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月桂和月香三人因为体内毒素发作而病重,没有解药缓解实在没有其他选择。
也请过其他的医者,不过他们连中毒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治疗了。
全上阳城最会解毒的,自然就是名头正盛的姜云舟了。
月梅这才不得不冒险去请,但也知道,这个选择也将自己逼入了死胡同。
因为姜云舟如果能解毒,大概率会看出端倪,更何况人家还是屡破奇案的北镇宁使。
可即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月梅也没有想到姜云舟仅仅是简单的检查了下经脉就直接做出了判断。
被看的如此透彻,知道在他面前解释什么都是徒劳,月梅只是想能够解毒先救这两个妹妹。
本来想着这家伙可能会以治病为要挟审讯一番,却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问。
这什么意思?怕毒发身亡吗?所以治好病才带回去审讯。
甄晴也并不知道三人的身份,为防三人逃跑,提前把守在了门口。
看着三人有些发愣,走向床边的姜云舟挽起衣袖道:
“傻看着干什么?一個一个来,先把月香的上衣脱了。”
脱衣服?还一个一个来?
旁边的月桂以为姜云舟这是要以治疗或者审讯威胁的名义明目张胆的欺负月香,咬着下唇道:
“月香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姜公子若是需要人陪,月桂可以代劳!”
“???”
姜云舟无奈的回头看了看甄晴道:
“晴儿,我给人治病的时候就那么像流氓吗?怎么都这么误解我?”
甄晴美眸白了姜云舟一眼道:
“还怪人家,除了你哪还有一治病就让脱衣服的。”
姜云舟招呼月梅过来解释道:
“你们所中之毒伤的是经脉,我得确认经脉受毒素影响的具体情况,所以必须脱衣服,只脱上衣就够了,你们要是不好意思,也可以留件肚兜。”
银针度穴法自然也能够解毒,只不过需要走遍全身,而且太耗费心神。
对于自己来说,解毒就像还原魔方一样。
虽然有一个万能公式,但那是在不知道是什么毒或者没有其他办法时才用的。
再说衣衫之下的景色就是再美好,自己目前也只能眼观不可亵玩。
月梅见识过姜云舟的君子之风,朝月桂点了点头,二人一起小心脱掉了月香的上衣。
啧啧啧,不得不说这毒可真白呸呸呸......真凶恶啊。
月香的中毒情况最为严重,依稀能看到从手肘开始的经脉延伸出一条淡淡的青线,已经到胸前了,等汇聚到胸口便会导致经脉断裂。
“这毒没有那么恐怖,只是下毒的手法很巧妙,真的是只伤害经脉,可能也是怕你们身上其他地方有痕迹被发现异常吧。”
姜云舟取出银针沿着已经发青的经脉一路向上,双手一起每隔一寸便扎一针,一直扎到锁骨下方。
将针固定好后,姜云舟顺着月香手腕的位置,轻轻扎出一个小口道:
“扶稳她。”
接着伸出双手按住月香的手臂,双手完全一致的运起气劲猛的向下一滑。
嗖!
两道乌血直接从月香手腕经脉伤口处射出。
月香只感觉手腕一疼,接着那股身体无法动弹的桎梏感竟然也消失不少。
姜云舟拉起月香的手腕舔了一下伤口流出的污血。
“啐!果然没错,是北边的毒,行了,你经脉之中的毒素已经去除,等我回去写个药方,你体内的余毒得吃药调理,下一个。”
眼看姜云舟居然真的毫不迟疑的抬手间解了毒,三姐妹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惊讶。
紧接着是月桂,姜云舟依旧是相同的手法解毒。
最后到了月梅,不得不说月梅是三人之中身材最傲然......中毒最浅的,所以并不需要把衣服都脱光。
即便如此,隔着淡蓝色肚兜都能感受到里面独具魅力的北戎高山。
毕竟三人还有疑犯身份,姜云舟此时也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
看着姜云舟一脸严肃的低头给自己解毒,月梅也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低头轻声道:
“多谢姜公子为我姐妹三人解毒,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正在扎针的姜云舟头都没抬疑惑道:
“什么事情?”
“姜公子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是我们三人的身份,我们确实是一直有所隐瞒。”
姜云舟噗嗤一笑抬头道:
“就这个啊?还用得着隐瞒?你们三个不都是北戎派来大梁的间谍嘛。”
听闻此言,月梅、月桂和月香三人也都惊讶的瞪大了杏眸,互相对视一眼确认谁都没有透露消息。
见三人这个反应,姜云舟自然知道自己猜对了,用力把月梅经脉之中的血液逼出后耸了耸肩解释道:
“不必如此吃惊,月梅扮丑的浪漫故事在红袖阁这种地方也许还有人信,但我可没有那么天真。
月梅姑娘说是身子弱些,但只要搂抱的时候小心在意就能发现,这个身体素质应该有九品甚至八品的底蕴,对于基本都是姑娘的红袖阁,有人欺负得了你?
