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清晨醒来又是一身酸痛，气鼓鼓的躺在姜云舟怀里。

什么自己在上面会轻松些，都是鬼话！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里，怎么可能轻松？

“你这贼医又骗人！”

“哪有？我真的通过秘法看到了车马都去了哪里，而且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姜云舟便将昨天晚上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看了甄晴。

当然，只是说发现，并没有说通过纸人替身了解的流程。

“如此说来，这青沙寺应该是北戎天凉门在肃州所建立的据点，但他们似乎对天凉门也有所隐瞒，也许运走的那些东西是他们自己的私藏。”

“要是私藏金银什么的倒也无妨，但他们所偷运的却是药材、武器和甲胄，这可都是用来犯上作乱的。”

“你是说北戎和南巫会理应外合袭击肃州？这不得赶紧通知？”

“得看看北戎那边是否知道此事才能做出判断，而且还不知道都有哪些势力参与进来，还是要先查案子，一会去发现尸体的现场看看。”

甄晴闻言朝里侧翻了个身露着美背委屈的拒绝道：

“腿疼去不了，感觉施展轻功一使劲我都能掉下来。”

姜云舟闻言笑着起身在甄晴脸颊上轻亲了下道：

“怪我怪我，这秘法下次不用了，不想去就好好休息，我先去帮晴儿叫早饭，对了晴儿，北戎天凉门的门长是什么人啊？”

毕竟自己昨天就是在这个问题上栽了跟头。

见姜云舟认错态度还算端正，甄晴也不再赌气，认真解释道：

“北戎天凉门和你们镇宁司有点像，有左右两個门长，分别叫乾行和坤山，都是四品高手，不过天凉门地位最高最强的不是门长，而是大萨满，类似于圣女的存在，听说和北戎女帝关系很近，都是上三品。”

姜云舟闻言玩笑道：

“圣女？晴儿有这般天赋绝姿，不是昆仑凌霄宫的圣女嘛？”

“圣女需是处子之身才行。”

“......”

姜云舟闻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贴过去盯着甄晴的美眸道：

“也就是说，晴儿你原本是有成为昆仑凌霄宫圣女机会的对吗？”

意识到说漏了嘴，甄晴支支吾吾道：

“凌霄宫的弟子们都有机会，再说我对圣女的位置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姜云舟没有去听甄晴的解释，从怀中掏出附着着苏桃的黑布道：

“苏桃姑娘，你老实回答我，晴儿她是不是原本能成为昆仑凌霄宫的圣女？”

苏桃可爱的声音也有些犹豫：

“呃，这个嘛......”

甄晴：“苏桃！”

姜云舟：“实话实说！”

“唉，好吧，姜公子猜的没错，其实不少名门弟子都爱慕师姐，只是师姐在山上不堕红尘，所以原本师父是准备在师姐下山历练完，将昆仑凌霄宫的圣女之位传给师姐的。”

姜云舟听闻此言脸色也渐渐严肃，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相当沉重的消息，看起来有些自责似的。

见姜云舟这样，甄晴反倒是有些不忍，笑道：

“干嘛脸色那么难看，又不是什么绝对的事情，我说了圣女每个人都有机会的，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意嗯！”

姜云舟将还在解释的甄晴拉入怀中温柔，轻声道：

“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是傻瓜，为了我这个贼医放弃昆仑凌霄宫圣女的机会值得吗？”

“你不是也赌上了纯阳童子功的修为给我种了情蛊解碎心蛊嘛，我们算扯平了。”

“哼，苏桃姑娘，成为昆仑凌霄宫圣女有什么好处？”

“除了在昆仑凌霄宫有和掌门平起平坐的地位，还能修习高品功法，甚至有望突破到上三品。”

姜云舟闻言认真道：

“晴儿，作为补偿，我会助你修行到上三品的。”

“你才七品耶，这饼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相不相信我？”

甄晴美眸弯弯，很敷衍的笑道：

“信信信，反正你的当我又不是第一次上了。”

“难怪你不让我遇到你师父，害了她的圣女继承人，怕她见到我肯定会杀了我是吧？”

“以师父那个离谱程度，也有可能把你阉了绑上山让你当圣女。”

“？？？”

......

