很多帮助，并且好像没有暗算过他。

但夏守也绝不会忘记，他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备考生，如果不是笔记，他不可能来到这个鬼地方！

这一次，纸上没有立刻出现文字。

【我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随你信不信，这种话我已经说过一遍。

你这么想知道答案，我就告诉你。

我一百八十级超凡者，满意了吧。】

“我靠，他这是什么态度！爱丽丝他这是什么态度！”夏守一阵火大。

只是一个装了不知真假，并且迟早会被取代的人格的笔记而已，为什么还能这么嚣张。

等等，好像有件事没想到……

夏守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眼睛一亮。

对啊！

爱丽丝！

爱丽丝是笔记前任主人给他契约的怨念灵，那爱丽丝一定对前任主人有所了解。

“爱丽丝，我有件事要问你。”夏守说。

“夏守大人，我听着呢。”爱丽丝恭顺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