性格刚烈不想伺候人,但是宁愿扮丑隐藏身份都要留在红袖阁。
我想你如果真想办法逃出去应该并不困难,留在这里不是另有所图,就是被逼无奈。
所以我偷偷去镇宁司那边查过你的档案。
档案写的是你们三个都是北戎流放的罪臣女眷,所以被充公至红袖阁。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第一,北戎也有自己的‘红袖阁’,这么好的资源流放了?第二,你们三个居然没有受到任何欺辱,用档案上的话说是:体无外伤,皆为处子。
三个有些身手被流放的美女,一起毫发无伤的被送到了红袖阁,这实在是美好的有点让人无法相信。
除非北戎是故意想把你们完好无损的送到红袖阁,送到这里还能干什么呢?我能想到的除了刺杀就是刺探情报了。
就你们三个这小身手,如果是真的只能是后一种情况。
还记得我发现月梅你头上有一缕白发吧?当时你说是从小有疾病。
作为医者,还有另两种可能:营养不足或者长期中毒。
于是我叫老鸨偷偷问过和你一起来的月香和月桂的情况,当时还被老鸨误以为是有什么白发控,切。
果然,你们三人年纪轻轻都有些白发,总不可能是从小就害了同一种病吧?
所以当时基本确定:你们三个可能是被北戎下毒胁迫到这里来刺探情报的。
因此我说不必为了对我隐瞒而道歉,因为你们在我这儿应该什么也没瞒住,听懂了?”
月梅、月桂和月香三人闻言已然惊讶的说不出话。
甄晴心底同样暗暗吃惊,毕竟这些姜云舟都没有告诉我自己,难怪他那段时间跑镇宁司查资料......
这家伙私底下也是这么调查自己的吗?
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这混蛋连醉话都查!
原本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月梅此时心中只剩下大大的问号。
“你......你早就怀疑我了?那......那你为何我将我们抓去审讯?”
“怎么?月梅姑娘很想去受审呀?知道你们就是真的,也是被胁迫的可怜人。
来到红袖阁后并没有什么命案与你们有关,红袖阁那点情报又能有多大的影响?所以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当然,这只是姜云舟嘴上的理由。
心中还有几个主要的理由没说出来。
第一,月梅帮自己做过假证,事后她并没有用此事来威胁,说明小姑娘可交。
第二,自己和晴儿以后还要下地宫呢,月梅这个掩护非常可靠,为了对自己没什么用的北镇宁司功劳把她抓走实在是得不偿失。
第三,她们三姐妹都已经被人用毒胁迫了,就说明根本不是什么北戎情报组织的上级人物。
最后,如今这三人把柄都在自己手里,完全可以拉到自己这条战线上来。
月梅感觉双眼有点模糊,穿好衣服飘然下拜道:
“多谢姜公子!”
月桂和月香也收起了平时那副职业假笑,一同认真哎躬身道:
“多谢姜公子!”
姜云舟活动下酸胀的手指扶起月梅道:
“先别谢那么早,之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大家说开了,自然也就没法再隐瞒了,先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莪对你们的了解可有偏差?以及你们身上的毒为何会发作?”
月梅美眸低垂点头实言道:
“姜公子所言不错,我们三人确实是北戎天凉门挑选出来的暗探,平时只是负责收集大梁的情报,定期交给假扮送胭脂水粉来接应的人。
用情报交换当月的解药,但是不知为何,过去的一个多嗯月,单线联系来接应的人始终没有到,月香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我这才不得不去请姜公子来,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
姜云舟点了点头道:
“如果不是接头的人出了什么意外,就是把你们三个当做弃子了,无论哪一种,恐怕你们都已经无法再回到北戎了,平时你们都搜集什么情报?”
“上阳城的官员位置布局,本月朝廷之中的任命变动,以及从本月上阳城内发生的重要大事等等。”
一旁的月香小声补充道:
“上个月关于姜公子您的最多。”
姜云舟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思索道:
“和我想的差不多,那我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我这个北镇宁使,应该怎么处置你们三个北戎前暗探呢?
就这么饶了你们?肯定不可能,谁知道北戎的人还会不会找你们,谁知道你们以后会不会做坏事?
可要是把你们送到北镇宁司受刑?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三个,最多也就撑两天,你们三个都得香消玉殒。”
月梅闻言走上前道:
“姜公子,她们两个知道的我都知道,要抓的话,我一个就够了,麻烦放过她们两个吧。”
月桂劝阻道:
“大姐!我也替大姐去镇宁司,求你放过大姐就好!”
体力还没有恢复,坐在床上的月香也补充道:
“姜公子,你要带的话带我走好了,求你放过大姐,而且......而且大姐她其实是喜欢你的。”
“???”
姜云舟心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你这小家伙倒是挺会说话的。
早就有所准备的姜云舟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瓷瓶道:
“别害怕,不会带你们去北镇宁司的,但我对你们也没法完全放心,这样好了,咱们还是一样的方法。
这是我自己配置的独门毒药,吃下之后也是每个月都需要解药,放心,我不让你们刺探情报。
只要不是害人或者替其他人做事,你们做什么都可以,要是北戎那边联系到了你们或者有什么任务,随时告诉我,我想这不过分吧?”
对于三姐妹来说,这对三人的处境确实已经是非常大的改观了。
毕竟替北戎刺探情报不但担惊受怕,还一直都担心能不能换来解药。
如今不但解了毒暂时捡回条命,上面还有姜云舟这个北镇宁使罩着。
虽然也会被药物牵制,但姜云舟作为神医应该不会有天凉门那么低的底线吧?
三姐妹面面相觑,一同点了点头就要伸手取药。
姜云舟见状只从瓷瓶里倒出一颗道:
“我看你们三个姐妹情深,也用不着那么浪费都吃药,一个人吃就可以了,谁来?”
果然不出所料,月梅率先伸手抢走了姜云舟手中的毒药。
“月梅姑娘可要想清楚了,没有解药可是会穿肠肚烂的。”
没有丝毫犹豫,月梅看了姜云舟一眼,一口就将那毒药吞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