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见到陶瓷马桶之前，李复做梦也没想到，这玩意能在这个世界能被制造出来。

不过研究了陶瓷马桶的构造后，李复也就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首先，马桶内部有一些回路能够增强水压。其次，马桶水箱也不是自动上水的小水箱了，而是被铁牛改成了连接在外面，需要下人手动上水的大水罐，进一步增强了水压。

所以，马桶上的人只要轻轻一拉绳索，便会有汹涌的水流激荡下来，冲走秽物。

在马桶下面，有管道直接连到厕所外面的集便箱，外面的下人只需定期更换打扫集便箱就行了，十分的干净方便。

不得不说，在没有城市基础建设的前提下，铁牛的马桶设计，已经算是完美解决了李复如厕难的问题。无论环境还是舒适度，都提升了数个档次！

陶瓷马桶的制作也并不困难，铁牛改良了烧制陶瓷的技术，并制好了磨具，工人们只需将陶瓷马桶一体浇灌脱模出来，再打磨上釉，添加配件即可。

为此，铁牛还向商行提出了一個“全屋定制”的概念，不只是造厕所，后续他还会创造其他家具类的发明，万象商行可以专门成立一支施工队，帮忙设计、建造或改造房屋，一体式服务。

而以靠山王府的权势，完全可以包揽土地的开发和建筑业务！一间房子从建造，到装修，一手承包！

在这个世界，盖房是最底层贫民才会做的事，即便再小的商会都看不上这种活计。

但铁牛却说，无论土地开发，还是房屋装修，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不下于卖白酒和胭脂！

“人才啊…”李复感慨了一声，接着又有些可惜地道：“铁牛对商会，还真是尽心尽力呢。”

“是啊，铁牛虽然想脱离奴籍，但对王府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白露对铁牛的夸赞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才察觉到不对，有些疑惑地问道：“小王爷，铁牛对商会尽心尽力，有什么不对吗？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李复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对商会尽心尽力和对王府忠心耿耿，可是两码事。”

白露依旧不解。

李复却没有再多作解释，而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对外面吩咐道：“去将铁牛带过来！”

“是！”

门外响起了惊蛰的应和声。

“小王爷您要见铁牛了吗？”白露连忙跟着起来，一边伺候着李复穿衣，一边询问道。

“是啊，”李复点了点头，若有深意地道：“是时候该见见这位，咱们王府的功臣了。”

没过一会，便听惊蛰在门外道：“小王爷，铁牛带到了。”

“让他进来。”李复道。

吱呀——

房门被推开，惊蛰领着一名瘦小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是李复和铁牛的第一次见面。

铁牛无论是体型还是性格，都与自己的名字截然相反，一点也不似“牛”的雄健壮硕和忠厚老实。而是身材瘦弱矮小，但双眼中精芒四射，充斥着自信机敏的神采。

“小人见过小王爷！”铁牛一进门，便对着李复躬身问好道。

作为靠山王府的家生子，最底层的私奴，按照正常的礼节，铁牛其实应该是跪倒在地磕头，自称奴才的。

来自人人平等世界的高傲吗？

李复心中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惊蛰下去，接着又拍了拍白露的屁股，吩咐道：“你也先出去吧。”

白露没想到，李复会当众做出这么轻佻的举动，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看向铁牛，却正好对上了铁牛阴沉的目光。

见李复如此对待白露，铁牛眼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之色，于是便连忙低下了头，生怕被李复看到。

将目光从铁牛身上挪开，白露对着李复勉强地笑了笑，随后便也退了出去。

待房间内只剩下李复和铁牛两人后，李复起身来到铁牛身边，语气柔和地道：“铁牛，这么快就又发明出了雪肌膏、香水、琉璃镜和陶瓷马桶，你可真是个人才啊。怎么样？第五样发明有眉目了吗？本王一言九鼎，只要将第五样发明交给王府，便消除你的奴籍，立即给你自由身！”

“回小王爷，已经发明出来了。”铁牛抬起头，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缓缓地道：“这件宝贝叫做“表”，它可以通过上弦，准确地记录时间。拥有它以后，人们便可以摆脱日晷，出门在外也不用再通过观测太阳，来预估时间了。表分为钟表和怀表两种，钟表是放在家里的，可以设置时间，每到整点都能发出钟声提醒。怀表小巧，可以带在身上，随时随地的查看时间，小王爷请看。”

铁牛边说着话，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怀表来，呈给李复。

这块怀表通体由黄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表耳处还拴着表链，看起来极为的华贵。

李复将怀表拿在手中，随手摁动侧边的卡簧，表盖便瞬间弹了起来，露出了下面剔透的表镜，表镜内部，秒针正嘀嗒嘀嗒地转动着，时针指向五，分针指向十一，刚好差不多是现在的时辰。

铁牛继续解释道：“这便是怀表，钟表小人也制作出来了，现就在房间中放着。表的制作工艺繁琐，远超琉璃。不过咱们完全可以走高端路线，定一个极为高昂的价格，限制客人群体。有小王爷你带头使用，这怀表一经推出，肯定会引人趋之若鹜，风靡大炎。”

待听完铁牛的介绍和展望后，李复却叹了口气，似是有些遗憾地道：“表吗？好吧，倒是也不错，至少赶上了。本来我以为，只能有四件发明了呢。”

“什、什么意思？”铁牛神情微怔，不解地看向李复。

接着，铁牛的表情忽然一变！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李复对于怀表的了解，有点太过熟悉了！

铁牛只是将怀表呈给李复，李复眼中虽有意外和惊讶，却无新奇和疑惑，反而，他还能随手把玩，熟练地打开表盖，对于表镜内的时间标注也没有一点看不懂之意。

分明是认识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