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异常尴尬的气氛中吃完了饭,出来的时候罗羽想着还是道个歉。
“我……”
“我……”
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居然同时出口了。
罗羽心里素质强大的多了,干脆直接就抢先开口了,楚昊轩的脸色慢慢地变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脑洞这么大,他其实一直也很是奇怪能住在那个小区的都不是什么穷人,而且他之前也特意调查过得,知道她家的情况。
如今听她这么一解释也是觉得好笑,对自己刚才的小心眼有点儿愧疚,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的情绪,不,她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楚昊轩在心里说服着自己。
他这次回来很是冒险,而且直到现在他都没能联系上妈妈,以前自己留在南枫的人已经全部都消失了,没错是消失了,他不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今他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难怪当初他要回来陈平那样坚决的反对,他应该早就已经知道国内的情况了吧,就是不知道邱毅现在在哪儿,他说过要回来的。
“哎,”罗羽见身边的人半天没有说话,以为他还是在因为自己刚才的话不高兴,“你要去哪儿啊,要不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我还要去朋友家。”
楚昊轩也正想着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有很多,正好借此分开,抬头望了望,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十字路口,遂点点头,两人就在此地分开了,罗羽上了停在路边的公交车,楚昊轩看着车子远去后,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他本来很忙的,但是在看到罗羽的时候,那些让他心急的事好像就不那么紧急了,而这会儿他要去黎叔死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个据点。
他从来都没有去过那里,但是据黎叔所说,那人曾经受过他父亲的大恩。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不敢到罗羽家的小区里去,不知道那儿还有没有楚家留下的人,他更加不想将自己的事牵连到罗羽的头上去。
此时在公交车上的罗羽就更是气闷了,自己的心理年龄好歹也算是阿姨级别了吧,前世里在电视上也见过不少美男子了吧,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少女心了,再说了如今身边的这些人也长的不算差吧。
她在脑子里一个一个的过着重生以来认识的这些人,最后算起来这些人里比较正常的好像没有。
算了,不想了,看着车上的人往下走,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在关门的一瞬间跳了下去。
抬手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她只能懊恼的拍拍脑袋,好在没有约定时间的,只是让人家在家里等了自己一天很是不好意思,快步往街对面跑去,在白汐家楼下她看到远远地停了一辆白色的豪车,很是扎眼,不过这儿本就是价值不菲的住宅区,有这样的车停着也算不上是躲特别,她也是晃了一眼,就别开了眼。
上楼之后按着记忆里的数字找门,没想到的是门是虚掩着的,罗羽转头看了看周围最后确定这确实是上次来进的门,没有错的。
屋子里没有声音,罗羽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只能轻轻地推开门,屋子里看不见人影。
“难道下楼买东西去了。”罗羽在心里嘀咕,她知道白汐是个很守时的人,应该不会出门了,再说了谁出门连门都不关了。
将包随手放在了沙发上,她想上洗手间了,这屋子她来过一点儿都不陌生,洗手的时候她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红扑扑的,这是因为刚刚跑过来的缘故,青春的脸庞真的是很美啊,这跟自己前世的容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
她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背后有些红色的水渍,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那扇门后面是个大浴缸,而且直通白汐的卧室,转头去找那些水渍。
“啊!”
控制不住的尖叫,她踩着地上的血水一把推开了门,白汐静静地躺在浴缸里,从门口看过去,血水从浴缸里不断地流出来,罗羽稳了稳自己的狂跳的心,握着门把的手都已经在发抖了,前世的她本就有些晕血,如今看着这么多她根本就无法想象从白汐的身体里到底流了多少血出来。
颤抖着跨过血水到了浴缸面前,整个浴缸里的水都已经呈红色了,罗羽将手指放到白汐的鼻下,勉强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大喜,一边快速地伸手关掉了还不断出水的龙头,一边将人从浴缸里拖出来,从屋里找到医药箱,但是让她着急的却是她找了能放常备药的地方却没能找到任何的药物,急的满头大汗的,因为太着急了,被脚凳给绊倒了才想起来自己的包里有常用的伤药。
来不及抹泪,快速地将白汐手腕上的伤口裹好,等到血迹不再往外渗了才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任由眼泪疯狂的往下流,今日确实是被吓的很了,这些年她也见过不少的伤患了,甚至为了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她还悄悄的让何涛带她参与了不少的手术,自己也救了不少的人,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白汐会受到这样的苦,要知道她第一眼就看出这个伤口根本就不是白汐自己割的,所以她很是心惊,白汐在南枫城并无亲人,她自己也说过自己家在其他城市虽然条件很不错,但是却在南枫并没有任何根基,她也是因为此才会来这里的,这样就能逃开家里人的各种催了。
只是到底是谁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了,要知道在她看来白汐也不过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罢了,伤口划的如此之深,还被放在了浴缸里,甚至于还给人灌下了不少的酒,那人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罗羽从茶几上扯过至今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就看见茶几上有不少的酒瓶子,酒精加速了血液循环,这是嫌她死的不够快啊。
