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安乐把小吴制服了的画面，方世卿还处于状况外。

“叔你把委托人摁住是要干啥？”

“傻，”宋襄白他一眼，“吴铭晖肯定就是幕后主使了呗！早跟你说了这人不简单。”

“哦哦，原来真是这样。”方世卿摸摸后脑勺。

“你们两个，凑近一点，”宋安乐招呼二人过来，“看清楚这个人的脸。要知道有时候坏人也长了一张软弱好欺负的相貌，别以貌取人。”

面对两双瞪得像铜铃似的眼睛，小吴十分无语地与其对视。

“丁捷来了吗？”宋安乐问。

“丁叔在楼下跟鬼屋的人交涉呢，说你肯定差不多搞定了，让我们俩上来就行。”方世卿回话。

“哦，那你们两个把他带走吧，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宋安乐用力地在小吴背后拍了一下，把他交给两个小孩。待三人离开之后，他在小小的手术室内转了几圈，也没发现那张被白猫抓坏的式神。

“坏了，”宋安乐忽然发现事情不对，扭头问蹲坐在一旁舔爪子的白猫，“小五你看见那个式神了吗？”

宋小五“喵”一声，圆眼睛无辜地瞪着，看样子是不知道。

宋安乐赶紧去追离开的三人。等到了医院的大门口，才追上三人。

方世卿和宋襄一左一右，搀住中间负伤的小吴，丁捷的车停在门外不远处。就在这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内，砰地一声响，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堆没用的白纸，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两个小孩面对这变魔术一般的场景都惊呆了，外面叼着烟的丁捷看见这一幕，也取下唇齿间衔着的香烟。

小吴跑了。

“人跑了？”丁捷问后脚赶过来的宋安乐。

宋安乐拎起那张破旧的式神看了看，同时摊开有伤的那只手，说：“小吴衣服后沾了我的血，你用你的银蝶追踪一下，说不定还能赶上。这个没用的式神就当作证据了，回去研究一下，看看是谁的手笔。”

丁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方形的丝绒盒，里面盛放着一对银色蝴蝶。他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只较小的放在自己手心，又托着它凑近宋安乐的手。银蝶嗅到血腥味，翅膀翕动，翩翩地飞离掌心。丁捷让两个下属跟上去，有情况随时跟他汇报。

白猫追随着宋安乐出来，三两下扒着他的后背爬到肩膀，乖乖地充当猫围巾。

“能判断出是哪伙人吗？”宋安乐目送着两个协会专员离开，问身侧的丁捷。刚才在出租车上，他提前察觉出小吴的不对劲，所以联系了丁捷，让他利用协会内部的数据库，查查这号人。

“暂时不能。每年术士资格考试前夕都会有人捣乱，所以也见怪不怪了。何况这个小吴所有身份都是假的，查明真身太难了。”

宋安乐回想了一下在手术室他和小吴交谈的过程。

“他的目标，也是琉璃灯。”

又一次听见这个熟悉的词语，丁捷反感得不行。

“阮家就不能自己派出人手去查吗？让我们这些外人来掺和，什么内部消息都拿不到，太被动了。”

“别埋怨了，阮家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估计上一任家主还没来得及把灯的事情安排妥当，就离奇去世了吧。对了，现在的阮家当家是谁？”

“阮青明，阮家旁系的。人比较软弱，拿不住事儿。其实最合适的当家应该是阮青和，但你也知道青和那个懒散的性格。据说阮家的长辈三番五次地请他回去，都快以死相逼了，他这人铁石心肠，根本没答应。”

宋安乐摸了摸下颌。

“有人要抢长明灯的事，你跟阮青明说了吗？”他问。

“说了，”丁捷回，“这我当然得说，不然让阮家怎么看待我们丁家？知情不报……不就容易被误解成惦记他们的传家宝？但说了也没有什么用，阮青明根本不管，他本来就是被硬推上这个位子的。至于青和……我都快记不清楚上次跟他见面是什么时候了。等找到他的踪迹，估计就下辈子见了。”

这件事过于糟心，宋安乐也犯愁。

“我现在不查还不行，这伙人明摆着盯上我了。就想参加个术士考试混点补助而已，容易吗我？”

“得了，你也别抱怨了。你就正常做你的事，这伙人肯定还会主动找上你的，你以不变应万变吧。”

“……你这招放长线钓大鱼用得真好，还把老朋友的性命豁出去当鱼饵，厉害厉害。”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可以的安乐。”

“……”

方世卿和宋襄束手站在一边，听着二人神仙对话，不敢冒然插嘴。趁着丁捷接电话的功夫，宋安乐招招手，让他们二人过来。

“怎么样，你们俩这次有点收获没？”宋安乐问。

两人面面相觑，由于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在规规矩矩地上课，所以并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宋叔，我根本没什么参与感啊……”方世卿苦着脸，“村子是你去调查的，人也是你去抓的。我估计按照我的脑子和武力值，能被人家虐成渣吧。”

“别沮丧，”宋安乐安慰他们，“名悦小区不也是你们亲自去调查的吗？慢慢来吧，等有时间给你们复盘一把，理顺一下这次任务的经过，你们俩从中吸取点经验教训，对以后执行任务有好处。”

宋安乐并不指望两个侄子能一步登天。哪怕是他自己，当年接受了他四叔的高压训练，也是花费几年的时间才能熟练地执行任务。所以宋家长辈要求宋襄在三个月内拥有站在积分榜前三的实力，在宋安乐看来，根本不现实。相比较起来，他带着宋襄飞，让他躺赢，这个方法的可操作性更强一些。

那边丁捷皱着眉挂断电话，神色凝重。他转过脸对宋安乐说：“吴铭晖之前住过的那个小区有情况，你得跟我去看看。”

“可以，能带着两个小孩去观摩吗？”

“你随便。”丁捷又接了个电话，这次时间比较短，只有一分钟。让对面做好准备后，丁捷对宋安乐说，“我们打开了吴铭晖隔壁的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