古城往南数里的荒漠之中一处大沙坑旁，停着一架装饰华丽的四乘马车。

马车前后有十数名护卫，而马车前方领队的，是两名分别戴着黑白两面具的北戎武者。

四名同样身着北戎服饰的高手腰挎弯刀滑入坑底查看下面的情况。

可惜最终在沙坑底部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惺惺而回。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回马朝车内禀报道：

“大萨满，确实没有什么痕迹了，尸体应该都被大梁的人拉回去了。”

马车内的女子身披天蓝法袍，法袍之上满是鬼怪图样，头戴镶嵌着宝石玛瑙的金丝面具。

巨大的车厢内前后两排书架放满了细作从中原新购来的书籍，女子斜卧在毯子上看着外面的情景，桌上放着那本没更新的《三国演义（上）》。

听到外面的汇报，被称为大萨满的女子沉声道：

“你们的看法？”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从车内传出极具威严。

戴着黑面具的左门长坤山回复道：

“听古城里的人说，那些尸体原本是被掩埋在这里的，是有野狗将尸体刨出来食用，这才被过往的客商看见，所以不太能确定这里是不是双方爆发战斗的地方。

但使团近百人的队伍，护卫队中不乏好手，就是遇到大股的马匪，也不可能全军覆没，我看肃州军队动手的概率最大，但我估计他们肯定会推脱给南巫叛逆。

毕竟连鬼冥太岁身死这种事情都好意思来造假，大梁的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车内的大萨满并没有着急给出判断：

“等见到大梁派来的人再说。”

嘟嘟嘟！

话音刚落，从客栈借了两匹骆驼赶来的姜云舟和甄晴也来到了这个发现尸体的地方。

“嚯，人还不少，成著名景点了。”

说完姜云舟就完全忽视掉旁边的华贵马车，自顾自的带着甄晴滑入了沙坑之中检查起来。

原本都准备离开的北戎调查团见此情景，也都盯着这莫名其妙的二人。

却见那身着粗布短衣的俊朗男子四处检查了下，又翻了翻沙子，很快就带着身旁的蒙面男子一起又从沙坑内走出。

却听那俊朗男子提高声音道：

“走吧，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应该是熟人。”

短短两句话，让旁边的北戎调查团全都愣了。

刚刚还给大萨满汇报过的坤山是喝道：

“小子，你们是干什么的？”

回头扫了眼的带着黑面具的男子，姜云舟耸了耸肩道：

“在这当然都是商队，我们是走镖的镖师，听说有使团被害就过来看看，你们是？”

马车前带着白面具的右门长乾行声音倒是和蔼些：

“和你们一样也是好奇，小兄弟，你刚刚说什么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很可能是熟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姜云舟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很简单啊，沙子上的血太少了，如果百十人都死在这里，染红的范围比这大得多，所以他们是被人抛尸。”

带着黑面具的坤山急道：

“这个倒是不难推断，但你为什么说杀死他们的是熟人？而不是马匪或者军队呢？”

其实姜云舟和甄晴刚刚远远看见这帮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很可能是北戎的调查团。

毕竟这车队的华丽规模，绝对不是一般商队能有的，而且还对案发现场这么感兴趣。

发现带头的两人品级不低后，姜云舟也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和甄晴故意演戏给他们看。

自己其实也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熟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以客商中立者的看法让他们将怀疑的目标转向青沙寺，毕竟那寺庙似乎有不少秘密，而且对天凉门也有所隐瞒。

先射箭后画靶子的姜云舟解释道：

“那可是百十人的使团，怎么可能被马匪围剿全军覆没。”

“那也可能是军队冲杀或者弓弩围剿啊。”

“确实有可能，但我听古城的人说，这些尸体挖出来的时候都是光着的，说明杀他们的人夺了衣服吧，要是大规模拼杀的话且不说会不会被周围的商旅看见，衣服不全坏了？”

北戎调查团此时已经得知上阳城的消息，知道南巫叛逆假扮使团刺驾的传闻，只是对于此事的真假仍保持怀疑态度，但衣服没了确实是事实。

此时听姜云舟一说也都恍然大悟，那些匪徒要衣服，所以就不能采取什么大规模屠戮的方法。

熟人通过下药、下毒或者其他偷袭的方式最为稳妥。

至于这荒漠之上北戎使团的熟人......北戎调查团下意识就都想到了青沙寺。

知道北戎调查团肯定想到了那里，姜云舟趁热打铁故作很随意的转身离开，拍了下甄晴道：

“行了，好奇心也满足了，这种案子还是让肃州城的那些大人们去破吧，明天还要走镖呢，走兄弟，今天去青沙寺烧个香祈个福。”

坤山还没来得及回头请示，就听到背后的马车内传来了指令：

“青沙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