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你不会真不打算找周轩帮忙吧!?”
“神葬所可不是什么easy模式,那是有着不知道多少精英怪大boss的hell难度关卡!这个时候就应该紧抱大佬大腿!抱一个,不寒碜!”
苏恩曦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酒德麻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与急切。
看着薯片妞焦急的模样,酒德麻衣不禁心中微暖。
她伸出手将苏恩曦拉到了自己身旁,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個问题。
“薯片,你觉得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酒德麻衣轻声开口。
闻言,苏恩曦微微一愣,而后直接翻了个白眼:“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呀!你先老实交代……”
没等薯片妞说完,酒德麻衣就抬手打断了她:“老板是一个古怪又变态的神经病,他的想法与做法从来都是超乎常人逻辑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龙一样的冷血、乖张与霸道。”
“刚刚老板在电话里也说过让我去找周轩帮忙,但薯片,你觉得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老板会是什么反应?”
酒德麻衣的声音很轻很柔,似初春随着暖风轻轻摇曳的嫩柳枝条,但苏恩曦却陡然心中一凉,后背隐隐传来了一阵刺痛,如芒在背。
她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老板某次间歇性抽风时说出的一句话。
“我从来都是一个内心脆弱且柔软的男孩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人背叛了,那我可承受不住!”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呀!薯片,你可千万不要背叛我哦……”
是啊,对于老板这小心眼的家伙来说,现在的长腿已经和周轩走得太近了,近到了让他觉得已经接近“背叛”的程度。
对于暴戾乖张的君王来说,叛逆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漆黑痛苦的死亡。
那这次让长腿去神葬所那种地方,干着什么可有可无的保姆工作,难道说是一次试探?还是说想直接让她葬身海底?
等等。
苏恩曦忽然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她倏然抬起头,死死地看着酒德麻衣明媚幽深的眸子,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来。
良久过后,薯片妞不禁骂了一句:“妈的!你这娘们怎么睫毛这么长,贴的吧?”
闻言,酒德麻衣直接给了苏恩曦一个白眼,但还没等她开口,苏恩曦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腿,咱俩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也算对你知根知底,你不是那种会动这么多脑子的家伙,你不去找周轩寻求帮助的原因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
“你不会是因为什么见鬼的自尊心,或者不想麻烦意中人什么的,然后像个白痴一样一个人扛下所有吧?”
薯片妞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起来,酒德麻衣一时间有些发蒙。
看着长腿有些错愕的神情,苏恩曦的气焰一下子膨胀了起来,一脸痛心疾首地开始指指点点。
“长腿,不是我说你,虽然在混血种中你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好手,但你还年轻,神葬所那鬼地方你把握不住,还是得让周轩来!依靠一下别人又不会死!”
“况且周轩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对你来说十死无生的局面,对他来说不过是扶老奶奶闯红灯一样的事,轻而易举晓得吧?”
“就像是言情小说里写的桥段,普通职员小女主搞砸了工作,隐瞒身份的集团继承人男主直接大手一挥帮忙搞定一切,顺便还来个升职加薪什么的,这种偏爱与宠溺有什么不好的!?”
“换成我是你的,接到前往神葬所这个任务的第一时间,我就直接打周轩电话嘤嘤嘤……”
没等苏恩曦说完,酒德麻衣便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迈着长腿向着大门走去。
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薯片,你要是觉得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那就大错特错了。”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薯片妞龇牙咧嘴。
“现实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顺理成章按部就班的情节,很多事不是那么简单的,赶紧找个男人吧,薯片。”
话音未落,酒德麻衣高挑修长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大门之中。
苏恩曦气鼓鼓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口中念念有词:“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个变扭又死倔的女人肯定又是在钻什么牛角尖了……”
“还说什么让我赶紧找个男人,好呀!那我直接找周轩……”
尽管口中依旧在絮絮叨叨,但苏恩曦清楚自己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但她也明确知晓了一点。
酒德麻衣是真的准备自己一个人前往神葬所,不依靠周轩的任何帮助。
“真是个从来不让人放心的人呐。”她轻声一叹。
……
在与苏恩曦分别之后,酒德麻衣就拨通了周轩的电话,而后抵达了那个东京郊外的寂静沙滩。
夜色已深,通明的万家灯火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点星光,朦胧的细雨随风飘飘洒洒,红白色的灯塔上探照灯在一遍又一遍地带着光柱转动。
微湿的海风牵起了酒德麻衣漆黑的长发,她坐在灯塔下方的台阶上,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瓶山崎威士忌。
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辆悍马披风戴雨径直行驶到了灯塔旁。
周轩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酒德麻衣,但在看清她此时的模样之后,他不禁微微一愣。
周轩撑着把黑伞走到了酒德麻衣身旁,他将伞用石头固定在了地上,挡住了呼啸的海风,而后将自己身上的黑色长风衣披在了酒德麻衣的身上,随后从衣兜中拿出了一叠纸巾,轻轻擦拭着她头发上细密晶莹的雨珠。
酒德麻衣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轩近在咫尺的温润眉眼。
周轩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揉着酒德麻衣那黑色的长发,驱散着其中的湿气。
海浪声依旧汹涌澎湃,此起彼伏,但酒德麻衣忽然觉得世界好安静。
静得能听见发丝与手掌接触的沙沙声。
她忽然身子前倾,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