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转天晚上,生怕奥维尔改变主意的那位高卢贵族就发动了一场军事政变。
他让自己的属下打开了巴黎城的城门,迎接罗马人进入城内,并且协同罗马人与让娜.达克尔的军队作战。
叛变的这么顺滑而且果断的奥维尔也是生平仅见,本来以为对方好歹能犹豫一下,结果没想到做事比奥维尔这边还快还利索。
其实奥维尔如果敢顶着伤亡多日反复攻城就能察觉出来,城内的守军根本就不多,不算那些临时动员起来的市民,加一起大概就只有五千人左右,其中大概一半是那位贵族的士兵,归属于让娜一方的士兵只有剩下的那一半人。
几次攻防战之后,人力就会捉襟见肘,不过奥维尔太谨慎了,最后也没下决定攻城而是用的攻心。
这些人根本守不住偌大一个巴黎城,象征性抵抗一下之后,大部队就撤到了塞纳河上的西提岛上面。
这是一座塞纳河上的河心岛,最早的巴黎市区就是建立在这座岛屿上面的,占地面积两公顷左右,并不算大,但却是巴黎城的起源地和核心区。
后世的巴黎圣母院和圣礼拜堂等等建筑物就是修在这座岛屿上面的,在这个时代,西提岛也是巴黎城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高卢军队就在岛屿中据守不出。
奥维尔完全可以强攻岛屿,拉格纳都已经准备好船只了,不过他却并没有下这個命令,而是再次要求和对方进行和谈。
对这个要求拉格纳当然也不奇怪,在他看来对方也该投降了:“所以我需要给您准备船只吗?最公平的谈判方式应该是双方在船上进行谈判,河面不在双方的控制区域之内,概念上最为公平公正。”
“没这个必要,直接送我到西提岛上就行,我亲自和他们谈判。”
这次拉格纳表情就很诧异了,在他看来这个罗马人的皇子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像会做出这种大胆决定的样子。
“您确定吗?瘸腿的老狼也是会咬人的。”
“我很确定,送我过去就行。”
奥维尔决定赌一把,高卢人对他后续的计划来说非常重要,而在高卢人中号召力最强,他相对来说最愿意合作的就是让娜.达克尔了。
双方交涉过后,奥维尔带着自己的几名侍从上了西提岛,为表诚意他连贝利萨留或者斯提里科都没带。
上岛就发现岛上守军全部对他虎视眈眈,这也难怪,双方是战争中的敌人。
奥维尔对这些人的敌意视若无睹,来到岛上的一座石头教堂之内,双方的谈话将会在这里进行。
说实话穿越之后奥维尔一次教堂都没进去过,雅典娜或者密涅瓦的神殿倒是因为弗拉维皇室信仰密涅瓦的缘故,偶尔会去几次感受一下氛围。
站在教堂门口他忽然有那么一点心虚──上帝他老人家最大最辉煌的神殿就是他撺掇烧的,不知道这个世界神的能力如何,但奥维尔估计如果可以的话,大概会有几个长翅膀的天使下界追着他砍才是。
领他进教堂的人是吉尔.德雷斯,他对奥维尔也没好脸色,只是冷着一张脸:“你等会儿,让娜正在做祷告。”
“随意,我等就是。”奥维尔也没放在心上,他时间充裕,被晾一会儿也无妨。
奥维尔进入教堂之后开始观察内部的环境,最显眼的就是跪在祭坛前面低头祷告的让娜.达克尔。奥维尔看不清她的神态和微表情,不过想来也会是全神贯注的,他没打扰人家丰富精神世界,只是找了个位置安静入座。
看着让娜身前明显是临时被竖立起来的十字架,奥维尔感觉有种时空穿梭的错乱感。
罗马人这个时代很喜欢把人钉十字架,这是一种残酷的刑具,后来才发展成为教派的象征物,这个时间按理说会是差不多三百多年之后。
这个时代的基督教仍旧非常稚嫩,说不定奥维尔在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地中海某地就正在写作《新约》的某部福音书,《新约》主要是为了给罗马人传教而写作的,现在的基督徒在罗马仍旧经常被迫害。
早期的基督徒认为自己是帕尔菲教的一个变体,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新的宗教,帕尔菲教的人大体上也如此认为,可见信仰还处在稚嫩懵懂的阶段。
但这个世界情况不大一样,高卢等地的人虽然也信仰永恒者,但对信仰更早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理解,还没到后世的程度,但至少他们不认为自己信的是帕尔菲教变种。
让娜.达克尔声称自己是神的女儿,其实奥维尔也搞不懂这世界的一部分高卢人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又怎么理解永恒者这一神的,只能说乍一看好像和后世差不多,但其实深究区别也很多,这里的明显更纯朴更不教条主义一些。
等了有一会儿,让娜.达克尔方才站起身来走向奥维尔。贴近一些之后奥维尔就发现对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有些黑眼圈,神情憔悴,原来充满自信的眼睛也有点暗淡无光。
她沉默几秒,开口:“您是来劝降我们的吗?”
“说起来这算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想要保住你的生命,现在投降大概是你能活下来唯一的办法了。”
让娜并没有说话,反倒是吉尔.德雷斯对他怒目而视,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面。他是典型的武夫性格,粗暴且有些蛮横。
“别急着对我发火,听完我的话你在生气也来得及。”奥维尔平静的看着他。
让娜稍微伸出手拽住了吉尔.德雷斯,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让奥维尔继续把话说下去。
“你们应该都知道高卢起义领袖维钦托利的故事,他最后死了,因为罗马人认为他是个足够大的威胁,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我个人觉得,让娜.达克尔已经算是高卢人的精神图腾了,如果是我父亲或者别的元老院元老来处理这件事情,应该只会有一个结果。
你会被看押,然后会被带到罗马参与凯旋游行,游行之后等着你的可能是处决,也可能是终生流放和囚禁,反正你想要再回到高卢的土地上,是完全不可能的。我父亲可能还好,但元老院的人可是对你相当不爽,等着你的是暗杀,然后对外宣传就说你是得了热病死在某某地,他们做得出来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