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奥维尔在和罗洛聊天,他想确保这些维京人能适应在罗马帝国境内的生活。
结果罗洛笑嘻嘻地连连点头:“挺好,挺好,一切都很好,我和我的弟兄们都很满意,没什么地方不好的。”
诚如罗洛所言,这些维京人拿着结算的佣金,在特里尔过的相当舒服。基本上就是天天吃喝X赌,没有一天过得不自在快活。
特里尔在罗马帝国境内不算小城市,对于北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除去那些不受欢迎的抢劫,这是他们生活过最大最富裕的城市,有种北非难民偷渡欧洲的新奇感。
特别是罗洛本人,他这种大力神一般的身材体型,加上异域风情不算难看且饱经磨砺的脸庞,让他很受本地女人们的欢迎,这些人的生活普遍来说还是挺开放的,不少人并不介意和这样一位蛮族枭帅约谈人生。
当然了,开放不代表肆无忌惮的那种后现代开放,古代也是有法律和道德限制的,罗马帝国成立伊始就有对应的法律约束,并非是后人想象中的那种腐化糜烂。
《尤里乌斯通女干罪.婚外关系罪法》规定:如果妻子通女干,任何公民都有告发的权力,法律规定不仅妻子和奸夫有罪,知情不报的丈夫、女方父亲也有罪,犯了“协助卖银罪”。
与此同时丈夫也被禁止与妻子以外的女性发生性关系(不包括奴隶和昌妇),以古代环境来说,姑且也算是约束了。
顺便一提,罗马人已经遥遥领先的规定不生育的女性要额外缴直接税,没有孩子的男性要被部分限制遗产继承权,古人为了应付少子化也是够煞费苦心。
现在说回正题,奥维尔当然知道维京人的这些事情,不过他恨不得这些人罗马赚钱罗马花,一分别想带回家。他不想让维京人把钱带回老家,最后钱落到罗马人自己口袋里总比外流要好点,每年东方贸易外流的银子就已经不少。
“我明白了,你们抓紧再享受几天吧,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这里。目的地是鲁昂城,我们要在那里设立指挥部,然后再在附近设立船坞,你有什么建议吗?”
对海上的事情,奥维尔真是不大了解,但他不耻下问,眼前就有个航海的专业人士。
“您想进攻不列颠的话,这本身应该不难,事实上我的同族已经在那里建立了几个前哨阵地。拉格纳有几個好儿子,【无骨者】伊瓦尔和另一位维京领袖【白色】奥拉夫成功攻略了大半个爱尔兰,而且经常在盎格兰畅通无阻地洗劫,当地人只能给维京人带来一点麻烦。
如果是罗马人的话,我相信你们应该也能做到差不多的事情,我已经见识到你们的富裕和文明了。只是您想要组建一支多大的舰队,这是个问题。我听说地中海的战舰都修的特别庞大气派,您和我对于战船的理解应该有些差异,最好确定了这点再说。”
一般的体面大号维京长船有二十到三十对桨,三十米左右,多者可以运载一百名勇士,划船者就是维京战士。
毕竟他们就是来劫掠袭扰的,不可能带着奴隶划船,那是浪费珍贵的空间,北海的海况不允许,他们随身携带的补给品只够自己吃,人力资源也没那么丰富,总之这种模式就是适合维京人的。
地中海完全就是另一个版本了,像雅典人喜欢用的三层桨帆战舰,甲板下层有一百人划桨,上层另有一百名士兵作战,总共二百人,这还是“过时”的船型。
罗马人和宿敌迦太基军备竞赛的时候常见船型是蓬特船,这是一种五层桨帆战舰,更长更大,据说有三百人划桨,两三百名士兵在甲板上作战。
维京大军侵略英格兰的时候,350艘船大概也就是能塞下一两万人,这也不少,可跟地中海这边不是一个数量级。
比如说埃及艳后和屋大维决战的时候,520艘船塞进去15万人,要么埃及人其实是印度人有空间压缩能力,要么埃及船比维京船大了几个维度而且塞的更满。
地中海的桨帆船基本上沿着海岸线航行,不需要带多少补给,甚至不需要在船上过夜,两者对船只的使用理念不一样。
这种大小的船只在维京人看来是难以想象的,未必是他们造船技术差地中海人那么多,其实他们造船术肯定不算差,更多是这种船在北海压根开不了,海浪过来拦腰折断。
罗洛说话这意思也很简单——你先把造船的那个理念搞懂。
奥维尔自己得先确认下来,造船到底是干什么用,以什么目的要造船的。
把人能安全送到不列颠就行、争夺英吉利海峡制海权就行、和维京人争夺不列颠岛附近的海洋霸权、远征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维京人老家.....
各种标准不一样,需要的船只当然也就不一样,和后世“蓝水海军”“绿水海军”的差别其实本质上相同。
奥维尔自己对这件事不能做主,而且坦白来说他现在也还没想好,所以罗洛的提醒没错,他自己得先想明白这事情再来提要求要建议。
“明白了,多谢。”奥维尔眼睛紧盯着罗洛,“不过你这样好么?我正在举罗马帝国之力制造大西洋上的海军,这会威胁到你们维京人在北海的安稳局势。”
罗洛耸肩:“您不要以一个完整国家的标准来衡量我们维京人,我们并不服从于同一位雅尔(领主),甚至都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我来自挪威,拉格纳和他的手下大部分来自丹麦,我们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
现在我已经成了您的佣兵,而且渴望在罗马帝国获得我的一席之地,所以说做些事情也应该,否则您会信任我吗?我渴望的是荣誉、财富和地位,这些东西如果没有您的信任,我会在罗马得到吗?”
确实如罗洛自己所说,以维京人的标准来看。他是个较为与众不同的人,有更多贵族习气,对和他打交道的奥维尔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