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对方的骑兵部队逼走之后,轻步兵再次前压袭扰高卢人的步兵线。
这几个已经用过投枪的百人队则暂时退到战线后方,他们每人能够携带四根标枪,不过后面的补给车上就有整车整车的投枪可以取用,用过之后再补充新的就是。
双方的直线距离逐渐从几百米缩减到上百米,后来对方已经进入了标枪的射程范围之内。
位于阵型中央的罗马军团兵开始对着敌人投射标枪,由于对方的站位实在过于密集拥挤,而且绝大多数人没有盔甲盾牌保护,罗马步兵丢出去的标枪甚至可以贯穿两个乃至更多的人。
在紧张不安的环境中,人其实和很多食草动物反应一样,都喜欢报团取暖,靠着集体的力量来给自己一点安全感。没有经过足够训练的军队会站的过于拥挤,以至于到了没法正常挥动武器的程度,现在这些人就是如此情况。
蒂雅能肯定,这些人之中上过战场的绝对十中无一,否则不可能犯这种低劣的错误,还傻愣愣地撞进军团步兵的射程范围。
他们不需要瞄准,对着人堆丢出去就能有所收获,四轮标枪射出,最前面的那些乡民阵型已经被射的千疮百孔。
左右两翼的军团步兵为了防范敌人的骑兵部队而没有射击,不过已经退到军队两翼的轻步兵们还是没有闲着,不断对附近的高卢民兵进行射击。
位于阵型后方的预备队射完标枪之后又开始补充,他们守着补给车标枪量很充足,此地的地形是略有些起伏的小山丘,他们在山丘的高处可以居高临下射击那些逐渐靠近的高卢民兵。
高卢人并没有很多实力优秀的弓箭手或者投石手,在远程方面完全被罗马人给压制住了。
很多人都知道冷兵器时代的军队士气低下容易崩溃,经常伤亡一两成就开始溃退,他们的组织训练确实不如后世的部队,但账也不是完全那么算的。
假设讨论对象是一個满编罗马军团,里面差不多有六十个百人队。伤亡率达到两成说的不是每个百人队伤亡了二十个人,而是最先接战的十几个百人队几乎全军覆没,长长的一条阵线被敌人直接打穿了。
阵型都被打穿破坏掉,除了那些强人和他们的精锐部队以外,对一般的军队和将领来说,这仗确实就没法打了。
正面阵型都崩了后面的远程部队当然也有可能跟着崩溃,临近的部队看见自己的友军被人打穿了当然也会信心受挫,训练不行的就会跟着开始崩溃,一传十十传百,军队就这么全线崩溃了。
说的娱乐性一点这叫连锁白和带溃,说的正式一点这应该叫成片的溃败。
按照蒂雅的估计,这些民兵组成的军队不应该有多强大的作战意志力,四轮标枪丢下去,对方的阵型都已经被打散打烂,接下来的溃不成军应当是理所当然,但没想到这些人的战斗决心出人预料。
尽管做不到像精锐部队那样在敌人眼前快速重整阵型,但这些人还是以残缺不全的阵型撞了上来,和罗马军团走到了短兵相接这一步。
后面的故事当然不会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单纯的屠杀。
罗马人确实有正面处理不了的敌人,比如说刺猬一样的马其顿方阵步兵,但这些民兵并不在此列,他们手中的劣质武器乃至农具根本破不开罗马人的锁甲、环片甲与鳞甲防御,拍打到他们的大盾上也是不痛不痒。
反观罗马人这边,他们是职业士兵,手里拿着规范化的杀人兵器,每次出手基本上都能带走一个敌人。
用自己手里的大盾挡住敌人的刺击或者劈砍,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从大盾的掩护中刺出手中的短剑,命中敌人要害部位,然后用盾牌将敌人推倒,顺势拔出短剑,这样类似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俗话说得好,别用爱好挑战别人的饭碗,杀人就是这些职业士兵的饭碗,挑战失败的代价是生命。
重装的军团步兵像割麦子一样收割自己敌人的生命,高卢人阵线遭受巨大的伤亡,在后方观察战况的高卢军指挥官也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不对,所以命令自己的骑兵主力部队向敌军的侧翼迂回,希望用背袭的方式击垮这些罗马人的士气。
蒂雅的骑兵部队一直没有出手,等的就是这时候。
她扬起手中的剑道:“拦住他们!!跟我冲!”
说罢就将主战场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了自己的副官,自己则带着所有的骑兵部队正面迎击高卢人的骑兵。
以冲锋的速度,双方很快就撞到一起,然后就是惨烈而又难分胜负的白刃战。
高卢人的骑兵都是精锐战士或者贵族,战斗力相对来说很强劲,而罗马人的骑兵一直以来都是弱项,原本应该雇佣日耳曼骑兵对付这些高卢人,但日耳曼骑兵因为和法兰克的敌对关系,暂时也雇佣不到,只能用拼凑出来的骑兵凑活差事。
就算蒂雅鼓舞士气的能力不差,而且自身战斗力也很强,他们还是不断落入下风,不过蒂雅的目标也不是在骑兵战中正面击垮对手,能拖住就行。
在双方苦战的时候,埃及辅助军逐渐从另一面包围住了混战中的双方骑兵,然后他们就开始了对高卢骑兵的围攻。
他们并没有再用远程武器消耗,而是拿出自己的标枪当做长矛,靠近那些高卢骑兵,要么用近距离丢标枪的方式,要么用直接戳的方式将对方的马匹废掉,然后再一拥而上对付那落马的高卢武士。
高卢方面的指挥官也发现了这一问题,想要将自己的骑兵拉出包围圈,但蒂雅死死地咬在他后面不肯放手,他的骑兵被罗马骑兵黏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年代骑兵最大的作用不在于冲击而在于机动,具装骑兵还未流行开来,失去了机动性的骑兵未见得就比步兵强到哪里去。
高卢指挥官太过心急,因为眼见着步兵阵型就要撑不住,所以急于攻击罗马步兵线的后方,在太过靠近步兵阵型的方向和罗马军队的骑兵展开肉搏战,然后被罗马骑兵黏住,让步兵有了摸上来的机会。
这葬送了高卢人在整场战役中唯一的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