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城门印入眼帘时让她有一瞬间的愣神,太不可思议了,她记得自己确实是来过这个地方的,可是当年来的时候这个古旧的城门早早地就被拆掉了,只剩了中间一个城门楼子罢了。
但即便是只剩下的这个城门楼子在二十多年之后却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
她曾经路过这里,被二十多年后的繁华给惊呆了,但是如今这人流如织的模样也让她很是震惊,不自觉的就捏紧了孟瑶的手。
“别怕。”孟瑶以为她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害怕,轻轻捏着她的手安抚着。
从孟瑶的手里传过来的暖暖热气让她平静下来,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看看吧,要知道想要在这个城市待下来,那是多难啊。
却不想,车并没有去罗羽印象里熟悉的那些地方,反而是从繁华的大街上拐了个弯,那些鼎沸的人声慢慢地被甩在了身后。
罗羽再也坚持不住的闭上了眼,要知道一路上她因为担心自己会被抛下,所以好几天都没有怎么睡觉的,纵然七岁的小罗羽已经闭上了眼,但是她的意识却是紧张的看着前路的。
而这个时候她很明显的轻松了下来,都到了这里了,她就是再蠢,也能猜到她这个妈妈的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只要她不丢下她,就什么都好了,这样想着,她的头慢慢地靠到了孟瑶的肩上,彻底的睡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孟瑶被家族里的人为难的场面,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了一个宽大的被白纱罩着的床上。
精神透支太多,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觉足足地睡了一天,吓的孟瑶都把医生都请到家里来了。
却在忙了一通之后,医生告诉她们,罗羽不过是因为太累了,在睡觉而已。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孟瑶送走了欲言又止的妈妈后,给罗羽盖好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环视左右,这个地方纵然她离去了几年,但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过,甚至一点儿都不像几年没有住人了,仿佛就是主人出去玩了,过几天就回来的感觉。
她摸着书桌上的一个小小的凹痕,那是自己发脾气砸了镜子造成的,还有桌上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摆的,甚至就连插花都有,她瞬间明了的妈妈临走前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是想说什么,也明白了从来倨傲的爷爷为什么会再次让自己回来,这一切都跟那个男人有关。
可是当年自己就为了逃开这个男人才会做出这种瞎了眼的选择啊。
孟瑶看着墙上自己的画像,再摸摸如今的脸,多年的辛苦生活其实早就没有了当年的嫩白肌肤。
看到这一切她很像转身离去的,可是羽儿怎么办,这个孩子不能就这么毁了。
孟瑶给自己定了定心,看了一眼墙上的美丽少女后,转身毫不留恋的出去了。
家族接纳她并不是没有条件的,既然如此,她就必须去完成自己的承诺,这样才能让羽儿日后的路好走一些,作为曾经的私生子她当然清楚不被待见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是多么的难了,别看如今妈妈已经名正言顺的成为女主人,可是当年吃的苦只有她和哥哥知道,好在哥哥还是很争气的,否则妈妈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罗羽并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发生了多少事,她睡的很香,有可能是在这个世界有意识以来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这样昏睡过去,但是其实就算是她精神异常强大都已经到了极限了,要知道这半年多来她基本上没有一天能睡够六个小时的,毕竟她的这具身体还是很小的。
之前因为恐惧和各种不适宜的事还能苦苦撑着,如今明知道孟瑶会不计代价的护着她,心神一松,睡意如海潮般涌来。
所以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孟瑶还没有回来,她掀开白色的纱帐,触手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要知道她曾经在商场里打过工,还算是见识过些不错的东西。
她仅仅只是从掀开的白纱里看了一下,当即就愣住了。
这个屋子看起来已经有自己这么多年住的最大的房子大了,而且屋里的摆设无一不是精致的,就连自己此刻拥着的被子都是异常的柔软。
她放下掀帘的手,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淡淡地不知名的香味萦绕着,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使劲用手捏了捏自己大腿的嫩肉,直到让自己疼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这个时候她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自己这半年来并不是真的在做梦,还真的是灵魂附身在了七岁的自己身上,只是这一切都开不可思议了,即便是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但那时候不敢相信,这些都是刚刚冒头就被自己强行给压了下去。
但是潜意识里自己做的这些,比如刻意变的乖巧让孟瑶对自己心生不舍的同时带有深深的愧疚,比如一直对自己身边的环境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这些其实都是从某个角度里接受了自己想要好好的活过这一世的想法,只是当时自己把这不可思议的一切都归咎于做梦了。
可是如今这个环境的突然变化让罗羽陷入了深深地不安中,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她发现如果自己再逃避的话,也许这一生也会懵懵懂懂的就过了,只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从李牧曾经欲言又止的话里燃气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虽然早知道自己的妈妈极有可能并不是个普通人,但是今天一看,就这个屋子已经颠覆了罗羽多年来的认知,要知道这样的屋子就是放到二十多年之后罗羽也是没有钱装出来的。
罗羽干脆地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摊在床上,她在想着如果孟瑶真的是如她曾经看过的不少女主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面对接踵而来的大家族。
要知道自己的父亲那么不堪,孟瑶能看上他,当年肯定是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这就是自己的原罪啊,罗羽只能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