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绘梨衣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宇智波光。
宇智波光抬手拉了她一把,示意这个女孩躲到自己后面,这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草忍:“如果她是呢?”
这几个草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宇智波光的话明显是在反问,但是他们却好像当真了,纷纷睁大眼睛,脸上流露出捡到宝的表情:
“咦,还真是漩涡一族的?”
“我就说嘛,这种发色只有漩涡族人才有,本来还在发愁最近伤员那么多,只靠那個女人救不过来该怎么办呢,没想到竟然这么走运……喂,那个红头发的,你过来!”
宇智波光和绘梨衣都没动。
但高大草忍只当她们是被吓到了,大刺刺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就毫不客气地伸出蒲扇大手,抓向了绘梨衣的肩膀,还对宇智波光冷哼一声:“滚一边去,黑头发小鬼!不然就杀了你!”
“……”
眼看着草忍的胳膊就要递到跟前。
宇智波光轻轻叹了口气:“你……一直都是这么勇敢吗?”
在说出“你”字的时候,宇智波光已经出手了。
准确的说,是出腿——
电光火石之间,她做了一个拧鞭高踢的动作,纤细柔软的右小腿戴着尖锐的破风声袭到了高大草忍胸前,然后爆发出和身材比例完全不相符的沛然巨力!草忍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直接飞了起来,有如腾云驾雾般掠过了十几米后,才轰然砸到了一堵墙壁上!
砰——!
伴随着一声爆响,草忍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凹痕,然后又骨碌碌滚回地面,一张嘴,就不断喷涌着鲜血,很快将自己胸前染红。
直到这时候。
宇智波光才施施然说出了“一直”后面的话,好像话语从未间断。
“……发、发生了什么事情?!”
“健太!”
因为宇智波光出腿收腿的动作太快,在草忍眼中,名叫健太的忍者就像是凭空飞出去的。
其中一个草忍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悄悄退至众人身后。
而另外几个草忍则是很勇敢地围了上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宇智波光已经懒得跟他们废话了,脚步腾挪间,身体好像一瞬间分成了三四个,又是几记干脆利落的鞭腿,就把剩下的几名草忍全部抽飞了出去。每一个都躺在了血泊中,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
她连都没看那些家伙一眼,就转身拉起了绘梨衣:“走吧,不用管他们,我们去里面看看。”
“嗯……”
绘梨衣乖巧地点点头,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一下周围那几个草忍,就抓住了宇智波光伸出去的手,然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
宇智波光低头瞥了一眼,表情有点古怪。
话说……绘梨衣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十指相扣的握法?
不过看着绘梨衣那副懵懵懂懂的表情,宇智波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唇,抬腿往草隐村的里侧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不乏有人注意到了她们两人的存在,投来色彩各异的眼神。
惊讶,疑惑,贪婪,垂涎……
这些草隐村忍者的眼神,几乎就像是生活在森林中的野兽一样,只能感觉到赤裸裸的恶意,和各种不加掩饰的欲望。仿佛要用视线将她们生吞活剥。跟他们比起来,哪怕是木叶那些天天对“妖狐”喊打喊杀的村民都称得上礼貌。
“喂,是谁允许你们在村子里到处乱走的……”
又有人拦住了去路。
宇智波光有点受不了这些家伙的纠缠了,索性张开了血玉结界,将结界大小控制在只能将自己和绘梨衣两人包裹在内的程度。所有试图靠近过来的的人,都被半透明的浅色结界阻挡在外。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结界……我知道了,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是漩涡一族的人,这一定是漩涡一族特有的结界术!”
“她们是从哪里过来的,会不会是来找那对母女的?快去通知长老大人……”
骚乱开始蔓延。
不过一时间倒没有人再上来挡路了。
宇智波光没有理会那些草忍的嘀嘀咕咕,拉着绘梨衣,旁若无人的又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了立着“草隐医院”石碑的建筑。刚拐弯进去,踏入走廊,周围的空气中就开始出现浓烈的血腥气味,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来人,快来人!这里有人需要救治!”
“那个漩涡女人在哪里,快把她带过来!”
“先等等,这边还在用……”
说话间,一辆病床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推了出来。
病床上躺着一个红头发的年轻女人。
明明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但此刻却呈现出有如垂暮老人般形容枯槁的气息,赤裸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牙印,有些地方的皮肉更是被撕咬开来,露出了已经毫无血色的肌肉组织。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像是一段被蛀虫吸干了养分的树干,让人不忍卒睹。
在病床沿着走廊推动时。
又有几个忍者踉跄地从旁边的病房里冲出来,好像饿得发昏的鬣狗一般,扑到女人身上撕咬起来,吸吮着已经所剩无几的血液。
“血……给老子血!这个废物女人,血呢?!”
几头“鬣狗”几乎疯狂地吼叫,用力掐着女人的脖子,想要从颈动脉中压榨出最后一口血液。
“……别掐了,她已经快死了!”
“死……还有这么多伤员,她怎么敢死……对了,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把那个女儿带过来!她的血液一定也能治愈伤势的!”
“已经派人去找了,再等等……”
“……”
宇智波光拉着绘梨衣站在走廊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一时失语。
哪怕早就知道这段剧情的存在,她也很难想像,人类居然能恶心丑陋到这种程度……眼前的这幅画面,恐怕也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了。
忽然,一头“鬣狗”注意到了绘梨衣。
在短暂的怔神过后,他们就红着眼睛扑了过来,似乎要将刚才对红发女人所做的事情,付诸在绘梨衣身上。
宇智波光再次叹了口气,双眸中杀机隐现——对待这些已经失去做人资格的东西,任何言语都已经毫无意义的,只有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去对话,也就是……
几乎是在宇智波光决定动手的同一刻,她忽然感觉到绘梨衣抓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然后……
就有一个清澈的女孩声音在这条走廊上响起,用来自太古的语言,说出了宇智波光心里所想的那个词——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