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竟然打我!”
洛芙蓉又挨了一巴掌,瞬间就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她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洛相,一双美目充斥着恨意:“爹娘都不曾打过我,你却敢打我!”
“我恨你!你不是我的大伯!”
闻言,洛芳菲险些就要笑出声来。
这个堂姐真的是蠢死了!
洛相脸色极为难看。
原先自己动手打了洛芙蓉一巴掌,见到她那红肿的脸颊时,洛相还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过于冲动。
可此时听到洛芙蓉的话,目光触及她眼中的恨意,洛相的那一丝后悔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道:“你爹娘就是太纵着你了,才会让你的性子这般骄纵!”
“你以为这儿还是金城?有洛家的撑腰,你在金城想做什么都有人能帮你善后?”
洛芙蓉梗着脖子,大声反驳:“大伯你位高权重,为何不肯帮芙蓉!?”
“今日芙蓉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大伯不仅不帮芙蓉讨回个公道,还要动手打芙蓉!”
“若被我爹娘知晓此事,爹娘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
讨回个公道?跟谁讨?太子吗?
还说什么二弟、二弟妹不会放过他?
洛相险些就被气笑了,他深深的怀疑,让两个侄女来盛京说亲事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如今洛芙蓉一心盯着太子殿下,整日痴心妄想着成为太子妃,她根本就不知道,就凭她的身份,圣上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芙蓉,这儿是盛京,是天子脚下,容不得你放肆!”
洛相语气冷冷的道:“不管你的想法如何,都给本相老老实实的收起来,别再盯着太子殿下,他可不是你能够配得上的!”
依着圣上对太子殿下的看重,他的侄女根本就配不上那个位置,说不定,还会惹出更大的祸端!
“不!我不!”
洛芙蓉恨恨的道:“我配得上!我要当太子妃!”
“若大伯不肯帮忙,芙蓉就自己去太子府里找太子殿下商议婚事!”
“荒唐!”
洛相快要被气死了,这些话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出来的吗?
这些年来,二弟妹都教了些什么!?
洛相深吸了一口气,冷眼盯着那两个粗洗婆子,厉声道:“你们将小姐带回房间,没有本相的允许,不得让小姐踏出房门半步!”
这是要将洛芙蓉关起来!
两个粗洗婆子飞快的相视一眼,连忙上前将洛芙蓉按住,其中一个粗洗婆子开口:“小姐,先回房间吧?”
“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回去!我要去太子府找太子殿下!”
洛芙蓉拼命的挣扎,想逃,可两个粗洗婆子都是做惯了粗活的,力气很大,洛芙蓉根本就挣不开她们二人的束缚。
洛相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冲着两个粗洗婆子摆了摆手:“将她带回去,务必要关紧房门。”
“是!”
两个粗洗婆子同时应了一声,就强硬带着洛芙蓉离开。
直到她们离开很远,洛相和洛芳菲仍然能够听得见洛芙蓉在大喊大叫。
洛芳菲露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怯怯的望着洛相,开口安慰:“大伯别难过了,堂姐肯定能够理解大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的。”
闻言,洛相叹了口气:“但凡她懂事一点,本相都不会将她关起来,实在是……”
说到这,洛相摇了摇头,神情无奈:“幸好,你不像你堂姐的性子那般骄纵,要不然,本相都不知要如何处理此事。”
洛芳菲一脸乖巧的望着洛相,“堂姐也只是一时没能冷静下来罢了。”
“但愿吧。”
对于洛芙蓉这个侄女,洛相暂时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说明白,只能先关她一段时日,待她自己想清楚了,再让她出来。
“芳菲,今日你和芙蓉都冒犯了太子侧妃,晚些就随本相去一趟太子府请罪。”
也不知太子侧妃有没有消气,他总要把事情做得圆满些才行。
既然是有所冒犯,就该登门请罪。
洛芳菲惊了一下,语气迟疑的道:“堂姐不去吗?”
