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瑙河军团的人达成协议之后,一封信件开始在罗马帝国境内流传。
这是一封皇帝奥托的亲笔信,信上面的内容是奥托恳求维斯帕“拯救罗马帝国”,明眼人都知道这封信是伪造的,但多瑙河军团却宣布这封信是合法有效的证据,然后又开始出兵进军罗马,要跟日耳曼军团战个痛快。
在寒冷的冬天,一万多名多瑙河军团的士兵被罚服劳役,待遇条件极差,还要遭受当地人的辱骂,这些士兵心中都憋着怒火难以释放。
就算没来得及参与战争的多瑙河军团士兵听到了这种消息,知道自己的战友被人如此侮辱之后也是怒不可遏,等这些服劳役的人一被放回来,他们就立刻点齐兵马卷土重来。
不同于上次那种投机心理,这些多瑙河军团的士兵大多是奔着报仇去的,仇恨会使人强大,但也会使人失去理智。
还在造势的维斯帕没想到多瑙河军团动作那么快,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大部队还在亚历山大待命。
双方的配合不能说联系紧密,只能说是一点都没有。
短暂思考之后,他也只能跟进,他找埃及托勒密王室征调借用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开始让自己最精锐的士兵乘船出发,准备从海上登陆意大利,然后直取罗马。
这次行动的总司令并不是维斯帕自己,而是他的亲信,叙利亚总督穆其努斯,维斯帕却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完全信任自己的部下。
至于不亲征的原因很简单。
首先,维斯帕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军事能力并不出众,比起常年跟帕提亚人或者亚美尼亚人打擂台且常胜不败的穆其努斯来说差了不少。
其次,他不能让自己手中沾上罗马人的血。迄今为止,罗马的历代正统皇帝都是奥古斯都的后人,属于元老阶级,维斯帕的出身很低,属于新贵。这种人登基就已经是很不受欢迎的行为,所以他要尽可能不触碰罗马人敏感的神经,让他们对自己多一些好感。
最后,终究需要一个人坐镇后方。埃及刚爆发了一场宫廷政变险些变成民族起义,帕尔菲正在打仗,叙利亚的边防空虚,需要有個威望足够,能力足够的人看住三地,维斯帕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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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边的帕尔菲,蒂雅与奥维尔都未曾过度关注外部情况,那不是他们现在最应该操心的事情,眼前的战争就足够耗费他们的精力了。
和维斯帕相比,蒂雅的策略堪称温柔。
下令全线进攻两个星期之后,罗马人把战线往前推进了大概八十公里。
听上去好像不远,但帕尔菲本来就是个小国,南北长三百来公里,东西宽一百来公里,靠近沙漠的那一部分边界荒无人烟,大体上只有沿海地区和圣城附近人口稠密。
加上罗马人原本占据的土地,这八十公里就很多了,整个小王国的大半国土全部被罗马人控制,叛军的活动范围正在不断被压缩。
蒂雅基本上不大规模处死叛军,只会处死情节恶劣的部分头目,在她的观念里起兵反抗并不是罪无可赦,背信弃义和道德沦丧才是真正的死罪。
基于这种思想,只要在第一时间投降并交出所有武器,蒂雅都是既往不咎,只当他们是被胁迫的无可奈何。
当然如果是假意投降日后反悔的那种,蒂雅也就不再客气,全部武力镇压,参与者统统拍卖成为奴隶。
奥维尔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谁淳朴憨厚,谁奸诈狡猾,谁容易谋划阴谋,谁容易随遇而安他都能看出来,只要性格上不对劲的他都会吩咐罗马人重点照顾。
由于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他的准确率很高,罗马人这边也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不管是识人精准还是情报能力强,这都是出众的技能,这样他们心里就平衡了一点,一个被俘虏的外族人忽然成了顶头上司亲戚,谁都难免有落差,有些愤愤不平。
军队一路势如破竹,一路推进到圣城周边,这才稍微遇到了点像样的抵抗。
看着远处建在高地上面的圣城,蒂雅也是非常头疼。这里千百年以来一直都是帕尔菲人的圣地,因此帕尔菲人千百年以来都在这里进行建设。
城市坐落于两座山谷之间的高地,后方的地势极为险峻,人都很难爬上去,攻城锤之类的武器更别说,又有高墙和塔楼保护,几乎是不可能进攻的地方。
而城市的正面则有足足三道城墙保护,在城区内也有圣殿和王宫这样按照近乎要塞标准修筑的建筑物,修建在地势很高的小山也是极难攻破。
城墙各处随处可见十几米高的塔楼和望台,上面安装着从罗马人处缴获的弩炮和投石机,配合着修建角度非常精妙的城墙,不论进攻城墙的凸出部分还是凹入部分都会受到大量投射武器的攻击。
城内战争之前储存着不少粮食,还配套有泉眼和蓄水池。
这是罗马人迄今为止攻打过的最坚固、最大的城市之一,就算迦太基城也要差上许多,也许两者在人口上差距不大,但迦太基城可没有这样武装到牙齿的防御体系,他们建城的时候没想过守城不出,圣城却就是为此而建设的。
从一百多年前帕尔菲成为罗马的附属国开始,希律王室就长期处于一种居安思危的状态,不停地贿赂当地总督,让他们对圣城的防御建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百多年辛勤的建设下来,这城市已经被要塞化了,完全为了应对围攻而设计。
一旁的亚基塔二世看上去也挺尴尬,躲到队伍角落缩着身子,不想引人注目。因为城市的第三道城墙就是他父亲下令建造,他在位期间基本建设完成的,现在这墙确实挡住了罗马人,但也挡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