罗羽将人换上衣服,拖到了沙发上,给盖上了厚被子,自己拿了拖把去收拾浴室,等到气喘吁吁地收拾完一切之后天都黑了,又去厨房熬了粥。
等到做完这一切,罗羽端着粥唤醒了白汐。
苍白着脸的白汐总算是醒过来了,她的意识还停留在跟人喝酒的那一刻。
因为失血过多,看人都有些模糊了,罗羽一勺一勺的将白粥喂进她的嘴里,这个时候她才心思想别的事了,重生以来不论是有意无意的她救了不少人,而这些人都跟她成了朋友,只是对于白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太离谱了。
收拾屋子的时候她大概就有眉目了,能做这种事的应该是熟人,如果只是陌生人的话不可能还能进屋喝酒。
等到喂完最后一口粥,白汐吞的慢了些被呛的咳了半天,罗羽也懒得管她,她是越想越生气,这种开门揖盗的事自己前世倒也是做了不少的,所以她更是生自己的气。
“羽儿,你来了啊。”白汐只觉得自己全身发软,甚至还有些痛,只是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到底哪儿痛了。
“你闲的太无聊了是吧,割腕好玩吗?”罗羽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自己想的事,有些东西别人说的怎么也没有自己想通最好。
“割腕,”白汐很是惊讶,她努力的想要坐起来,可是根本就做不到,“谁割腕了。”
“你!”罗羽将碗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瓷器和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白汐愣住了,急忙将手使劲往沙发上一撑,不想却直接触动了伤口,本能的发出惨叫声:“啊……”
“你小心点儿,别把伤口给弄裂开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包好的。”罗羽听到惨叫声从厨房里伸出头来大声说道。
全身无力和疼痛让她直接又倒了下去,她只能将手举到自己面前来,手腕上是被层层白布包裹着的,但还是能从上面看到不少血迹的。
罗羽收拾好了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白汐愣愣地看着被包裹着的手腕。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要是再来的晚了点儿,……”罗羽顿了顿还是狠心的说道:“失血过多可是要死人的,你居然还泡澡。”
“我没有……”白汐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别的什么突然间就哭了,罗羽想着可能她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心里正矛盾着了。
“来,把这个喝了,你现在急需补血,但是那要去医院才行的,这是糖水,等你能走了,我们就去医院吧。”罗羽一边将温热的糖水放在她的嘴边一边说道。
白汐双眼无神,茫然的看着罗羽嘴里念叨着:“她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
“好了,别想了,先把这个喝了。”罗羽能猜到她说的是谁,但是她不想管,她只想让她赶紧好起来就行了,轻轻地将她的头抬起来,半强迫地将糖水给灌下去。
“咳咳咳……”白汐心不在焉将水给咽了点儿进气管里,咳的喘不过气来,把罗羽吓的赶紧放下杯子帮着她顺气。
白汐本就因为失血过多的脸因为剧烈的咳嗽带上了点儿不正常的红晕。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汐一点儿都没在意自己的疼痛,反而是捏住了罗羽的手,这些年来因为自己的感情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她只能将这些深深地埋在心底,在家的时候还要应家人层出不穷的相亲宴,直到在一次出差的时候认识了苏楠。
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会发展的这么快,但是那极致的快乐让她故意的忽略了这一切,七天之后两人的工作完成了,很是难分难舍了一番。
回到老家,她沉寂了一年,最终在家里要让她嫁给一个富二代的时候爆发了,她从家里跑了,在火车站茫然四顾的时候想起来一年前苏楠给她留下的地址还在随身的笔记本里,遂买了往南枫城的票,到了南枫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还真的就这么联系上了。
只不过家里人在得知她走了之后很是生气,切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那段时间全靠着苏楠的资助才得以在南枫站稳了脚跟,她曾是家里的小公主,从来都没有在外面工作过,适应了好长的时间才能勉强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和高强度的工作。
因为有着爱情,所以再难她都能坚持下来,两个人也过了好几年快乐的日子,同进同出的,但因为是女生,也并无人怀疑,但是近两年苏楠的家里一直都在帮她相看,但是苏楠一直都没有同意过的。
罗羽嘲讽地瘪了瘪嘴,没同意,不过就是在待价而沽了吧,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打断她,也打不断。
后来苏楠家里逼的紧了,甚至有一次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被苏楠的妈妈冲进来发现了,老人家差点儿没上吊了,苏楠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被逼着让她们俩断了。
那段时间为了苏楠妈妈两个人只能分开了,只不过表面上分开了,暗地里还是悄悄地在一起,白汐也知道这样的事一旦被发现她们就不会有未来的,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苏楠并不介意。
两个人一直在为此努力着,白汐还为此搬了家,在南枫待的时间久了,妈妈不忍心,来了电话问是不是缺钱,那一晚她很高兴的跟妈妈唠叨了一晚。
苏楠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能理解,后来听说苏楠被家里人给订婚了,对方是她家的大客户,她本来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后来她听说苏楠家生意出了问题而男方家是她们能找到的唯一能帮她们的人了,所以苏楠在家族的强大压力下只能同意了。
在酒店里遇见的那次就是因为她知道了此事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偷偷地跑到酒店里去找她的,那个酒店是她们常去的,苏楠很喜欢那里,她听说她把婚礼的地点都定在了那里。
就是那天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她,她肯定是不会辜负她的。
“之前来的人就是她吧。”罗羽直接打断了她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