洛相:“她不能去。”
谁知她去了太子府会不会又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别到时候一桩麻烦没能处理干净,就又惹出另一桩祸事来。
“好,都听大伯的。”
洛芳菲掩下心中的暗喜,一想到她很快就能见到太子殿下,心里就美滋滋的,也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看中自己的美貌……
“那芳菲先回房换一身干净的衣裙之后,再过来。”
洛相压根就不知这个侄女的小心思,见洛芳菲这么懂事,他心里很是熨帖:“去吧。”
他还得亲自去准备赔礼。
-
对于洛相府中的事情,谢熙和陆小小都不知道,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用过晚膳后,谢熙并没有离开景祥院,而是派人去前院书房取了些奏折过来,他打算就在陆小小的房间里批改。
身为太子,谢熙也挺忙的。
这几日朝中大臣送上来的那些奏折全都被他带了回来,让他负责处理,父皇还说什么想让他时刻知道朝中的动向,别被某些不长眼的东西给算计了。
可谢熙却清楚的知道,其实父皇已经逐渐放权了,父皇开始打算要将黎国的江山交到自己手上了……
看着侍卫们连前院书房里的案桌都搬过来了,陆小小顿时惊呆了,她抬眸,直勾勾的望着站在一旁的谢熙,疑惑的道:“等等,殿下,你这是打算将我的房间当成书房了吗?”
谢熙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道:“嗯,暂时当书房,待孤处理完公务,再让侍卫搬回去。”
陆小小:“……”
不太理解,但尊重。
【行吧,反正整个太子府都是殿下的,殿下想在哪儿办公都行,只要殿下留一个位置让我睡觉,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陆小小心声的谢熙忍俊不禁,“放心吧,孤不会打扰到你就寝的。”
“???”
陆小小懵了。
【殿下该不会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吧?】
谢熙笑而不语。
侍卫们将案桌摆在合适的位置后,很快就离开了。
白芷她们都守在外面,此时房间里就只有谢熙、陆小小二人。
陆小小看了看那张案桌,又看了看离案桌不远的小软塌,她指着软塌道:“殿下,你先处理那些奏折,我就在那歇一会,可好?”
陆小小将话本子翻了出来,准备躺在软塌上看。
然而,谢熙却拉住了她那软软的小手,温润的眸间漾着很浅的笑意:“可是孤想让小小研墨。”
“小小就帮帮孤,可好?”
陆小小:“……”
【救命了,殿下竟然在跟我撒娇!!这让我怎么拒绝?】
【好好好,别说研墨了,命都给他!】
陆小小飞快的应了下来:“好,我为殿下研墨。”
“那就有劳小小了。”
见着她杏眸亮晶晶,隐约含着一丝雀跃的模样,谢熙勾了勾唇,心下暗忖:原来小小喜欢这样的。
谢熙在案桌前落座,陆小小就站在他的身旁,一手拿着墨条,又小心翼翼的在砚台里倒了点清水,才开始慢慢的研墨。
谢熙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的动作没有出错,才拿起摆在最上面的那封奏折,打开审阅。
仅是看了一眼,谢熙眸色微沉,脸色渐渐冷凝。
站在一旁的陆小小注意到殿下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便忍不住往奏折上瞄了一眼,嗯,没看懂。
陆小小收回目光,开口询问:“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谢熙低低的嗯了一声,随手将奏折合上,摆在另一边。
“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孤就不说出来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嗯?”
原本陆小小还不怎么好奇的,可一听到殿下这话,她突然就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殿下这般烦心。
陆小小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歪着头,冲着谢熙眨了眨眼,一脸乖巧的道:“殿下,我能知道那封奏折都写了些什么吗?”
谢熙:“真想知道?”
陆小小诚实的点了点头:“想。”
谢熙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是一些脏污的事情,你也想听?”
陆小小抿了抿唇,眸光亮晶晶的望着谢熙:“要不殿下就挑着说?”
