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危夜(1 / 1)夏天味和青春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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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后,这苍生,终究还是······要面临一场灭世灾难。”神女一身紫纱,眼中满是悲痛。

云光中,天帝一身金袍,抬手摸摸胡须,一脸平静道:

“怎么,你用神力算到,魔临会在四十年后,再次冲破封印,毁灭苍生?”

“嗯,这次封印魔临,人、龙、灵三族最强者死死伤伤,到那时,你我神力衰竭,又有谁能阻止魔临?”神女眉目低垂。

天帝略一沉思,突然,脸上现出希望。

他信步向一片天火中走去,向身后的神女朗声道:

“四十年后,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拯救这个世间。”

“谁?”神女一下被惊醒似的抬起头,看向天帝。

天帝回过身,看向神女,像是看她最后一眼,微笑道:“他叫——白行川。”

说罢,天帝浑身金光闪耀,向天火中一跃而下。

······

······

四十年后。

大湖国,德高元年,落银城。

夜风呼啸,发出悲鸣一样的声音。

白府的灵堂里,白窗帘“呼呼”地翻卷起来。

白行川一身孝服,双膝跪在化金桶前,将纸钱一张一张地往火里扔。

他看着纸钱在火中化为乌有,心如死灰。

两天前,白家的布庄发生了一场大火。

在这场大火中,他的爹娘命丧黄泉。

布庄里的货物,也被全部烧毁。

而布庄里的长工,死伤惨重。

昨日,长工的家属们就找上门要赔偿,被白行川安抚回去了。

他要想办法面对这一地残局,把伤亡的赔偿凑齐,尽力给到每一位长工和家属。

可无奈,在大火烧掉布庄前,白父接了一笔大买卖。

本以为会做一笔大买卖,却没想到一场大火,人财两空。

“爹······我该怎么办?”白行川看了一眼两副棺材。

他知道父亲心善,如果父亲在世的话,一定会为这事负责到底。

如今,父亲母亲死在了这场大火里,他不能撇下这些长工不管。

他夜不能寐,想着把白府给卖了,尽己所能赔偿这些长工和家属。

砰砰!

突然,院子的大门外,一阵打门声传来,震得大铁门连连颤动。

紧接着,一道粗砺的男人吼声响起:“给我开门!开门!”

院内,丫鬟从一间屋子里跑出来,望了一眼“砰砰”跳动的大门。

她猜到外面又是来逼债的人,急忙向大厅跑去,还未进门,就一头撞到了白行川身上。

“啊!”丫鬟吓了一跳,她压住强烈的心跳,身体一阵颤抖道,“少,少爷,外面又来了一群人,怎······怎么办?”

白行川面色惨白,不由向院门望去,手指握紧了,说道:“我出去一下。”

“不能出去啊少爷!”丫鬟大叫着,把白行川的手臂一下抓住。

白天时,她见识过来索赔的人,都是要把白行川往死里逼的,现在这么晚又来,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白行川望着“砰砰”震动的大铁门,有了决断,一字一句道: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躲不掉的,我爹娘的尸体还在里面,怎么能让他们闹一晚上?”

“可是少爷——”丫鬟还想再拦,觉得这时候出去太过危险。

可白行川没等丫鬟说完,就拨开她的手,快步走出去。

丫鬟望向白行川的背影,心中一紧,不知哪来的勇气,拔腿追上去喊:“少爷,我跟你一起——”

“——你快回去!”白行川刷的转身,对丫鬟叫道,“你去照顾老太太。”便翻身向前走去。

拍门声、叫喊声震耳欲聋,白行川想到开门后的境况,不由额头一根根青筋暴出,想立刻转身就回去。

可是,他不可能永远躲着不出来,今晚,他只能一步一步向大门走去。

门的另一边“砰砰”作响,外面一片人声鼎沸。

白行川把手抬起,一阵颤抖着,指尖触到铁质门栓上,冷冰冰的。

寒意迅速又细枝末节,他感到心脏跳到了喉咙口,紧闭上眼,将门栓“哐啷”一拉。

门外,顿时一股力量冲了进来,大门“呼啦”一声敞开了。

一阵烧热袭来,白行川睁开眼,只见一个个火把“噼噼啪啪”燃烧着,火光刺眼,把他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

院子里,人满为患,火光团团。

领头的络腮胡大汉一脸杀气,他身后的几个男人持着火把。

火焰呼呼,影子在每个人脸上乱跳,映得一张张人脸幽怪狰狞。

白行川认出,那络腮胡大汉,是布庄里王师傅的弟弟。

“——白少爷,”络腮胡大汉站在白行川面前,看着白行川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难以言说的逼迫:

“我哥还有其他人,都在你们布庄里被烧死,你说,今天晚上,你要不要给大伙个交代?”

举着火把的方脸男人窜上前,他的表姨妈死在了这场火灾中。

而他表姨妈无儿无女,若有赔偿,就只有他能得到,表姨妈的死并不让他难过,反倒让他兴奋。

他兴奋得一脸愤怒,瞪眼大吼道:

“对,人已经死了,可我们还要活,你今晚,一定要赔偿!”

“赔偿我们!赔偿我们!赔偿我们!”火光下,一张张人脸大吼着,声势浩荡。

百余人异口同声,咄咄逼人,只为了把白家的赔偿要到。

白行川双手紧握着,出门前,他便做好了变卖宅子的打算,可面对这场面,一颗心还是揪紧了。

心里有一种悲凉,又有一种义无反顾,毕竟大家都是受害者,他想着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安顿好这些死者家属。

待人声落下,他让自己站稳,看向众人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所以我——”

“——理解个屁!”方脸将火把向白行川指去,尖声道,“废话少说,一句话,你就说该不该赔?!”

白行川一下怔住,对这方脸的无礼感到气愤,同时,丧尽家财后的浮萍生活又浮现出来,折磨着他的神经。

在这场火灾中,白家和长工们都是受害和,可他明白,自己必须冷静。

只有把赔偿谈妥,这件事才会真正结束,于是,他把心一横,一字一句道:

“大家不要担心,白家一定会赔偿的。这场火灾一共死了多少人,一个人要赔偿多少?”

方脸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然后似笑非笑,像忍住兴奋一样,站到了络腮胡大汉身侧。

人群也不约而同静下来,反倒不说话了,一双双眼睛向络腮胡大汉盯去,要他出面。

火把的燃烧声噼里啪啦,反倒成了最大的声响。

络腮胡大汉激动地浑身颤抖,他和那个哥哥并非亲兄弟,关系更是不和。

这次火灾的赔偿,是他教唆着众人,合定了高价。

只要这次得到赔偿,一辈子就发达了,定去赌他个爽快,绝不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他转身,向身后一个年轻的瘦长子“嗯”了一声,扭头示意。

火光下,年轻瘦长子的脸一片涨红,从腰间的黑布包里取出了契书,急急跑上前来,把契书递给了络腮胡大汉。

络腮胡大汉将契书拿起,眯着眼,面无表情,仿佛戴着张冰冷的面具,应着火光向白行川喊道:

“总共死了五十三个人,一条人命一千两银子,哼,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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