谢熙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其实就是御史大夫为百姓伸冤的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事,弹劾忠勤伯当街强抢民女,气死那位姑娘的双亲。”
“忠勤伯强抢民女?”
陆小小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可是殿下,忠勤伯不是都已经到了知命之年?怎么还会……?”
【忠勤伯都这么老了,在房事上怕是有心无力了吧,怎么还会想着当街抢民女?】
谢熙:“……”
小小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事的!?
谢熙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淡淡的道:“忠勤伯向来行事糊涂,越老越是不服老,更何况,忠勤伯膝下没有子嗣。”
没有子嗣这就意味着,忠勤伯之后,就不再有这个爵位了。
如今忠勤伯急了,行事就越发荒唐。
若不是有御史大夫上奏此事,谢熙也不会注意到。
毕竟,他不可能整天盯着别人府上的事情。
“没有子嗣?为何?”
陆小小震惊了。
她只知道忠勤伯的年纪不小了,却不知忠勤伯府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她没见过忠勤伯,就没有解锁有关于他的剧情。
如今听殿下提起,陆小小倒是起了几分小心思,想去吃个瓜。
见着陆小小这般好奇,谢熙突然有些懊悔,他不该跟小小说这些事情的,毕竟,也不是些光彩的事情。
可陆小小却看出了他的心思,想知道的事情,她都还没能听到,哪儿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殿下?
陆小小放下手中的墨条,飞快的扑进谢熙的怀里,她小脸微抬,圆溜溜的杏眸眼巴巴的望着他,葱白的手指勾着他的衣袖:“殿下,你最好了,你就偷偷的告诉小小,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谢熙无奈。
这根本就不是传不传出去的问题。
他只是觉得,忠勤伯府的那些腌臜事,不该污了小小的耳朵。
“殿下~”
陆小小靠在他的怀里,眨巴着眼睛跟他撒娇:“殿下,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嘛~”
谢熙:咳,有点扛不住。
“罢了,既然你非要知道,孤就说说。”
“好!”
陆小小顿时乐了,还踮起脚尖飞快的亲了他一下,然后就催促他:“殿下快说。”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谢熙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脸颊只余一抹温热。
谢熙的耳尖瞬间就红了,他握拳轻咳一声,勉强稳住心神,心跳却有些快了。
他垂眸,温柔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陆小小的脸上,就连嗓音都柔和了几分:
“早些年忠勤伯宠妾灭妻,为了一个庶子逼死了嫡长子,他的正妻极其擅长隐忍,不过当时并没有发作,而是利用忠勤伯对她的愧疚,偷偷的给忠勤伯下了些虎狼之药,下的次数多了,忠勤伯便伤了根本……”
“直到连续五年,忠勤伯的后院里都无人能再怀得上子嗣。”
“当时忠勤伯起了疑心,正打算进宫要个太医给他看诊,结果他还没进入宫中,忠勤伯就先收到了忠勤伯夫人杀死了那个庶子、以及宠妾的消息……”
“就在忠勤伯刚进府的那一刻,忠勤伯夫人跑了出来,一头撞死在他的面前。”
???
陆小小真是开了眼界,为了一个庶子逼死了嫡长子??
“忠勤伯究竟是怎么想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真的......”连只牲畜都不如!
摊上这样的渣男丈夫,那位忠勤伯夫人实在是太可怜,太可惜了。
“不过,为何过了五年,忠勤伯都没有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
陆小小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谢熙:“忠勤伯府里的五个府医全都已经被忠勤伯夫人收买了,因着忠勤伯逼死嫡长子一事,令不少人心寒。”
“无论忠勤伯去请哪一个府医诊脉,得到的回答都会只是脉象一切都好。”
“况且,当时的忠勤伯夫人还到处寻找貌美的女子进府,说是要她们为忠勤伯开枝散叶,忠勤伯便没有任何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